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米兰达忍不住发出轻笑。
她站起身子,走到通往里间的门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房门:“克莱尔,你很多话说得都有道理,但可惜你不是魔法师,所以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炼金术。”
门打开了。
从克莱尔的角度看去,刚好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摆满各种实验器具的炼金工坊。
他问:“这是你的炼金实验室?”
“炼金实验室?大概也可以这么称呼吧。”
米兰达语气中难掩惋惜之意,随即关上了门:“可惜在半年前,它就停止了实验。”
“为什么?”
“它虽然被称呼炼金工坊,但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吸金工坊,在短短的一年半时间里,它吸走了我大约一千两百枚金鹰,那是我一辈子的储蓄。”
克莱尔没有太过于惊讶。
某种意义上说,炼金术的研究,其实就等于发明创新。
在克莱尔原先的那个世界,为了投资新技术而倾家荡产的大有人在,执着于科学研究而一辈子清贫的人也不在少数。
米兰达苦笑着继续说道:“炼金实验的失败率太高,投入巨大,即便是最睿智的魔法师,也不能保证炼金实验能收回成本……所以你刚才说的,为普通民众所能掌握的,更普及的炼金术,也就是你所谓的科学,那几乎不可能实现。”
克莱尔并不认可这句话,他嘴角泛起自信而迷人的笑容:“那倒不一定,科学的进步,首先得建立在正确的方向基础上。”
米兰达哈哈大笑了起来:“克莱尔,我真的很欣赏你,口气这么大,却显得偏偏很自信的样子,连我都差点相信你的话了。”
克莱尔笑着,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在这个世界里,炼金术师是最接近科学家的存在,但科学技术需要落地才能转化为生产力。
如果把炼金术师视为科学家,由他们进行科学技术的研究,那普通民众就是将科学技术转化为生产力的践行者。
可正如魔力只掌握在少数有天赋的魔法师手中一样,魔法师们钻研炼金术的目的,更多的只是个人喜好,又或者是提升实力,甚至如米兰达一样拥有其他目的,却几乎没有魔法师,会考虑将炼金术和提升生产力结合在一起。
即使偶尔有个别的魔法师,会有这种想法并付诸实施,也会因为能力和眼光等问题,而无法发挥有效作用。
这些话,放在这个时代显得有些超前,即便睿智的魔法师,也不一定能理解并认可。
唯一让他们理解和认可的方式,那就是实践。
实践出真知!
他转而问:“如果我没猜错,米兰达姨妈在这里进行炼金实验,就是为了露西娅?”
“对。”
提起女儿,米兰达的表情黯淡了下来,她看了一眼露西娅,说:“那位传奇魔法师曾用魔力感应露西娅的身体魔力属性,并得出结论。”
克莱尔双目闪过一丝精芒,却又装作随意地问:“哦,魔法师竟然可以用魔力感应兽娘的魔力属性?”
“兽娘的力量来源于魔力,精通魔力的传奇魔法师,自然能感应到兽娘体内的魔力,他虽然只是指出露西娅身体的魔力属性,以及她未来可能存在的变数,但这已经很了不起,包括我自己,都无法做出这些感应。”
“真是好神奇啊。”克莱尔由衷赞叹着,又装作好奇地问:“米兰达姨妈,你能说得更清楚一些么?”
略微犹豫了一下,米兰达回答道:“行吧,反正你也不算外人,那位传奇魔法师说了,露西娅的身体中,蕴含着风之属性,她未来的变数,在于充满着风之魔力的某种晶石,我希望,她的变数是让她恢复正常,重新变为普通女孩,毕竟她现在的样子……”
克莱尔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或许连那位传奇魔法师都不知道,露西娅身体变化的唯一途径,就是继续进化,而所谓的“风之魔力的某种晶石”,也就是“兽娘洞察术”所洞察出来的九块“风魂晶石”。
到了现在,他大概也知道了米兰达隐居班纳岛的第二个原因。
那就是风。
班纳岛是整个大陆东南海域的海岛中,距离大陆最远的岛屿,这里一年四季盛行季风,每年的夏天,还有强烈的台风。
这里应该流淌着非常充沛的风元素,这也是米兰达炼金实验的基础。
对普通人来说,台风可能是恐怖的存在,但对于拥有控风能力的露西娅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
也或许因为露西娅拥有着控风的能力,所以这座简陋的木屋,才能在台风中屹立不倒。
但是话说,“风魂晶石”到底是什么?
克莱尔现在当然不会提问,更不可能去问米兰达。
传奇魔法师只是给了一个非常模糊的方向,米兰达却执着地在往这个方向研究,那不失败,才真的见鬼了。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回头看了一眼露西娅,克莱尔发现,此刻露西娅的神色异常黯淡,情绪看起来非常低落,这让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米兰达可能并不知道,她这充满关心的话语,已经强烈地刺伤她女儿脆弱的心灵。
从“兽娘洞察术”提供的信息看,露西娅应该是一位敏感、自卑,但是内心又渴望认可的女孩。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克莱尔笑着说:“米兰达姨妈,露西娅现在的样子怎么了?我觉得她非常漂亮和可爱啊。”
“漂亮和可爱?”米兰达的笑容苦涩。
“对啊,我的领地里,还有一位名叫罗丽莎的海豚娘,她和露西娅一样,也是非常漂亮和可爱,她的整个下半身,是一条很漂亮的海豚尾,她还拥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可以深入大海遨游。”
“可是,人们不会讨厌她,说她是怪物么?”露西娅弱弱地问。
克莱尔装作异常震惊的样子,说:“怎么会?最初的时候,人们确实有点害怕和无法接受,但是没用几天,我城堡里的人,从管家到仆人,甚至是骑士们,都喜欢上了她,她上次还从海底救回一位珠民呢。”
“克莱尔……哥哥,你的意思,她还可以在你的城堡里到处走动?”露西娅的双目流露出一丝憧憬。
克莱尔肯定地点头:“当然了,目前她虽然只局限于城堡内活动,但我未来会在领地里颁布法令,宣布兽娘在领地的合法性,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在我的领地里活动了,我相信,我的领民们同样会接受她并喜欢她,毕竟,美好的事物,是每个人都喜欢的。”
“美好的事物……”露西娅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对啊,美好的事物,哎,我还不知道,露西娅你到底是什么兽娘呢?你能让我看看你的样子么?”
露西娅突然变得惊恐,“不不不,我不想让人看到……我……我……”
她惊慌失措地推开卧室的门,逃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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