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拔出,只剩下他最后一人了。
他看着敌人,眼中视死如归。
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不过就是一死,又有何惧。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年少之时,没有说出口的那份爱意吧!
都过去了。
他长剑指出,剑尖直指敌人。
张威冷笑一声,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他一拳轰出,如怒龙出海,霸烈无比。
眼神之中,尽是无情冷漠的光芒。
那人一剑斩出,连生死都被抛在了脑后,这一剑自是勇猛无前,宁折不弯,尽显剑道风采。
只听见破碎之声,这把陪伴了数年的宝剑,终于不堪重负,碎裂开来。
重重的一拳,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胸骨凹陷,血肉崩碎,心脏都差点被打爆掉。
他冷笑一声,准备再出一拳,便了解他的性命。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腰腹。
“卑鄙。”他一声怒骂。
他嘴角上翘,无声的嘲讽。
用剑的人怎么可能只有一把剑。
五指张开,磨盘般大小的手掌落下。
咔嚓一声,最坚硬的头骨都在这一击下,打出了哀鸣之声。
鲜血混合着白色脑浆,从他的额头缓缓流淌而下。
他没有躲,因为他想把那把匕首的锋刃,刺进他的心脏。
可惜用尽那最后的一口气,也只不过是刺进去了一半。
那粗大的肌肉纤维相互交缠扭动,比钢铁还要坚硬。
他咧开嘴巴,这次轮到他了,嘲讽着他的异想天开。
又是一掌落下,这一击下,彻底震碎了他的生机。
曾经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之中不断闪过,最后定格在了此刻,他的生命也在此刻落下了帷幕。
虽不算壮阔,但也算得上是无愧于心。
家族生我养我,我以命想报,可忠?可义?
他看了一眼那个人,他此刻也恰好回头。
双目对视,无需多言,也已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倒落在了地上,生命气息彻底消散。
魏凉的眼中,带着些许的泪光,江湖残酷,不知留下了多少年轻人的命。
刚入江湖,便死于江湖,可悲,可叹。
所以那时的他,对于手底下那群年轻的兄弟是真的好。
义薄云天,两肋插刀。
夺命枪,不是为了夺命,而是为了守护。
二十年前,是那些正值青春的少年人。
二十年后,只剩下了她。
他们不懂夺命枪的可怕,因为懂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枪下。
一枪刺出,手中无枪。
殷空智咧嘴一笑,身形消散,化为一滩血迹。
血影分神,最是克制他的快枪。
他出现在他的身后,手中长棍,直捣黄龙,攻其心口。
突然他的动作猛地一滞,双眼圆睁,眼神之中带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怎么可能。
长枪已经刺穿了他的头颅。
没想到二十年之后,他的枪已然快至如此境界。
长枪旋转,头颅爆碎,他收枪而立。
此时,愤怒的嘶吼之声传来,那头黑色的巨蝎看到自己的主人身陨,彻底陷入了疯狂状态。
挥舞着两个巨大的钳子就朝着他杀来,气势汹汹,凶焰滔天。
“没用的家伙。”刚解决了对手,本来以为可以就此结束。
谁知道,排名第三的家伙,居然死在了敌人的手里,真是废物至极。
斩杀了敌人,此时他气势正盛,心中颇有一种无敌的信念。
眼看还剩最后一人,自然准备出手解决。
战鼓擂动,苍茫的号角声,激起了他浑身的力量。
他发动了冲锋,凭借着一身的蛮力,即使没有任何的招式,都足以碾压敌人。
“去死吧!”他大声吼道。
然后只听见噗通一声,才跑了一半的他,一个狗吃屎,直接摔在了地上。
要是刚刚没喊那句话还好,至少现在不会有那么多的人盯着他。
看得他整张脸都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会摔倒。
突然他看向了自己胸口的位置,浓烈的黑气正在蔓延。
可恶,好卑鄙的家伙,居然下毒。
四肢酸软,虚弱无力,一身拔山的气力连一半都不剩。
很明显,这个状态,并不适合在继续战斗下去。
他是肌肉发达,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脑子。
魏凉看着那冲过来的巨蝎,他自然认识这种妖兽。
此妖兽名为筑蝎,传闻之中,它流淌着上古大妖八翅冰蝎的血脉。
可惜啊!无论是飞天还是御冰的能力,都因为血脉淡薄已经彻底消失。
不然的话,二十年前的那一只,他应该会留下来,而不是一枪捅死。
手中长枪磨去尘埃,崭亮如新。
真正的夺命枪,已然苏醒。
此妖兽成年之后,可杀四境巅峰的高手。
但二十年的磨炼,他一身的枪术已然登峰造极,近乎为道。
一枪刺出,枪出无影,等到那蝎子反应过来,长枪已经刺穿了它的眼睛,粉碎了它的大脑,从它的脊背上飞射了出来。
可怕。
如此强横的妖兽,居然被他一枪毙命。
那个才刚刚爬起来的家伙,看着那个男人,当真是如魔如神,哪里还敢再与他交手。
这绝对不是他可以抗衡的敌人。
他下意识就想跑,可是他知道,自己绝对快不过他的枪。
必须要想一个办法,心思急转之间,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个人。
