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同盟》47 弥天大罪

    那人一声大喝，屋里的人都吃了一惊，不知那位无字辈的人为什么突然发怒，用这么高的嗓门。
    无垢知道，这位无根师兄的亲弟弟在十五年前的那场正邪大战中被幽冥界的魔头打死，自己也受了重伤，正因如此，再后来的这十五年里，这位师兄xìng情大变，疾恶如仇，一旦有邪派之人落到他的手里，一定会先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后再一掌打死了事。
    罗云也是一阵错愕，不知道这位师祖为什么突然发怒，怔怔地看着无根不说话。
    无根见状更是生气，刚要厉声呵斥，另外一位无字辈的无方赶紧抢先说：“你说那个樵夫不认识你，他怎么会把鹿卢蹻这么珍贵的法宝送给你？”
    罗云说：“我也不知道啊。”
    以为元字辈的师叔说：“庆云师侄说，那人刚来的时候，大家都在挑草鞋，只有你一个人站在一边没动，直到大家把所有的草鞋拿光也没有上前，然后那人就把他脚上穿着的鹿卢蹻给了你。”
    罗云说：“是。”
    那人问：“你是不是知道那人脚上的草鞋是一件法宝？”
    罗云摇摇头说：“不知道。”
    另一个元字辈的人说：“你不知道？庆云师侄说那人曾经明白告诉你，这双草鞋可以上天入地，入水入火，穿山过海，他们都听见了，你还在这里掩盖。”
    如云说：“我没有。当时……当时我以为……以为他是瞎说的。”
    先一人冷冷说：“后来的事实证明，他说的句句是实。他还告诉你这双草鞋名字叫鹿卢蹻，告诉你在危险的时候怎么用。”
    罗云张着嘴，愣愣地看着那人。
    无方说：“这件法宝乃是逍遥津的至宝，后来被人盗走，辗转经过了好多人的手，最后听说落到了神龙礁。就是你怀里隐藏的那片鳞甲主人的门派。你曾经帮助祈玉抵抗蛊雕，然后神龙就把鹿卢蹻送给了你，你觉得这之间没有关系吗？”
    罗云说：“我……我……也没有救了祈玉的xìng命。”
    无方说：“这不是能不能救的问题，而是救不救的问题。这充分说明，你跟神龙礁有着很密切的关系。”
    罗云愣住了，到现在，神龙礁这个名字还是他第二次听到，上一次是在木耳崖听那两位师叔伯说的，至于神龙礁到底在东在西，是善是恶，除了那条被蛊雕打死的白蛇祈玉，还有什么人他一概不知，而这位师祖竟然说自己跟神龙礁有密切的关系，这是从何说起？罗云结结巴巴说：“神龙礁？那是……什么地方？”
    无根忍不住大声说：“还在胡搅蛮缠，不给你点苦头吃，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无垢急忙说：“师兄息怒。”他扭头看着罗云说：“罗云，根据你和庆云他们所描述的情形，那个樵夫应该就是神龙礁的主人青翼神龙虹矫。神龙礁远在东海之中，距离天王山何止万里之遥，先有白蛇祈玉深入铁围山腹地，再有青翼神龙亲自赶到丫髻山，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跟祈玉和虹矫两人见面说话的时候，就没有听他们说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罗云摇摇头说：“没有。”
    无垢看着罗云说：“再好好想想。”
    罗云说：“那个白蛇祈玉我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过，只是在崖壁上看着他跟蛊雕斗，后来他就被蛊雕打成了好几截，死了。那个樵夫，青翼神龙，我也只是见过那一面，当时庆云师兄他们六人都在跟前，那个……神龙说的话，做的事，师兄们都听到看到了。”
    在座的几个人见罗云最很严实，问不出什么，互相之间都看了看。
    元逸一直都没有说话，这时忽然问道：“既然这样，那就不必再说这些。在丫髻山的时候，我听赤尸血姑说你给了她一朵同心并蒂莲。这冰魂雪莲是疗伤的良药，而同心并蒂莲更是其中极品，据说有着起死回生的效用，你为什么会把它送给那个魔头？”
    罗云说：“我不知道她是个魔头？”
    无根哼了一声，说：“因为什么？就因为那婆娘长得漂亮？嘿嘿，真是无巧不成书，有其父自有其子。”
    罗云不明白无根的话，瞪眼看着他。元逸面sè甚是难看，沉声说：“回答我的话。”
    罗云说：“我不知道她是北邙山的魔头，她说一个亲密的朋友病重快死了，只有这种同心并蒂莲才能救命，所以……所以……”
    元逸说：“所以你就相信了他的鬼话，把同心并蒂莲送给了她？”
    罗云点点头，说：“是。”
    在场的人都盯着罗云，以为元字辈的师叔说：“按你的说法，青翼神龙无缘无故的跑到丫髻山，把珍宝鹿卢蹻白白送给了你。后来你见到了北邙山的赤尸血姑，又无缘无故把天材地宝同心并蒂莲白白送给了她，对不对？”
    罗云虽然听出这位师叔的语气有点不对，但还是点点头。
