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枪神方悦》第九十四章 青衣男子

    白云悠悠，飘荡在群山之上，轻风吹送，说不出的清闲适意。
    在曾经是吕布安营扎寨的地方，巨大的写着“吕”字的大旗此刻又在这里随风飘荡，不过从大营的深处，仍然不时传来一丝热气，隐隐有杀气弥漫开来。
    曹cāo在山谷被吕布伏击，损兵折将，狼狈的退回鄄城，心有余悸，还没回过神来，难缠的吕布随后就到。
    鄄城下，吕布的五万大军将陈留围了个水泄不通。
    鄄城门上，曹cāo默默站在城上，眺望着密如蚂蚁的吕布大军，心中不免害怕起来。这时一人来到他身边，只见这人骨格清奇，灵动的双眼闪烁著智慧的光芒，只是脸sè有些苍白，仿佛大病初愈一般，正是手下首席谋士戏志才。曹cāo不由对他道∶“吕布率大军来攻城，如何是好。”
    戏志才此时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这时上前道∶“我观吕布今rì布阵颇有章法，看似每道指令都出自吕布手中，实则都是其身边那军师陈宫的授意。加之吕布骁勇善战，要胜之恐非易事。”
    曹cāo这是也渐渐恢复了正常，想起今rì战场上的一切，己方完全处于被动之中，不由惊声道∶“吕布，人中之虎，今rì得陈宫相助，当化作山中虎王，吾之大敌也。志才你可有妙法击退吕布？”
    戏志才安慰道∶“明公暂且宽心，今rì虽有小败，然我军仍数倍於敌。只需小心谨慎，便可立於不败之地。况且鄄城易守难攻，吕布要破城也并非易事。”
    一念及此，曹cāo亦是有些黯然。程昱见状，心底亦是一番苦思，然而想了半天，亦是一无所得，不禁暗叹一声。
    大街上，这街道青砖铺路，虽不如后世的水泥平整，却也是宽阔。天已经快黑了，一路上没几个铺子开门，就连行人也是行sè匆匆，街巷里乱糟糟的声音，婴儿的啼哭，女人的悲泣，男人的唉声叹气，老人的长吁短叹，还有似乎是病人的呻吟。毕竟，大战连rì后，万物消败。
    那一场战争过后，到处见到的都是惨不忍睹的消败景sè，千里无人烟，万野无人声，残垣断壁，败落村镇，比比皆是。甚至于在野外田梗边空地上，不时的竟然还能发现白骨森森，更令人触目惊心。风烟萧瑟，一派凄凉景象，这俗世人间，人若草蚁，竟是都不能掌握自己的命数。
    鄄城郊外的军营中，曹cāo的忠实追随者夏侯淳急躁地走来走去，他的兄弟夏侯渊也在冥思苦想，夏侯淳按捺不住发话道：“二弟，孟德待我等恩重如山，我等当以死报恩，你快想个法子救孟德啊。吕布那厮，有朝一rì吾定取他首级。”
    夏侯渊无奈说道：“我已召集所有的残余兵马，可惜不足一千人马，名副其实的小股兵力，除去老弱妇孺，实际有战斗力的不足两千人。”
    突然小兵来报：“将军，有位儒士求见将军，他说有要事相告。”
    “快快请他进来。”
    只见一个仪容秀丽的中年儒雅之士进入营帐内，此人正是谋主荀攸。荀攸悠然说道：“夏侯将军，你可想出救曹公的计谋？”
    夏侯淳、夏侯渊先是一愣，又一齐说道：“暂无计策，我等正商议此事，先生可有解围的妙法？”
    荀攸微一笑：“有倒是有，不知将军肯否。”
    “愿听其详。”说罢三个人便凑到一块嘀咕了一阵。
    吕布大寨后方三十里外，荀攸让士兵扎起一座大约能容两万士兵的空营，他还命令士兵找来许多木桩，将所有营帐圈起来，从外面看起来很象一座坚固的堡垒，寨门上高挂一条横幅：“夏候”
    他命令一千多名士兵分成几批，白天陆陆续续入驻军营，看上去好像曹cāo的离散的军队四面八方源源不断汇入，队伍慢慢的膨胀，壮大。到了晚上天黑之时，他又命令那些士兵悄悄地离开军营。等到第二天，天一亮，原班兵马又分批整整齐齐走进军营，而且每rì造饭时升起的炊烟越来越多，营寨的规模逐级扩大。徐霖想通过以这样的方式迷惑敌方，让敌方误以为我方军队的援兵越来越多。
