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同盟》21 剑气点秋蝉

    罗云问如云：“师姐，华云师兄学了什么新招式？”
    如云说：“也不是什么新招式，只是……只是……他当时随手那么出了一剑，看起来似乎心不在焉，却显出了惊人的功力。”
    罗云也是特别关心，忙问道：“怎么样？”
    如云正在出神，愣了一下，才回答：“我和师父出外办事，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他，他表面上恭恭敬敬，十分谨慎，不想正在说话的时候，旁边一棵衰柳上面一只秋蝉叫了起来，声音嘶哑，很是刺耳，确实很讨厌。华云等我师父说话停顿的间隙，说：‘师叔，这只秋蝉讨厌得很，待弟子料理了它。’没等我师父开口，他唰的一声抽出那把金犀剑，对着柳树上轻轻点了一下，便归剑入鞘。”
    “秋蝉的叫声戛然而止，接着啪嗒一声，那只蝉掉到地上，空中还有两片细长的柳叶飘落。他这一下着实漂亮，当时施展剑招的时候并没有显出一点用力的样子，只是用剑尖朝着树上一点，似乎是在给秋蝉下命令一样。我当时并没有看出他的金犀剑上有剑芒飞出，那只秋蝉已经中剑掉了下来，中间相距应该有两丈多远。”
    罗云意似不信，问道：“两丈多远？”
    如云说：“是，”看到罗云脸上的神情，她补充道：“只多不少。”
    罗云愣了一下，脊梁股感到一阵发冷。
    如云说：“他收剑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瞟了我一眼，那意思明显是在向我挑战。两丈多远的距离，我自忖也能做到，只是没有把握能不能像他那样做得举重若轻，当着师父的面，又不便莽撞出手，所以心里非常气苦，恨不得搧他一个大嘴巴。”
    罗云也觉得华云师兄这样做未免有些过分，但是他的感受没有如云那样强烈，便没有说出口。他觉得华云师兄藐视如云师姐就是藐视自己，头皮一阵阵发麻。
    如云接着说：“师父笑笑说：‘师侄好俊的功夫，单单这一手，五代弟子里恐怕已经无人能及，即便是我出手，也未必能做得如此潇洒自如哩。人们都说华云师侄是天王山的后起之秀，今ri一见，果然传言不谬。’你想想，师父当着我的面说这些话，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搧姐姐的耳光吗？”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罗云看到如云的胸脯微微隆起，此时因为生气，正在一起一落，他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女子身体上与男子不同的部位，此时不由得看呆了。
    如云正在自顾自地说，忽然发现罗云瞪着眼睛盯着自己的胸脯看，脸上飞起一片红云，怒道：“你干什么？作死么？”
    罗云吓了一跳，急忙低头。
    他想这下可完了，如此大胆无忌，师姐一定不会轻饶自己。但是好一会儿没有动静，罗云慢慢抬起头，只见如云歪头看着远方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已经将刚才的这事放过，这才偷偷舒了一口气。
    如云忽然咬着嘴唇说：“好小子，竟敢这样。”
    罗云吓了一跳，以为师姐要发作了，失口叫道：“什么？”
    如云说：“不错，一定是这样。”
    罗云不敢再问，如云扭头看着罗云，说：“每年中秋节，凡是天王山的后人弟子，都会从父母长辈那里得到帮助提升功力的丹药，你知道不知道？”
    罗云赶紧点点头，说：“我知道。”
    如云笑着说：“这小子一定是刚刚吃了丹药，故意在那里等着我们，好给我一个下马威。嘿嘿，肯定是这样。”
    罗云听如云不是说刚才的事情，暗暗舒了一口气。说：“是。”
    如云又对罗云说：“华云的父母都是无字辈的，据说他的爷爷还是本派的长老，不过现在不知道还活着没有，即便活着也不履尘世了，所以帮不了他多少忙，可是他的父母就不一样了，他们每次出去，一定会带回一些非常珍贵的草木金石，然后找时间炼制丹药，所以他们的丹药一定非同一般，华云就是因为经常有丹药吃，才变得这么利害，单说他的真实功夫，哼哼。”她哼哼了两声，并没有接着往下说。
    罗云听了心里大为轻松，他一直因为华云师兄比自己强而备受压抑，现在知道华云是靠着父母炼制的丹药才变强大的，便十分看不起华云，华云原先在他心中的高大形象瞬间崩塌。
    罗云冷冷说：“靠着沾草木的光提高功力，有什么了不起？还敢来人前显摆，我最看不起这样的人。”
