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碧落》碧落cut106-求娶

    天山集合的钟声响起，我说道“宴会要开始了，我们走吧”
    洛“落儿，你的凤凰灯呢？”
    “凤凰灯？”
    洛“你不是最喜欢凤凰灯么？”
    “可能在阿爹那里吧”
    洛“岳父？”
    完了，真是百密一疏。
    洛“落儿，可是有事瞒着我？”
    “有”与其不停地圆谎，不如爽快的承认。
    洛“不能说？”
    “现在还不能说”
    洛“既是如此，我便不勉强，不过落儿，我能坚持到现在是因为你的回应，你明白么？”
    “我明白，我能坚持是因为你的坚持”
    洛“走吧，今晚的宴会，会很有趣，落儿，我希望，你能再信任我一点”
    “我也希望，我们之间能更加信任彼此”我伸出手，阿洛还是顺手握住，牵着我赴宴。
    “阿洛，我有事瞒你，可从未想过伤害你，我也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夫妇一体”
    阿洛停下脚步“夫妇一体？落儿，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不然，我为何偏偏与你纠缠不清，我有更好的选择的”
    洛“落儿，我很高兴，我们是彼此的选择”
    “我也很高兴，阿洛，选择了我，毕竟，我也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洛“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学着信任彼此，而后相互搀扶，度过这天长地久的岁月”
    “好，我们一起学，我不会偷懒的”
    洛“我可是学霸啊”
    “是啊，我学的慢一些，你要等等我”
    洛“我会陪着你一起的”
    “那就好”
    牵着的手，变成了十指相扣，好像我们之间的感情，又有点不同了。
    今天，是过年，新的一天，于我也是，今天的灯笼都是新做的凤凰灯，我走上前，每一个灯芯里有一个名字，是战魂军的名字。作为战魂军的一份子，从出生取名的那刻起，一生都会带着刻着自己名字的令牌，直到生命的终止，那块令牌才会被战友取下，放进战魂殿的葡萄院子里，挂在葡萄架上。在那个葡萄架上的每一个名字，都是战死的英雄。
    军人的名字，一点也不好听，取的一点也不用心。我曾经嘲笑过很多人的名字，有一些，就是为了方便记忆，编辑了一串口令，而后按着出生顺序排名，比如，沈小武，沈小文，他们不是亲兄弟，只是刚好差不多时间出生，甚至有一些，只是个代号，比如，沈一，沈二等等。以前，我不明白，后来才知道，沈家的孩子，不容易长大，所以一直延续着人间，给孩子取贱名，好带活的风俗。
    当他们成人礼后，便正式由一名童子军成为一名军人，那时的他们，意气风发，哪里知道战争的可怕，哪里明白，他们的父母眼中的不舍，哪里懂得，敌人的残忍。一切所谓的出人头地和赫赫军功都是充满无奈的，如果可以，我希望，天下太平，我不想做个将战魂军送入战场的刽子手，谁能知道，我的害怕，无助和万般不舍。
    当你眼前每一张熟悉的对你充满信任的面孔，在你施法送入战场的时候，就注定再也不见。那些信心满满的军人，抱着毕生信念，在战场上倒下的那一刻，后悔么？遗憾么？明明是那样年轻又鲜活的生命，明明是才不久一起喝酒打闹的兄弟姐妹们，一场战役过后，父母，没了孩子，妻子没了丈夫，孩子没了父亲，多残忍啊。
    我在凤凰灯里，看见了小武和小文的名字，他们的灯笼挨在一起，那天，他们出色的考核表现让我关注了他们。我才知道，千年前的战争，他们比我大不了多少，当年人手不够，面对妖魔族百万雄师，硬是将没多大的孩子一起送入战场，这是第一次，将还未成年的战魂军送入战场，千年不见，原来，他们都长这么大了。
    那场战争，他们活了下来，可是心，死在了战魂殿里，替父从军，可是回战魂殿后才发现，自己没了父亲，兄弟，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他们，亦是自愿跳入银川的战魂军，在定魂湖畔定居的他们，对我，是有恨的吧？最后，相同时刻出生同病相怜的他们，成了彼此最亲的人。