    那位师叔面sè一沉，打个哈哈，说：“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那这样幼稚的鬼话来糊弄人，当真是胆大包天。”
    罗云吃了一惊，想要开口解释，忽听得无垢师祖说：“罗云，我们这些人都是看着你从小到大的，可以跟你这么说，没有人比我们这几个更愿意看到你能够健康成长，早rì成为一个正派的，有作为的天王山弟子。你要相信我，我们对你都没有恶意，只想让你避免走入歧途，所以，十五年来，你所做的一切，我们差不多都看在眼里，直到你得到了我的那把银蝉剑，你师父认为你已经经受住了考验，可以dú lì去修炼，没想到立刻就出了变故，所以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原原本本交代清楚，一点都不要隐瞒，否则后患无穷。”
    罗云听了无垢师祖的话，更是觉得莫名其妙，十五年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他们看在眼里，还说经受住了考验，这意思不就是说他们一直都在监视自己吗？不过，长辈监视没有chéng rén的小孩本是很自然的事情，只是他们硬要自己说出本来没有的事情，这到底是为什么？再说他们到底要让自己承认什么，却始终隐隐约约不说清楚。
    只听无根怒道：“我早就说过，这小子一定是个孽根祸种，这不过才是一个苗头。如果大家一味地行妇人之仁，十六年前的耻辱就是榜样。”
    无垢说：“师兄，他现在还是个孩子，其中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弄清，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不如在给他一次机会。”
    一位元字辈的师叔说：“我同意无根师伯的意见，罗云说话始终遮遮掩掩，不肯全盘托出，分明是有不可告人的yīn谋，既然他不说，那就让他带到yīn间去对阎王爷说好了。”
    罗云听了这几句话，脑子里嗡的一声，彻底晕了，双腿一软，噗通坐在地上。他本以为把自己叫来就是说说事情的经过，做梦也没有想到如此严重，显然大家今天来这里不单单是听自己说事情原委的，而是来审判自己的，而且他们还要当场裁决。不仅仅是软禁而已，他面临的是生死的抉择。
    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们要剥夺自己的生命？他想不出一点自己有取死之道的地方，嘴里喃喃自语，不停地说：“为什么？为什么？”
    只听无方师祖说：“你现在交代还为时不晚，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即便是与邪魔结交，也是因为年幼无知，并无明显的过恶，悬崖勒马还来得及。说吧。”
    罗云结结巴巴说：“师祖，你们到底要我说什么？”
    无根怒道：“说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罗云说：“不知道啊。”
    无垢说：“就是你跟神龙礁和北邙山这些邪魔是什么时候结识的，他们对天王山有什么图谋，你又为他们做了些什么？”
    罗云听了甚是震惊，张大嘴巴说：“我……我没有啊。”
    师父元逸叹了一口气，说：“罗云，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不要错失掉。”
    罗云对师父，说：“师父，你是了解弟子的，弟子从来就没有做过一次对不起天王山的事情，怎么会跟邪魔外道联合图谋天王山？他们说的那些话，弟子一点也不懂，一点也不知道啊。师父，请你为弟子说句公道话吧。”
    元逸yīn沉着脸，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到如今只有你自己能够救自己，是生是死，都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
    罗云没想到师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比其他人说得更加清楚明白。
    他眼见师父说完了这句话，便扭转了头，不再看自己。他的心一下一下往下沉，脑袋里嗡嗡直响。
    他又扭头看着其他人，那些人都等着双眼看着自己，眼光就像是一把把犀利的刀剑，恨不得将自己切成碎片，连无垢师祖也不再是过去那种温文儒雅的样子，现出一种悲天悯人的神情。
    罗云心底忽然勇气一股倔强傲慢之气，他挺起胸膛大声说道：“我罗云扪心自问，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天王山的事情，各位长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我承认什么yīn谋诡计，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