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尽散,君熠寒正准备离宫,却在宫门前遇见了祁贺云,祁贺云的神情好似十分焦躁,正极度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子。
“祁叔叔。”君熠寒走上前去,语气十分温和地对祁贺云作揖道,“马上就要宵禁了,您还待在这里做什么呢?”
祁贺云回过头去,一见是君熠寒,赶忙神色焦急地凑了上去问道:“临渊,你有没有见过我家棠儿?”
“五姑娘?”君熠寒轻轻皱了皱眉,“方才还在琼仪殿时,在下倒是见过五姑娘跟在祁大人身边。”
刚刚君熠寒看见祁贺云时,就觉得他的身边好像少了什么,仔细想来,虞常宁今日是初次入宫,定然不会乱跑,而她如今不见了踪迹,那一定是出事了。
“那会棠儿说酒喝得有些醉了,想出去走走醒醒神,可没想到她那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宫宴结束的仓促,我怕棠儿在宫里迷了路,就让她的侍女去后宫中寻她,自己则留在这宫门前等候,可如今都快要宵禁了,她的侍女还没有出来……”祁贺云越说越觉得懊恼,这皇宫里面危机四伏,他不该放任棠儿一个人出来转悠的,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向死去的阿芷交代啊……
君熠寒沉默了一瞬,随后转身对扮做小厮模样的昆云悄悄使了个眼色,昆云了然,趁着祁贺云不注意,立刻闪身离开了此地。
“您先别着急,说不定五姑娘已经跟着三老爷一行人回家去了。”君熠寒安慰道,“眼看马上就要宵禁了,您若再不离开,怕是今夜就要住在宫里了。不若这样,您先回家看看五姑娘有没有回去,我替您在宫外找找,实在不行,明日我再陪您早些来宫里,求陛下开恩,帮忙在宫里面找。”
“这……”祁贺云犹豫不决,棠儿怎么可能出宫去了呢,他刚刚一直在这里等着,压根就没有见到棠儿的身影,况且他让浔冬去后宫找人,不光人没找到,连浔冬自己都还没出来。
可是,如果就这样留在宫里过夜似乎又于礼不合,要不……就依了君熠寒所言,先回家看看,如果确认了棠儿没有回去,他再去别处寻找。
最后若是实在找不到人,也只能恳求陛下。自己今日刚刚归顺陛下,陛下应当不会置之不理吧。
现在什么事情都比不上棠儿的安危重要,就算……就算陛下最后会以此要挟他“为虎作伥”,他也在所不惜。
“那就拜托临渊了。”祁贺云慎重地拍了拍君熠寒的肩膀。
君熠寒点头,“您就放心吧,一有消息在下一定第一时间联系您。”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祁贺云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快步朝宫门外走去。
“敢在皇宫中将人掳走,此人还真是胆大……”君熠寒嗤笑一声,随后回眸瞥向一旁的暗处,“还不出来,莫不是要我过去请你?”
浔冬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听话地从暗处走了出来,她一见到君熠寒,本能地就想要下跪,却被君熠寒制止,轻飘飘的嗓音落在她的耳边,“这里还是赵临安的地盘,这么想给我惹麻烦?”
“公子……奴婢……奴婢错了!”浔冬怕隔墙有耳,声音极小地说道,她的心里狂跳不止,额头已经浸出了一层冷汗,她知道公子有多在意小姐,可她今日却没能跟紧小姐,反倒让小姐身临险境,这是她的罪过啊!
“是吗?”君熠寒面无表情地看着浔冬,声音森冷地好像是从无间地狱中传出来的。
浔冬身子猛地一颤,忙不迭地连连点头,等过了半晌,才听见君熠寒继续说道:“既然知错,那便自己回谢府领罚。”
“是!”浔冬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君熠寒冷凛地扫了眼四周,今夜宫中的影卫都被派出去跟踪中毒的朝臣去了,宫门附近并没有影卫驻守,所以他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不该传的传进赵临安的耳朵。
如今赵临安最期待的……便是看着那些忤逆他的官员毒发身亡。
呵……这样的君王,能得民心顺民意?能守住北梁当年好不容易才打下的江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乌衣巷,祁府——
祁贺云一回到祁府,就听迎接他的砚台说老夫人喊他立刻前去荣华堂问安。
“这么晚?”祁贺云急着找人,哪有闲功夫去给老夫人问安,可他心里却清楚自己的母亲的秉性,所以也只能压下心里的烦闷,快步朝荣华堂走去。
“儿子给母亲请安。”祁贺云站在荣华堂的厅堂,躬身对老夫人作揖道。
今日也不知怎么了,三房的人居然都到齐了,瞧着他们这架势,应当已经来了好一会了。
只是……在这些人中,祁贺云并没有看见虞常宁的身影。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老夫人脸上表情有些不愉,“那个丫头呢?没跟你一起来请安?”
祁贺云心里纠结了一阵,棠儿失踪的事情暂时还不能让别人知道,三房的这些人嘴碎,说不准又要以此大做文章。
“回母亲的话,棠儿身子不适,回来路上有些发烧,儿子便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老夫人闻言,冷哼一声,“明明是条贱命,偏偏还娇贵得不行。”
“娘!”祁贺云皱眉,怎么感觉近来娘对棠儿的敌意愈发深了。
“祖母……”祁玉衡突然犹犹豫豫地开口道,“有句话衡儿不知当讲不当讲……”说着,还怯生生地瞥了一眼祁贺云。
祁贺云莫名其妙。
“有什么不当讲的?”老夫人慈爱地对祁玉衡笑着说道,“你是祖母的心肝,尽管说就是。”
“二伯……您怎么能对祖母说谎呢?”祁玉衡正义凛然地指责道,“五妹妹根本没有回府,您为什么要帮着五妹妹欺骗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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