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少年游》南境篇（九）

    第七十八话——图南
    书接上回，那李晢暕同穆苏谈毕，迈出车驾，迎头却撞上了回奔的先生。
    先生：“不好了！不好了，殿下！”
    李晢暕：“先生莫急，何事如此慌张，细细说来！”
    先生：“寒客快不行了！”
    说毕，将手一挥，上来两个南境兵士，将其担了过来。那李殿下上前一察，心中大惊，只见寒客屈脊蜷缩，面色冰凉，唇色苍白，头发虚汗，四肢打颤，就连发色也逐渐转白，瞧来十分严重。
    李晢暕：“这？像是寒气攻心…”
    说话间，那无戒和尚与王禅一道，寻来叶之灵，浪心，折寒。又夺入林中，将正在酣战的郝少主与百里追二人带出，快步赶到车前，众人聚在了一处。
    叶少主：“莫不是吹雪剑的内劲？”
    那叶少主上前一步，细度之，向一旁的折寒问到。可这折寒却将头轻摆，出言否认，道：“此人修炼蛟魔刀式，内劲主阴，一般的寒气都难以侵入，并非我吹雪剑所能为之。此刻，我南境亲队中正有一名师出药王谷的神医随行，可以请她一看。”
    李晢暕：“是谁，快快请来！”
    折寒：“正是公主殿下。”
    于是众人一齐折回，将那穆苏请出。
    李晢暕：“此人是我的结义兄弟，如今突然病重，还望公主一看。”
    穆苏：“殿下所求，穆苏自当尽力。”
    于是，公主上前一步，唤来两名丫鬟，将白袖一卷，扎到臂上，盘起一头青丝，从腰间的香囊中取出数枚银针，轻捻于指间，将之刺入寒客的十宣等多处穴位，又取出一只玉瓶，拔出木塞，置到寒客鼻下。
    寒客：“好冷！好冷！”
    那银针运毕，寒客即恢复了些许神志。于是穆苏又盘问一番，知寒客在打斗之中，阴气迸发，寒劲倒灌，才倒在林中。随后，她行针一个时辰有余，再三诊断，终于得出结论。
    穆苏：“是毒，且是奇毒！”
    那穆苏起身，先将白额上的玉珠一拭，颤唇答到。
    李晢暕：“毒！什么毒！”
    穆苏：“面如残雪，骨附阴霜，若我所料不错，是那吐蕃的牛首玉蟾所泌的寒脂毒！”
    郝少主：“玉蟾毒！天下第一寒毒，据说触之一时三刻即死！这不可能！”
    穆苏：“却如阁下所说，寒蟾之毒，一触即死，但此人内力深厚，炁性属阴，故比旁人要韧上许多。可光凭这些，却还不足以支撑这许多时日，他定是服用过纯阳奇物，与那寒脂毒拮抗，削弱了毒力。”
    寒客：“是…是黑鳞蛟吻蟒的内胆，我曾服用过它的内胆！”
    那寒客紧着双目，窜着虚汗，艰难咬字到。
    穆苏：“难怪，这黑蛟主火，内胆是至阳之物，抑制了寒毒的发作！”
    先生：“那就是说还有法子可以医治！”
    穆苏却直摇头，否道：“恐怕不行，这玉蟾脂是天下第一的奇寒之毒，内胆只能延缓其发作，却不能根治，如今…”
    李晢暕：“难道真的回天乏术！”
    穆苏：“这普天之下，对上此等索命的阎罗毒药，只有一解，正是那脱胎换骨，起死回生的百草药皇——炎帝果！”
    其余五人齐附道：“炎帝果！”
    穆苏：“对，炎帝果！只是…”
    李晢暕：“只是什么！”
    穆苏：“诸位皆知这炎帝果是我南境的奇药，它的母株炎帝槐更是整个南疆无价的神树，普天之下只此一棵，以三百岁为春，三百岁为秋，九百年才结果十余颗，果成之时，百虫窥伺，又极易酸朽，故需以能工巧匠铸玄冰霰匣贮之，而上一次封赏果实，还是在祖父穆拓时期，如今我整个南境，还存有炎帝果的就只有剑城的衍皇叔了。”
    凌先生：“九翎紫雀王，剑城城主——穆衍！”
    先生脱口叹到。
    穆苏：“正是家叔！”
    无戒：“可这炎帝果乃天下罕物，这紫雀王会将它赠于我等，只为救人？”
    穆苏听罢，沉默良久，道：“恐怕…这恐怕就要看各位的本事了，穆苏…穆苏我也不好…”
    穆苏言毕，向那婢女讨来一个匣子，从中捻出红褐两枚药丸——凝血珠与驻阳丹，予那寒客服下，道：“此人的病情我已稳住，他虽健硕，但只有至多一月的时日，所以诸位还需…”
    李晢暕：“我等知公主难处，断不会让你为难，容我等先商量片刻，再作打算。”
    穆苏：“请便。”
    于是其余诸人聚作一团，商讨起来。
    李晢暕：“这寒客是我等兄弟，只要有一线生机，应该一试，诸位之见如何？”
    郝少主：“附议，寒客遇险，不可不救！”
    叶少主：“那我等要怎样才能求得灵药，只要那紫雀王可赐药，就是倾城之资我也可予，只怕…”
    无戒：“只怕这紫雀王不肯交易，毕竟这不是寻常物品，有市无价。”
    李晢暕下：“即使如此，我等也要一试，先生之见如何？”
    那李晢暕言毕，转头看向先生。
    先生：“依我之见，既是兄弟，就不该舍弃，为表诚意，我等可亲去剑城求药，如今朝廷缉查正盛，留在中原无益，不如去那鞭长莫及的南疆之地，有穆苏公主相助，我等性命无忧。”
    那穆苏听毕，目露喜色，忙道：“先生所言极是，不如殿下一行随我的车驾共同前往南境，我可一路护送。到达剑城，我再加派人手看护！”
    李晢暕听罢，思索片刻，看看众人，而后作揖谢道：“事出突然，那便有劳公主了！”
    众人谈罢，欲上车驾，却独见叶少主伫立原处。
    叶少主：“叶家正处多事之秋，不可无人主事，此行我无法同往，还望诸君莫怪！”
    叶少主上前一步，揖礼长谢到。
    李晢暕：“无妨，叶弟无需自责，我等皆理解你的难处，此番行动你已出力颇多，无可复加！兄长无以为报！即是如此，我们兄弟二人就此，就此别过！还望…还望一路珍重！”
    那李晢暕望将去的少主，双目旋起星子，凝目慨叹到。
    先生：“江湖路远，一路保重！”
    郝少主：“一路珍重，来日再会！”
    无戒：“来日再会！”
    于是众人礼毕，上了那穆苏的宝驾，驱车返回南境。
    数日后，那后唐的亲队到达约定之地——迎南镇，却不见人往，遂停顿一日。而后，接到探子来报，那穆苏已驱车返回，惹得其领队大惊，于是立刻拣了一匹上好的大宛，带了一队人马怒奔而出。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