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血人的救赎》第十四章 红队蓝队

    摘掉眼罩之后，可以看到他们正站在一个明亮宽敞的车间里，工人们忙碌地操作着机器，一台台机器运作的声音很有节奏感。
    黑暗会带给人们恐惧感，反之，明亮的环境则会让身处其中的人们觉得自己已经安全了。
    原先在通道里嚷着要回家的李秀菊正好奇地观察着眼前这个车间，没再提出想回家的要求了。
    其余几人都各有各的心事，但他们在行动上是一致的。在邓勇的领路下，他们粗略地参观了工厂里几块主要的生产区域。
    福德原材厂并不直接生产成品，却包揽了宝具的原材料从收集到加工这一块儿。
    比如说宝具原胚的锻造、通用零部件的加工，还有蓝血的提纯等等。
    这剩下的四名新人要加入的就是原胚锻造车间——一个很费力气的车间。锻造原胚的订单比较灵活，没法全部依靠车床来完成，这时候就需要工人抡着铁锤亲自上阵了。
    至于邓勇这个人，他其实就是原胚车间的车间主任，这次面试的古怪考验便是以此车间的工作内容来设计的。
    参观完工厂，一行人回到了这个以后要在此工作的原胚车间。
    邓勇走在最前头，背着手，昂首挺胸，迈着八字步，姿态十足地在忙碌的工人之间巡视。
    工人们各自挥舞手中的铁锤，砸在铁砧上叮当作响，并没有因为车间主任从他们身后走过而乱了敲打的节奏。
    “我来给你们讲讲工资的事。”邓勇边走边对身后的四人讲解道，“除了我在面试中承诺的基础工资，你们每天还有机会拿到额外的现金奖励。”
    “能拿多少啊？”李秀菊连忙凑上去问道。
    “能拿多少取决于你和你所在的团队为公司做了多少贡献。为了激励员工提高工作效率，我们车间采用了团队对抗制度。一个车间里有两个团队，红队和蓝队，两个队伍的人数是相同的。每天工作结束后，会计算两个队伍锻造成功的原胚数量，获胜的那方，成员才能根据贡献度拿到现金奖励。”
    “这么说来，选个强队很重要啊。”李心水评价道，“选队伍是主任你给分配的，还是自己选的。”
    “我不参与这件事。”邓勇说，“队伍分配问题，需要你们跟两个团队的主管协商解决。”
    他们正说着，一个光头壮汉笑着走了过来，“这位美女说得不错，选个强队确实很重要。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红队的主管乔铁强。红队自从我加入以后，已经连胜了半年，每天都是赢得毫无悬念，想拿奖金，当然是加入红队了。怎么样，美女，有兴趣加入我的团队吗？”
    李心水没有直接给出回答，而是看向了邓勇，想从邓勇那边确认乔铁强的话里有几成不实的夸大吹嘘。
    “团队的战绩可以到战绩墙那边查。”邓勇说，“这次来了四名新人，正好每个团队可以收两人。”
    “那我另一个人选就是……”乔铁强的视线略过幻和李秀菊，落到了幸存小伙的身上，“就是他了，看起来很壮实，底子不错，培养一两周应该就能出好成绩了。”
    “我想去战绩墙那边看看。”李心水说。
    “去吧，就在那边。”乔铁强将手一指，“我们红队的战绩可不是吹的，看过之后你就知道了。”
    李心水走向战绩墙那边，幻也跟了过去。幸存小伙满脸高兴地站在乔铁强旁边，李秀菊也陪在那儿说着好话，试图跟乔铁强攀上点亲戚关系。
    战绩墙前，李心水借着车间里的噪音，跟幻说起了悄悄话。
    “我不想加入红队。”李心水说，“我是来调查的，不必在乎奖金。而且，那个红队的主管一直在直勾勾地盯着我，可能会让我的一些调查行动很难展开。”
    “那就跟我加入蓝队好了。”幻顺水推舟地给出建议，“我们俩在一起，相互也好给个照应。”
    “好。”李心水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商量好了的两人回到邓勇那边。
    “我想加入蓝队。”李心水跟邓勇说。
    邓勇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些许，过了两秒才恢复常态，给了答复：“可以，等会带你去见孟斌，他来者不拒，肯定没有意见。”
    “我也加入蓝队。”幻说。
    “嗯。”邓勇点点头，“这下子，分配就完成了。”
    乔铁强板着脸，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质问李心水加入蓝队的理由。但当他的目光扫到幻身上，焦点几次在幻和李心水之间转移，便像是明白了什么，紧紧闭上嘴，脸色更严肃了几分。
    “卖西瓜的三叔你知道吧？他爸爸跟我老家是一个村的，我小时候……”得知将会进红队的李秀菊眉飞色舞地讲着，但或许是见到乔铁强的脸色逐渐转差，声音便迅速小了下去，几个字后就没了声。
    “我们走。”乔铁强大手一挥，“带你们去瞧瞧红队的工作区域，从明天起你们就能领到奖金了。”
    乔铁强带着两个刚加入红队的新人，急匆匆地离开了。
    邓勇望着乔铁强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打了个哈欠，“你们两个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找蓝队主管。孟斌那个家伙，是自暴自弃了么？连挑新人都不来了。”
    他们去到车间另一边，见到了一个正挥锤打铁的大汉。
    这人的身材比乔铁强还要壮两圈，像个小巨人。但他挥锤的速度比普通工人还要慢半拍，即使车间主任邓勇站在他的旁边，也不改那慢吞吞的速度。
    “我带新人过来了。”邓勇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次的两个新人是主动要求加入蓝队的，而且他们还是面试成绩最好的两人。”
    蓝队主管孟斌将铁锤一丢，从海藻般的棕发上方拽下了同色的头戴式耳机，目光自上方射下来，把两个新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不错，好好干。”孟斌只说了几个字，就又戴上了耳机。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邓勇摇头笑笑，打了个哈欠，“傻大个真无聊。”
    说完，邓勇背着手离开，把接下来的沟通任务留给了幻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