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不倒翁》第三十二章 深夜“老鼠”

    离观赏石碑，已经过去了四天。
    幻梦提醒王轩，这四天里，有一些不寻常的人进入到了城市中。
    虽然它现在还不能连接无穷的网络世界，但获取一个小城市中百分之九十的摄像头录像资料，还是易如反掌。
    “来了好些了不得的人啊。”
    那天晚上前来参观石碑的男人也是，肯定不是简单的家伙。
    王轩在外边采购完食物，走回旅馆。
    今天就是约定的行动日，要补充好能量才行。
    一个男子人从楼梯上走下来，正好和王轩正面碰上。
    王轩仔细观察着那人长相。
    “这人好熟悉。”
    “就是那晚背着长剑的家伙。”
    “哦哦，是他吗？”
    眉毛修长，棕黑色的瞳孔，莹润的肤色。
    用清秀，一股书卷气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如同武侠小说里能文能武的角色，而且多半是主角。
    “你好。”男子对着王轩打了声招呼。柔和的男声，和那晚的记忆有所不同。
    如同和睦的春风轻轻吹拂。
    “啊，你好。”王轩呆了一下，连忙回应。
    也没有过多的交流，两人就那么擦肩而过。
    ..........
    “真是想不出，那人和背着长剑的家伙是同一人。”
    “他也认出我们了，没说破而已。”
    “我知道。”王轩耸了耸肩:“以后要稍微变换下脸型再出门。”
    将买来的食物和金属都消化后，王轩体内的破界细胞含量有所增加。
    “百分之十三。”王轩笑了起来。
    “等到百分之二十，破界细胞就可以给我们带来飞跃的提升。”
    “什么提升？”王轩问道。
    “现在我们体内的破界细胞，只能算是一种应急手段，一种备用资源。”
    “而达到百分之二十的含量时，破界细胞就可以逐步替换体内的各种组织甚至器官。”
    “到了那时，你的身体才算是得到永久的强化，而不是现在这样，一放松就与常人无异。”
    “竟然还能这样！”王轩发出了兴奋的喊声，对那进化原液更加的期待了。
    .............
    夜幕降临。大部分人都回到温暖的家中。而有些人却刚刚出门。
    一座三层小旅馆，一道人影正悄悄的从正门出来。每一步都是前脚板轻轻落地，只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
    正是王轩！
    依照火星天气预报，今晚会有一场较小规模的沙尘暴。
    绝大多数人都回家进行加固措施，正是暗中行动的大好时机！
    这场沙尘暴由南向北吹，途经采水城，而后将一路纵横，直冲一百五十千米外的天建城。
    当然这跟王轩没什么关系。
    来到约定好的井盖旁，王轩看了看四周，英泰尔还没来。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走到一旁的路灯下，依靠在路灯旁，装出一副失业男子的迷茫表情。
    只是搭配上他那年轻的面孔，总是有些别扭。
    一个乞丐从另一边的拐角处缓缓出现，浑身只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上衣和一件短裤，散发着臭味。
    乞丐看见王轩，缓缓地向着王轩“蠕动”而来。
    “嗨，我可没带钱，这家伙......等等，你是英泰尔？”
    等乞丐来到近处，王轩才发现他就是英泰尔！那天被王轩打烂的衣服到现在还穿在英泰尔身上。
    这下王轩才明白英泰尔在告别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愧是机神进化体，随机应变能力果然强。”王轩称赞。能最大限度节省开支的能力值得赞赏。
    “不用再叫我机神了。名字倒是好听，但那只是欺骗大众，是说给正常人听的。我们，也只不过是实验品罢了，同类之间，就不要搞这套。”
    英泰尔摆了摆手，很反感机神这种称号。对他来说，这更像是一种诅咒。
    “你不为你获得了常人所没有的能力而感到高兴吗？”王轩问道。
    “开始时，我兴奋，我也高兴。”英泰尔道：“可是几年过去，我却发现这能力实在是太重了！”
    “每当我行走在街上，看着四周的正常人，我体内的机械都在提醒自己，我不属于这里。”
    “常人拥有的生活，我未曾有过，也不敢有。身为机械进化体，就要有独立于人世的觉悟。”
    “不能成家立业，因为我产生不了后代。不能与朋友交，因为我不信任他人。不能吃上哪怕一顿安心的饭，因为一旦放松就等于离死忘更近了一步。”
    “我简直就像是老鼠一般。”
    “这身超出正常人的能力，却让我失去身为正常人的资格，很讽刺不是吗？”
    英泰尔说着，用机械臂将井盖整个掀起。
    没有王轩想象中的臭气，准确的说，是一点异味也没有。好像有人专门清理过这下水道一样。
    “这身能力，竟然让他如此无奈。”王轩看着英泰尔的背影。
    “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幻梦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一如既往的女电子音：“空有一身常人羡慕的能力，却还在这里悲春伤秋。”
    “也不能这么说啊....”
