《魔域同盟》14 谁是贝叶坛第一人

    梵音阁主持无垢的话一出，大家立刻变得兴奋起来，忘记了刚刚的挫折和难堪，开始展望未来，有些人甚至开始为谁会夺得讲武大会的冠军开始争吵起来。
    无垢转头看了看元元，元元上前一步，伸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开始详细评论起这次考验的情况。这些事情涉及到每一组，甚至每一个人，大家立刻闭嘴，大殿中变得鸦雀无声。
    无垢师祖虽说是梵音阁的主持，但是平时在梵音阁的时间很少，阁中的rì常事务主要是元元在处理，元元不仅主持着贝叶坛，而且也是是梵音阁实际上的主持。因为无垢刚才主要说的是大家的优点，意在鼓励，元元主要说的是大家的缺点。
    元元开始逐条分析，主要集中在以下方面：、
    一、铁围山乃是天王山的外围，完全处在天王山的势力范围之内，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邪道侵入，天王山一点动静都没有？
    二、即便是要大家进行实战训练，师叔伯们怎么会全都离开，将大家抛弃在一个从没有到过的陌生地方不管？
    三、大多数小组在遇到的突发事件的时候，便显得乱哄哄的，没有一点组织计划，甚至有的小组组员公然违抗组长的命令，肆意妄为。
    四、大家全都想着争功，没有多少人想到自保，以致于一听到呼叫，便一窝蜂似的冲过去，中了埋伏都不知道。
    五、小组与小组之间也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战，没有任何联系照应。
    六、事前再三告诫大家，遇事不要莽撞，最好先向伙伴，向天王山报信，谋定而后动，但是大家先是过于自信，被打败之后，又彻底失去自信，惊慌失措，自始至终，竟然很少有人发出受到攻击的信号。
    元元说出了这六条，大家全都感到惶恐不安，回想刚才事情的经过，元元说得一点也不错，一个个羞愧难当，低下头去。
    元元冷冷地看着大家，沉声说：“如果这不是一次演习，而真的是一次实战，那么现在能够站在大殿里的人，只怕要减少三分之二了。即便是能够回到这里的人，也应该有一半受了伤。”
    大殿里好一会儿没有声音，绝大多数的守经童子都不敢抬头，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就是刚才元元所说的那些人中的一个，非死即伤。大家不免想到，如果是真的遇到邪魔，只怕自己早已经到阎王殿报到了。想到这里，只觉得脊背上冷飕飕的，出来一身冷汗，连大气也不敢出。
    好不容易才等到元元再次开口，大家才偷偷喘一口气。
    只听元元说：“当然这次演练也不是一无是处，除了主持师叔刚才说过的，我还想在说两个组，一个是华云组，一个是如云组，这两个组表现得非常突出，遇事不惊，处置得当，而且全组人员团结一致，行动有序，所以损失最小，华云组一人未伤，如云组虽然有两个人轻伤，但是前去考验的师叔，差一点被他们列下的阵法困住。实在是出乎意料，难能可贵。”
    大家听了都甚是吃惊，几个小小的守经童子，不被考验的元字辈师叔伯打败已是侥幸，竟然还能将师叔伯困住，当真是不可思议。
    忽然一个人大声喊道：“好啊。”大家一愣，跟着一起大声叫起好来。刚才好长时间大家都是垂头丧气，备受压抑，现在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于是所有的人都扯着嗓子大声喊叫，好一会儿也难于平静。
    无垢师祖并没有制止大家，而是跟元元低声说了句什么，便带着几个元字辈的人匆匆离开。
    等到大家终于平静下来，元元才说考验结束，各组成员回到自己的驻地休整两天，等着分派任务。
    虽然所有的长辈都离开了，但是大家并不忙着走，纷纷围到华云组和如云组那里寻问当时的情形，人群里不不时发出兴奋的笑声。
    罗云也为他们感到高兴，但是想起自己组的惨败，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虽然也想听听他们当时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迈开脚步，却不是走向人群，而是走出大殿，穿过空荡荡的院落，来到了大门外面。
    他觉得自己算是元元师伯所说的死人之一，当时飞剑已经削断了自己的宝剑，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只有等死。
    这还不是让他难过的，最让他难过的是自己听到了啸声之后，便第一个冲了过去，根本没有想到还有二十多个伙伴，应当通知他们一下，大家商量个办法，统一行动。如果真的那样，想来本组也不会败得那么惨。