    如云伸手抓住罗云的胳膊，来回摇晃着，好像找到了知音似的，兴奋地说：“师弟，你这句话说到姐姐我心坎里了。功夫要自己练出来的才算数，嘿嘿，靠着父母帮忙，丹药催出来谁稀罕？兄弟，你不要怕，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出息的，再说，丹药催出来的功力不会持续多长时间，明年演武大会，你一定要替姐姐给他点苦头吃吃。”
    罗云使劲点点头，说：“放心吧，师姐，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他的。”
    两个人开始在洞里修炼，等到一遍练完，罗云本来想要对如云说说自己前些天在封峦寺练功的经历，最好两人能够到那边去练，可以完全放开手脚，可是他看到如云坐在那里有些发呆，不知道正在想什么心事，便没有打扰。
    后来他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说这件事，因为自从那次如云说过华云师兄当着她的面炫耀功力之后，她就经常显得痴痴发呆，若有所思。罗云问她她也不说，问多了就会发脾气。
    不知道怎么回事，罗云对这个长自己两岁的小师姐，打心底里有些畏惧，唯恐得罪了她，引来她的一顿呵斥。
    还有如云跟罗云在一起的时候说得最多的不是功夫，也不是罗云和她自己，而是她最看不起的华云师兄，虽然她说起华云时，语气和神情里总是显示出一种轻蔑，罗云听起来还是觉得很是刺耳，不管怎么样，他不愿意听如云过多地说华云师兄。
    他猜想，如云师姐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华云师兄太强大了，她对罗云和她自己打败华云师兄没有多大信心，所以才会念兹在兹，时刻不忘华云师兄。
    要想让如云忘掉华云师兄，解释和劝说是没有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慈航大会上彻底打败华云师兄，或者，尽早显示出能够打败华云师兄的高超本领。
    罗云为了如云早ri忘掉华云，更加刻苦地修炼，有时候遇到难题，便彻夜呆在石洞里，更有甚者，他开始经常短缺梵音阁里的功课，独自一人跑到铁围山封峦寺去练功。换言之，他只是在梵音阁里学功夫，而练功夫则是在石洞或者封峦寺。
    庆云师兄曾经多次责问罗云，但是罗云不置可否，庆云便到师父元逸那里告状，没想到元逸师父也是模棱两可。
    元逸听了庆云的话，便暗中观察罗云，恰好那几天如云没有来，只有罗云一个人在石洞里练功，元逸见罗云修炼得很认真，功夫长进也很快，避人耳目，这本来是元逸让罗云做的，所以他对罗云感到很是满意，庆云来告发时，反而帮着罗云遮掩，让庆云不必管他。
    一开始庆云觉得很是窝火，后来转念一想，罗云这小子本来就是自己的死对头，但是因为他的功夫很厉害，所以自己才会让他三分，现在他经常不来练功，用不了多长时间，本领就会大幅度下降，自己盼的就是这一天，何必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告了几次没告倒便由他去，也不闻不问了。
    只有大师兄重云一个人不放心，始终追问罗云的去向，罗云不能把真实情况告诉他，只得编些理由来敷衍，罗云人虽然笨，但是时间长了也能看出破绽，逼问罗云得不到回答，便也到师父那里去告发，见师父懒得过问，他放心不下，便悄悄在罗云后面盯梢。
    只是进入梵音阁之后的这些天，时间虽短，大家的功夫进步很快，重云原来还能占个中等，现在已经落到了下乘，而罗云更是众同门中的千里驹，早已经一骑绝尘，将重云甩下了十万八千里。
    所以每次重云盯梢，都是刚刚出了梵音阁的大门就被罗云发现，罗云施展轻身功夫，用不了几个起落就无影无踪，重云一个人在附近的山上转来转去，最后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只是罗云看着大师兄实在是很辛苦，便含糊对他说，自己出去是奉师父之命，独自练功，为明年的慈航演武大会做准备，让他不要再担心。重云听了觉得很是合理，便高高兴兴放下这件事情。
    这天罗云一个人来到封峦寺南边的山坡上练剑。此时已近重阳，树上的叶子已经凋落了一多半，在地上积下厚厚的一层。罗云练剑的时候，便会将地上的落叶荡起来，随着自己的飞剑在空中飞舞。
    罗云童心不减，练剑的时候便特意留心那些枯叶，一会儿用剑气将它们围拢起来，慢慢压缩，变成一个大圆球，一会儿又将这个大圆球打散，让它们在自己身体的周围形成一个圆圈，一会儿又将这个大圆圈斩断，分成好几截，或长或方或圆或扁，绕着自己的身体来回翻滚飘荡。
    虽然只是一些小把戏，但是罗云却是乐此不疲，不断地变幻出许多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