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影》第十四章·各怀鬼胎

    依靠暴力的方式去占据上位者的身躯，哪怕是神灵，也有失败的危险。
    上位者本身的实力越强，达成的可能性就越弱。
    神临，就是如此。
    作为【临时占据】的一种，由于受到法则的约束，即便是被成为“侍神者”的神使/代言人一类的神职人员，也无法做到维持长时间的【神临】状态。
    当然，在某种意义上，这只能归属于【依附】。
    【使徒化】和上面略显不同。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行为，更像是【占据】。
    这是一种“借由抹去原本人的灵魂，从而达到把身躯变为傀儡兵器”的可怕行为。
    因为对于力量层次差距需求过高的缘故，所以，基本上都是神灵对于低阶眷属/狂信徒的作为。
    这种行为很少出现在上位者的身上。
    无法承载神力的孱弱一次性【使徒躯体】，在实际上，还不如一个能够【神临】的神使靠谱一点。
    ——选自《灵魂收割者萨耶克斯图录·使徒兵器详解》
    ……
    “你还有什么问题？”
    话是这么说的，不过从之前的回复来看，这家伙摆明了是在遮遮掩掩。
    【问题可以问，但是，不负责解答。】
    这家伙就是这个意思。
    “那个烙印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够成为神之躯是你的荣幸。”
    并没有正面回答维尔的询问，死神化身从侧面阐述了它的目的。
    【死亡之力】已经顺着烙印渗入维尔的身体里。
    就像是一颗深埋的种子。
    只要时机成熟，那颗种子就会在刹那间变成一棵参天大树。
    现在这一切，只不过是这家伙给那种子浇水灌溉而已。
    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没什么好遮掩的。
    反正，哪怕现在想要反悔的话也已经晚了。
    ……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我被你【使徒化】后能做什么？我怎么没感觉任何力量的增强？难道……你在耍我？”
    “呵呵呵……你想太多了。【使徒化】只不过是我认可了你的存在，允许你使用我的力量而已。”
    “这，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神临？”
    “差不多。不过，也差很多。”
    “可是…
    …”
    “至于力量……现在，还没办法给你，我必须自己掌控才行。而且……在某些情况下，你能调动的力量仅仅只有我的一部分罢了……别忘了，我只是一个化身。”
    “是吗？让我猜猜……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自己，也只是死神力量的一部分？”
    维尔的目光不停闪烁着，丝毫没有忌讳这个危险的想法到底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原因很简单——
    这个家伙的力量在衰弱。
    或许，它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等待了。
    死神不会死。
    但是，死神的化身……并不是死神本身。
    “你的问题太多了。”
    干巴巴的一句回复。
    就像，先前的回答一样。
    然而，那一闪即逝的异样波动，还是被维尔很敏锐的捕捉到了。
    难道，被自己猜到了？
    维尔的目光就变得深邃了起来。
    死神。
    这个与众不同的神灵似乎有些特立独行。
    因为没有信徒/使徒的缘故，这位神灵只能采用“分魂”的形式往地上界派遣所谓的神之化身。
    当然，这个方法的弊端也是非常明显的——虽然化身可以掌控部分来自神灵本身的力量，不过同样的，本体也会抽取分散的那一部分力量。
    但是，至少到目前为止，维尔并没有感受到任何额外附加的力量。
    很显然，这种力量被那个所谓的死神化身保留了。
    “老狐狸……”
    暗骂了一声，维尔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对于这个暂时“居住”在自己脑海中的家伙，维尔暂时没什么办法。
    从之前那些破碎的询问中得到的资料来看，除了【黑暗之心】外，自己的一切秘密似乎都已经暴露在了这个死神化身的面前。
    或许……
    很快，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浮现在了维尔的脑海之中。
    “我想，你应该在思考怎么对付我？”
    似乎是看出了维尔的情绪变化，附身在维尔身躯的死神化身的下一句话就被抛了出来。
    “别那么小心眼，【神之力】到时候会给你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作为你即将‘帮助’我脱困的谢礼，关于‘如何对付我’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
    什么？！
    维尔的脸色陡然一变。
    难道……
    被发现了？
    还没等维尔说些什么，死神化身刻意拉长的声音就从维尔的脑海中飘了起来。
    “****”
    完全陌生的古怪语调，竟完全不是维尔之前听过的任何一种语言！
    那晦涩的声音，就像是从墓地上穿过的寒风一般冰冷！
    然而——
    就像是被鲜花吸引的蝴蝶，维尔竟是不可自抑的聆听起这种声音。
    很莫名的，维尔陷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
    维尔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就在维尔紧绷神经舒缓下来那一霎那，奇特的无力感瞬间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刹时间，黑暗降临了。
    ……
    维尔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在一阵眩晕之后，维尔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漆黑的甬道中。
    那堆被维尔干掉的废铁还处在原先的位置，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些残留的魔晶碎屑已经变成了一堆焦黑的石屑。
    “似乎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扫了一眼四周，维尔简单推断出了自己的位置。
    不过——
    看着手腕上莫名多出来的几道血痕，半眯着眼睛的维尔自然是猜出了个大概。
    魔力少了一大半，而且，还有一些失血过多的症状。
    不用想，肯定是那家伙干的。
    只是——
    这个家伙的狡猾程度远远超出维尔的想象。
    关于之前那个问题，它已经用实际行动表达了。
    【不要试图反抗，因为所有反抗都是无用的。】
    这家伙的意思就是这个。
    真是，麻烦。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掌控自己身体和意识，并且施展出那么强大的空间移动魔法，这家伙和从纳罗斯诞生的阴影一对比，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现在，维尔有些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这就好比是悬挂在自己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但是——
    除了“占据自己身体”这个公开的秘密之外，目前透露出来的情报……
    显然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