    凤凰灯，代表原谅，看着他们亲手编织的凤凰灯，我，很感动，但是，我不配被谅解，我配不上这份原谅，作为主帅的我，我要为那次的战役负主要责任。明明父亲教过我的，可是我还是松懈了，太过信任父亲留下的战魂殿的结界，才导致后方起火，是我没有思虑周全。作为主帅，太小，没经验，并不是一个可以推脱责任的理由，既手握重兵，就必须对每一个生命负责，因为那时的他们，信任的不仅仅是家国，更多的，是信任作为主帅的我的每一个指令。错了，便是错了，如果那时主持战役的是我的父母，一定不是这样的结局，是我没有好好部署，是我的懈怠，这样的我，不能被原谅。
    整个天山都升起凤凰灯，可是我开心不起来，因为我还没有原谅自己。
    洛“落儿，别哭”
    “阿洛，是我错了，都是我的过错”
    洛“不是的落儿，怎么会是你的错”
    “你不明白的，是我，是我大意，所以害死一个又一个的人，我身上的罪，还不清了”
    洛“落儿，不要这样，我会心疼”
    “我只是哭，难过，伤心，你就心疼了，那他们了，他们可是实实在在没了家人，他们的伤实实在在的刻入骨髓，以前我不明白，但是我现在知道，如果我的家人离我而去，如果阿洛，你也离开了我，我又何止是跳银川那样简单，我会杀光一切害死你们的人。可是害死他们最爱的人是我，因为我是主上，所以，他们只是赴死，就算最后对我无比失望，也只是赴死，阿洛，我不值得他们这样做。我，该死。”
    “落儿，没事的，都过去了”
    “过去，我已经无法偿还，但是阿洛，我要给我的战魂军一个未来，一个太平世界，你明不明白”
    洛“我明白”
    “答应我，以后不管我们如何，战魂军，是我的底线，我不允许你伤害他们，你听明白了吗？”
    洛“明白”
    “若你敢拿我家人开刀，拿战魂军开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虽然舍不得杀你，但是我知道，怎么做比杀了你，让你更痛苦，我们千万不要走到那一步”
    洛“不会的，我不会让我们输的，你要的未来，我会和你一起去争取”
    “这是你承诺的，那请你，一定要做到”
    阿洛，看着我，郑重的承诺“答应落儿的每一件事，我都铭记于心，我，一定能做到”
    “那就好，阿洛，我好怕，好怕我们没有以后，好怕有一天，我们会站在不同的阵营，我好怕你踩到我的底线，我好怕，失去你”
    “落儿，我们成亲吧？”
    “你说什么”
    阿洛带着我飞到宴会正中央，在万众瞩目中，他向我单膝跪下，掏出一把匕首，并迅速拦住我想要拉住他的手，在心口挖出一块血肉来，化成龙鳞，看着他血腥又虚弱的对我笑，他说“黄泉，求娶战神之女，沈碧落”
    我听过那个传说，每一条龙身上都有护心龙鳞，只有遇上真正爱的人，他们才会将护心龙鳞挖出，交给那个爱人，从此将命给他。
    “黄泉殿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我知道，黄泉求娶沈碧落，我会爱她，护她，护她的一切，生生世世”
    “你知道，我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隔着血债”
    洛“我不知道，我们之间隔着什么血债，我只知道，我想娶你，想为你分担一切”
    “一切？”我望向我的阿爹阿娘，我希望，我能得到祝福，但我看到他们的犹豫，我的心渐渐发凉，我终究不配得到幸福，我缓缓抽出手，可是阿娘过来，握住我们的手。
    “傻孩子，没有什么，能让一个女子，放弃自己的幸福，做你自己便好了。只要落儿觉得幸福，我和你阿爹都会祝福你们的，他们亦是。以后岁月很长，这是你们二人的岁月，你要考虑的是，你是否喜欢，其他的，不用太在意”
    “阿娘？”
    娘“不必觉得愧疚，不必觉得有负担，落儿，你喜欢么？”
    我看着阿洛，自然是喜欢的，不然，我如何容忍他在我的身边，又怎么容忍自己陷进去，其实一开始，便喜欢的。“沈碧落，愿意嫁给黄泉，以后的生生世世，愿意和你，度过”
    娘“祝福你们”
    我看着在场的其他人，我还是害怕，但是他们行了祝福礼，我又没那么害怕了，反而更加愧疚，我怎么能质疑他们爱我的心呢？不忍心杀了我的战魂军，又怎么忍心看着我不幸福呢？是我小人之心了。
    我扶起阿洛，收下护心龙鳞。“阿洛，我的聘礼早就已经给你了，这凤凰钗，你可要好好保存”
    我将他头上的凤凰钗取下，和护心龙鳞放在一起，这两件物件，都有我们心头血，自此，它们也成了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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