    当时自己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现在想来，无垢师祖说得非常对，自己就是好大喜功，只顾着自己出风头，唯恐伙伴们听到了抢在自己的前头。海云师兄他们都没有听从大师兄重云的话，说不定都是受到自己的影响，所以说，自己对这次惨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当时自己先通知了大家……如果当时自己……说不定本组也会像他们那两个组一样，将损失降到最低，说不定也会取胜哩。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内心对自己非常失望，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师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叹气？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罗云扭头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大家奉为英雄的华云师兄，赶紧施礼，说：“师兄。”
    华云赶紧还礼，笑着说：“师弟，大家都在找你，没想到你一个人偷偷跑到外面来了。”
    罗云感到奇怪，问：“大家找我干什么？”
    华云说：“大家都很佩服你，想听你说说昨夜的经过。”
    罗云满脸通红，以为华云是在讽刺自己，本想说两句反击的话，不过他现在低沉得很，连反击的jīng神都打不起来。
    华云似乎看出了罗云的心思，赶紧换上一副庄重的面容，说：“师弟，你不要误会，为兄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并无一点不敬的意思。重云大师兄把你的事情跟大家讲了，但是他并没有亲眼见到经过，语焉不详，所以大家都想听你说说。”
    罗云似信非信，愣愣地看着华云。
    华云说：“刚才主持师祖亲自带着你回来，足以表现他老人家对你的嘉许和重视。”
    罗云想自己确实是无垢师祖带来的，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便说：“师兄，你才是我们守经童子的英雄，你们组一人未伤，在所有组中绝对是第一位的。”他很少夸赞别人，但这次是诚心诚意的。
    华云微微一笑，说：“这算什么？我只是提前看出了点端倪，猜出是师叔伯前来考校我们，所以处置还算得法。”
    罗云心里十分佩服，说：“这正是师兄高明的地方，我们……”他忽然想到说我们不大合适，便改口说：“我就没有看出一点端倪，真的以为他们就是前来进攻的邪魔外道哩。”
    华云说：“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众位师兄弟共同努力的结果。”他稍微停了一下，说：“其实我倒想像师弟那样，身处险境而不惊，施展自己所有的本领，跟师叔伯们痛痛快快地大战一场，那才是真正的过瘾啊。”
    罗云听了华云的话，虽然是在夸赞自己，但似乎隐含着不服气，那意思是说如果他遇到同样的情况，也不会比罗云做得差。罗云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傲气，原本想要说句客套话，最后竟然没有开口。
    华云脸上又露出了一种古怪的笑容，压低声音说：“听说师弟打败了元成师叔，那可厉害的很哪，真可以说是贝叶坛的第一人。”
    罗云本来想要否定，但是听华云说到第一人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对，便说：“你说那人是元成师叔？大概是元成师叔有意相让，并没有拿出真正的本领，再说他的兵器不趁手，所以……”
    这几句话可以说是不卑不亢，虽然一再为元成师叔找客观理由，但毕竟还是没有否认自己打败了师叔。
    果然，华云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他刚要说什么，忽然身后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哄闹声，好像大家都从大殿里出来了。
    华云笑着说：“这下好了，他们要来找你啦，为兄得赶紧让开路。”等了一下，他又说：“可惜我没有看到师弟当时的风采，好在慈航大会不远，一年之后，为兄就能好好领教一番啦。”说完转身走去。
    最后这一句话几乎是明目张胆地下战书，他要在一年之后的演武大会上跟自己好好较量一番，这也正是罗云求之不得的。
    院子里的吵闹声渐渐移到了门口，罗云不愿意被大家纠缠着说昨天夜里的经历，便赶紧离开门口，快步走到大殿的后面，绕过几个高大的岩石，来到了一片悬崖边上。
    此时旭rì东升，明亮的阳光照在封峦寺周围的山峰上，山顶的白雪闪耀着刺眼的光芒，下面青松郁郁苍苍，再向下则是黄sè的落叶树，层次分明。山间雾气氤氲，茫茫苍苍，被阳光一照，幻化出一片奇丽的sè彩。
    罗云本来心乱如麻，看到这样美丽的景象，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