    “他就是可悲的生物！多少人因为自身的平庸而愁眉苦脸，他却在这里说着风凉话。”幻梦打断了王轩的争辩。
    “王轩，你要充分利用自己的能力，不要辜负了你体内的奇迹！”幻梦语气突然严厉了起来。
    “怎么突然就对我说教了起来啊。”王轩无奈，跟着英泰尔爬进下水道。
    “以后离这种丧气的人远一点。”
    “好好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幻梦渐渐具备了人类的情感。”王轩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
    排污系统，一个城市的重要组成部分。
    一个城市每天产生的垃圾，污染物都要从排污系统排出。否则城市迟早就会瘫痪，就像生物会生病一样。
    而王轩和英泰尔所在的排水管道，与其说是管道，金属隧道能更恰当地形容这里。
    反射着银灰色光泽的金属片将盾构机挖掘出来的地下通道完全覆盖，形成坚硬的屏障。
    隧道直径十米，最低端开凿有一深一米，宽两米的凹槽。
    一条污水河流在其中流淌。
    奇怪的是，今天的污水河流还挺清澈，甚至能穿透河看到河底。
    王轩感到有些不对劲。而英泰尔只顾往前赶，好像没有注意到污水河的异常。
    “等这次赚够了钱，说不定我也能买一套别墅，过上几天正常人的日子。”这是英泰尔下井盖前的最后一句话。
    “希望你能如愿吧。”
    两个人，就像是两只小老鼠，在城市的下方穿梭着，向着他们心中的“奶酪”进发！
    .........
    黑暗的巷子中，正有一场一边倒的战斗。
    手中的长剑，如同疾风一般从面前两人的脖子处划过，优雅地带起一串血花。
    收回剑，从口袋中拿出白色棉布，轻轻地将长剑上沾染的血迹擦去。
    长剑，又恢复了雪亮的光泽。
    此时，两个无头身影才缓缓倒地。
    “夜幕，你们真是阴魂不散。只可惜惹到了我头上，就留下你们的尸骨吧。”
    “咯咯，不愧是长青，风神进化体，或者说完全体？”暗处传来尖锐的笑声。
    “果然只是一群老鼠，连真身都不敢出来吗？”长青大笑着，将长剑又插进剑鞘中，藐视之意显现无疑。
    “我们这次的确奈何不了你呢。唉，但是总有个交差的东西拿回去才行，这样吧，你们不是还派了一个菜鸟过来吗，就让那家伙顶替你吧。”女声说到这里，又忍不住笑了几声。
    长青沉默了一下，道：“可以，但你们不要碍我的事。”
    “约定达成，我们出手的时候，你也别动手。”
    “行。”
    “哈哈哈哈”，笑声渐渐消失在黑暗的远处。长青眯了眯眼：“今天的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将其摊开。
    赫然就是采水城的地下管道图！
    ........
    王轩与英泰尔已经在管道中行走了近半个小时。
    前方，是一扇门。王轩一路上已经看见过数十扇这样的门，而英泰尔在这扇门前停了下来、
    他在电子锁上输入一串数字，这扇门也缓缓打开，露出门后狭窄的岩石通道通道。
    英泰尔从破烂的口袋中摸索出一只小老鼠，将它放在地面上。
    小老鼠“吱吱”叫了两声，随后直接往隧道里冲去。
    “这是专门用来探测的机械鼠。”英泰尔解释道，他能随时共享这只老鼠的视野。
    “本来我还有一只猫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啊哈哈，我们快进去吧。”王轩挠了挠头，将英泰尔往里面推了一把，自己跟在身后。
    通道起码有三十度倾斜角，而王轩和英泰尔他们足足走了四十分钟。身旁的气温都开始变高起来。
    “这里起码是地下三四百米的深度。”
    通道的尽头，是一些盘曲在一起的管道。管道的上边还有许多的表盘，上边显示着各种数值。
    “这处通道，应该是用来给维修管道的人员开凿出来的。”
    英泰尔将早已准备好的微型炸弹放置好，顺便回收了机械鼠。他示意王轩向后退，直到他们距离炸弹五十米的距离时，英泰尔才按下了手中的按钮。
    “pang！”一声轻响，通道最深处的壁垒直接被炸穿。白色的灯光从炸出来的洞口另一端射了进来。
    还没等王轩和英泰尔冲进去，一股红雾从洞口如海啸般扑出，顷刻间就充斥着整个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