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上三田耜很善于把握机会,所以继小野妹子之后,他成了新的遣唐使。犬上三田耜知道长安人讲究“可一,可二,不可三”,错过这次机会真,至少自己回国前就没有机会再买到高产作物了,所以很爽快的和晋宇做了交易。
这年头绝大多数人还是很讲信用的,一诺千金!晋宇和犬上三田耜之间没有签署任何协议,只是口头约定,犬上三田耜也丝毫没有晋宇会在粮种上做手脚。这若放后世,大宗产品交易若没个担保或者协议,能被坑到姥姥家!也不知这是社会的进步还是退化……
善于把握机会的不止犬上三田耜,青霞子也是个中好手。自从知道晋宇抖搂出种痘防麻疹的法子后,青霞子罕见的吃不好、睡不香了。
“来来,乖徒儿,老道和你商量个事。”待晋宇练完打坐后,青霞子一脸僵硬的笑容和晋宇打招呼。
“啥……啥事?”晋宇被青霞子盯的一身鸡皮疙瘩,在晋宇看来,老道那笑容就是不怀好意。
“那个,这都小二十天了,种痘的事咋样了?”青霞子挽挽袖子,用拂尘把手挠挠后背,一点得道高人的模样都没有。
“不知道啊,可能还没商量出个结果吧。”晋宇退后三步,伸胳膊伸腿,活动下筋骨,乍一打坐,手脚酸疼,“就问我这事?”
“这个……老道寻思吧……”青霞子吞吞吐吐,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
“您老直说,您这样我反而忐忑的很。”晋宇一副防备的模样,“先说好啊,小徒做不到的,您可不能为难我。”
“看你说的,怎么叫为难你呢?一句话的事嘛。”青霞子嘿然一笑,“老道就寻思吧,你这种痘的法子既然好用,那朝廷肯定要推广吧?如果推广,老道可以帮忙呀!”
“您?帮忙?”晋宇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青霞子,“这又不是啥好吃的,您怎么帮忙?”
“嘿!臭小子怎么说话呢?难道老道除了吃就没别的长处了吗?”青霞子朝晋宇吹胡子瞪眼,看样子很生气。
“哪能,哪能。”晋宇挠挠头,面前的怎么说都是自己师傅了,以前可以开玩笑,那是没师徒名分,现在在那样就有些不合适了,“我的意思是,放着吃喝玩乐的逍遥日子不过,干嘛自讨苦吃?那活可不轻快。嗯,小徒就这意思。”
“老道帮点忙也能吃喝玩乐。”青霞子狡黠的一笑,“你不会以为老道亲自走南闯北干这事吧?”
“就是坐馆长安,也不是个轻快活啊,整天拿个小刀来一刀,一天下来也不轻快。”晋宇让青霞子整的有点懵,“再说这玩意不赚钱,干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干嘛?我都没打算沾边,推出去拉倒。”
“没见识。”青霞子对晋宇嗤之以鼻,“靠这个赚钱?缺不缺德?老道是说用这个赚名望!”
“收买人心?可以这么理解吧?”晋宇疑惑的看着青霞子,有些胆怯的问道:“难道您想坐那个位子?这不是作死吗?”
“呔!气死老道了!”青霞子双目一瞪,“老道是想让整个道门去推广种痘,免费的!分文不取!为道门赚点名声,多收些信徒!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味了呢?”
“您早说嘛!”晋宇再往后退三步,青霞子唾沫星子飞出不少,太不讲卫生了,要批评!“您又不是什么道门盟主,操这门子闲心干嘛?”
“你小子平时不是说什么什么匹夫有责吗?更何况这是你师祖的遗愿,老道要殚精竭虑的振兴道门,责无旁贷!”青霞子正气凛然的说道,说完还不忘赏晋宇一眼鄙视。
“哦,这个能讲得通。”晋宇无视青霞子的鄙视,他对师傅的鄙视已经免疫了,哪天打坐结束不挨一发?每次都是北被嫌弃笨!打坐学的都慢!“不过这玩意能管用一时,但管不了一世啊!”
“哦?这么说你同意了?”青霞子不理会晋宇挑刺,先把事情敲定再说。
“小徒说了不算啊,若是朝廷没啥安排,我倒是可以建议一下,成不成就不知道了。”晋宇两手一摊,不想跟这事沾边。
“嗯,行。”青霞子神悠悠的飘出一句话,“若老道完不成师傅的遗愿,那这也就成了老道的遗愿,最后再交给你来完成。老道很看好你,这活就交给你了!”
“别!交给我,我也不干!您还是多活些年,自己操心吧。”晋宇连忙摆手,宗教什么的最麻烦了,不让承包就没钱赚,不如自己做个小地主来的自在。
“那你倒是和老道讲讲,怎么管用一世?”青霞子追问道。
“入世啊!你看人家和尚,寺庙大多修建在闹市区。道观呢?恨不能修到天上了,哪个烧香方便?”看青霞子欲开口反驳自己,晋宇赶紧开口:“千万别说什么不心诚啊、异教徒之类的话。先入为主懂不懂?近水楼台先得月懂不懂?百姓接触的寺庙多了,再被和尚一通洗脑,能信道门才怪!”
“有点意思,那照你的看法,该如何做?”青霞子点点头,位置确实是个存在已久的问题。
“除了入世再就是理论了!”谈起这个,晋宇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发言权的,自从拜青霞子为师,晋宇也接触过不少道家典籍,看的人昏昏欲睡有没有!“现在的典籍是不少,但具备普适性有多少?道士愿意胡乱吃丹药飞升成仙,但普通百姓有几个愿意这么做的?有几个能负担起这么做的?”
“佛家讲究修来世,咱道门可以说先修现世、后修来世啊!”晋宇振振有词,“无论是现世还是来世,都要有一套扎实的理论基础。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德五读书。当然了,这句话顺序可以适当调整一下。咱道门擅长算命、观运、看风水吧?下山给人看,做个交流,就是入世了。也别胡乱练什么仙丹了,那玩意只会吃死人,不会延年益寿,改炼药多好?在闹市区施药也能拉一帮信众吧?”
“有点意思。”青霞子不住点头,“还有吗?”
“暂时想不起来了,就这些吧。这些能做好就不错了,贪多嚼不烂!”晋宇刚有点翘尾巴,就挨了一拂尘,“哎,咋打人呢?”
“再不把你打下来,你就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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