是她,他记得他对这个女孩格外的保护。
想到这里,他直接就是出手了,纵然对方只是一个小女孩,但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哼!干他们这一行的,自然是已经放下了所有的礼义廉耻,为了活下去,做这么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面对生死,他果决而又迅速,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暂时保住了一命。
就算实力不在巅峰状态,但一个大境界的压制,依旧让他轻轻松松。
四个极品本来想去救的,结果别人都赶到了,他们才跨出了几步。
崔心凌眼看敌人将矛头对准了她,也是丝毫不慌,沉着应对。
然后扑腾了一下,就被擒住了。
相差太大了,无论在任何一个方面,都不是一个级数。
魏凉拔出了长枪,缓缓走来。
而他则将她放在身前,粗大的手指捏住了那修长雪白的玉颈,看上去轻轻一碰,就能够将其折断。
两人对视,空气之中有火花闪过。
他眯起了双眼,眼中的那股杀气,就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有信心可以一枪捅死他,快到让他来不及伤到小姐。
但是他不会这么做,任何的赌博,都绝对不能拿小姐的命来赌。
“放了她,我饶你一命。”他淡淡的说道。
“呵呵。”他笑了笑,就像是在嘲讽。
是你傻,还是我傻,放了她我还能活命吗?
“我可以以我的武道起誓。”
在江湖上这是极重的誓言,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武道之路开玩笑。
可是更加不会有人以自己的命开玩笑。
“不可能,我必须要等到我觉得安全的时候,我才会放了她。”
“那多少才是安全。”
“至少二十里地。”
“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危害我家的小姐。”
“我可以以我的武道起誓。”
“还是不行。”他一口否决,你那么点破武道,怎么能跟我家的小姐相提并论。
特么的。
双方有些僵持。
没人愿意赌。
赌的人,必然是输家。
“要不这样吧!”
“我把枪放在这里,然后跟你一起走。”
“走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以后,你再继续走,一直走到你快要看不见我的时候,你就把我家小姐放了,如何?”
这应该是大家都能够认同的解决方式了。
事实上,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如此高强度的集中精神,刹那的分神,也许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于是他点头同意了。
眼见自己的老大,死的死,走的走,原本还嚣张的那群盗匪,顿时就如鸟兽一般散去。
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用来壮壮声势还可以,力挽狂澜这种事情,就不用指望他们了。
一下子,人就走了个精光,只剩下他那一个靠着挟持小女孩活命的家伙,别提有多凄凉了。
魏凉将手中的枪扔向了远处,眼睛的余光看着这次剩下来的人,只剩下了一半,不可谓不是损失惨重。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回来。”
“嗯!好的。”那四个极品用力点了点头,经历了这次战斗,感觉倒是成长了不少。
他慢慢后退,他一步一步跟着,脸上带着笑容。
“小姐,不会有事的。”
“嗯!我相信魏叔叔。”
“等这次出了荒原,到了下一个城市,小姐可以多看看,多休息几天。”
“那最好魏叔叔还要跟着,这样我才能放心。”
“我会的,我会一直陪在小姐的身边的。”
“魏叔叔,你是我最后的亲人了。”
“小姐,也是我一生要守护的人。”
为了不让她害怕,他尽量和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整整走了半个时辰,与那个地方拉出一个极远的距离,他们这才停了下来。
“好了,接下来,是我走了。”
“请。”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小姐不用担心,他不会杀你的,因为他知道一旦杀了你,就算上天入地,我也一定会找到他,将他挫骨扬灰。”
“嗯!”她点点头。
这句话,前半句是对她说的,后半句,是对他说的。
“放心,我这个人最讲信用了。”
他们听后,翻了一个白眼,一个连小女孩都有脸挟持的人,是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
他拉着她缓缓后退,终于在退到快要看不见的时候,他放开了她,身如疾风,向着远处远遁。
连回头看上一眼都没有,就拼了命的跑,生怕敌人再追上来。
魏凉很快就来到了她的身边,“没事吧!小姐。”
“没事。”她摇摇头。
“那就好。”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我们回去吧!等集合了,就快点离开这里。”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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