    果然，吕布开始注意起后方的“定时炸弹”，他召集大将和谋臣商议对策。
    “我军在鄄城下，而鄄城却遥遥无期，现在三十里外突然出现曹cāo援军，诸位有何良策。”
    陈宫眉头皱了皱：“曹cāo只有剩三县，军心动乱，危在旦夕，眼下突然冒出援军，唯恐有咋。”
    吕布道：“今晚我带少许jīng锐部队去探个虚实。”
    这一晚月sè清冷，照在林间山道之上，树影婆娑，yīn影在山道草丛中摇摆不定。远处走来了四、五个士兵，当先一个正是夏侯渊。只见包括夏侯渊在内的这些士兵，面sè都有些yīn沉，眉头皱起，似乎心事很重的样子。
    山林中冷风吹过，彷彿有人影闪动。
    荀攸的大营外，忽地一道青影彷彿从深邃黑暗中轻轻走出，走到大营前。在这个四周尽是死一般沉寂的地方，他的面sè依旧如常，丝毫没有惧sè。
    孤悬在半空中的明月，一如在那晚酒楼一般明亮，高悬天际，清辉如水，如霜雪一般洒落人间，落在这白sè的营帐上。虽然还不如传说中满月之夜那种可以照亮整座山峰的灿烂月华，但白sè营寨在轻柔月光下，映shè得亮如白昼，尤其是地上沾满霜露的的绿草，倒映着无数个月亮，更显得特别清冷美丽。
    当荀攸走出营帐的时候，呈现在他面前的，便是这幅美景。而在那如霜的月光中，还有个青衣男子，正背对着他，站在草地上，眺望着远方无尽黑夜，默默伫立。他几乎早已知道营帐里没有多少人——一个空寨。
    荀攸一怔，随即面sè漠然，但一双眼睛中彷彿因为倒映着这片美丽月光而显得光芒闪烁，那个青衣身影，站在月光中，看去竟没有丝毫尘世的味道。
    那男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那个身影动了动，冷淡而微微疲倦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还是选择了曹cāo吗？……”
    熟悉的声音，荀攸已经知道来人的身份，只是不知他为何也来到这里，心中着实不解。
    他缓缓回头，冷漠平淡的脸上，赫然露出不能置信的神sè，那一个男子的身影，默默地站在那里，凝望着他。
    “李……”他微微张口，话未说出声音却已低沉，“你果然没死，你怎么来到这里？”
    那男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是你在为吕布出谋吗？”他腹中有千言万语，可是说出口的，却终究只有这几个字。
    那青衣男子凝望着荀攸，那个站在月光与yīn影交界处的男子，他脸上的表情是那般的复杂，彷彿心中有什么事情正缠绕着他。
    他微微低下了头，yù言又止。许久之后，才轻轻道：“没想到，你也背叛了董公。”
    荀攸身子震了震，只见他眼中闪过痛苦之sè，对他来说，似乎这短短的几句话，却如同难懂的魔咒一般，痛苦万般。
    “你……我，我错做了什么”，荀攸竟不知如何搭话。
    青衣男子还站在那里，沉默如许，山风吹来，他青衫轻轻飘动。
    在月光之下，身后远处树林沙沙作响，身前的男子悄悄抬头凝望，荀攸站在了他的身前默默看着他。
    那青衣男子也看着他，面上最初的一点激动悄悄消失，冷冷道：“也罢，人各有志，我们下一次见面，便是誓不两立的仇敌，你……”他看着他，慢慢地说道。
    荀攸身子一震，脸上再次有痛苦神sè掠过：“我……我也迫不得已啊！我不像你们，我身后有我的家族，我的世家……”。
    那男子嘴角动了动，眼中闪烁，忽地移开目光，不再和荀攸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