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蒸汽和兽娘》第一百五十七章 复杂的感情

    罗德曼岛的城堡，领主大人的书房。
    朱利安正在向克莱尔汇报此次刺杀艾维斯伯爵的行动细节。
    早在克莱尔准备刺杀艾维斯伯爵之前，情报处就已经掌握了这个对手的详细情报，包括他的规律和爱好。
    朱利安率领情报处的几位情报员，秘密潜入远南城，炸死艾维斯伯爵后，随即借着夜色潜入远南城附近的山区，抄小路返回海边，再回到罗德曼群岛，这一来，时间已过去五天。
    虽然已经安全返回，但此时的朱利安，显然还是有些担忧。
    他汇报完后，说道：“大人，我担心使用‘罗丽莎的愤怒’，会让人联系到我们罗德曼群岛，联系到您。”
    克莱尔却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就这么说吧，不管怎么样，艾维斯死了，我都是逃不脱嫌疑的。
    所以我故意让你用火药武器，并选择这种敏感时刻动手，就是用来刻意混淆视听。
    当然了，所有人当中，大概也只有安排这次偷袭罗德曼群岛行动的二皇子殿下，他才真正清楚，我这是对他的报复和警告。
    这次他应该非常震怒，我相信，他可能还会有后手的安排，但无所谓，我和他已没有调和的可能性。
    至于其他人，就让他们猜着吧。
    其实就在你回来前，帝都那边都已经传回来了非常关键的消息，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件事。”
    “什么，帝都都已经传来消息？他们反应这么快？”朱利安有些惊讶。
    “你以为你五天前做得是一件小事？朱利安，只可惜你们情报处的很多工作，我都无法公开给你褒奖，如果能公开褒奖，那你这次立下的功劳可真不小。”
    克莱尔笑吟吟地说着，然后起身从书架上一个锁着的小箱子里，取出了一块白色布帛，直接摊开在朱利安的面前。
    “大人，为您效劳，就是等于为人民效劳，为我们自己效劳，那是我的光荣，也是整个情报处的光荣，难道我们为您效劳，为人民效劳，为自己效劳，都还需要事事褒奖？”
    朱利安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落在白色布帛上。
    看清楚上面的字迹，他的脸色变得异常精彩。
    白色布帛上写着：克莱尔，远南城的剧变，引起帝都不小的震荡，不过此刻风波已平，至于罗德曼群岛那位新来的邻居，你不用担心，他未来会是你的朋友。
    寥寥数句，却让朱利安惊喜地问：“是四殿下？”
    克莱尔并没有掩饰，他点了点头。
    在罗德曼群岛新成长起来的年轻一辈中，有一些人已经完全得到了他的信任，并进入了他的核心圈子。
    这些人包括了文特森、汉娜、海耶斯、赫伯特等人，当然也包括眼前这位情报处的负责人朱利安。
    他们不仅各有能力，堪当大任，最关键的是，他们都对克莱尔绝对忠心。
    所以有些关键的机密，克莱尔并不忌讳被他们得知。
    克莱尔说道：“我曾仔细考虑过杀死艾维斯的后果，也知道一定会引起帝都的震荡，不过倒是没想到，结果比我预料的还要好一些。”
    朱利安点头：“确实，殿下的意思非常明显，接替鲁尔行省总督之职的，会是他这边的人，也不知道，这事是不是殿下促成的。”
    克莱尔笑了，“这我可管不到，不过，有他在帝都，多少总能有些照拂，如果鲁尔行省在他的人掌控下，我们倒确实省掉不少麻烦。”
    “是的，大人，我们……”
    朱利安突然警觉地停住了说话。
    他转头看了一眼房门，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克莱尔大声地说道。
    有骑士进来，恭敬地说道：“大人，蕾佳娜骑士长让我来汇报，公爵夫人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航程，就可以抵达新港的码头。”
    “好，她终于到了么……我清楚了……这样吧，让近卫骑士团的骑士们做好准备，我要去港口迎接她。”
    “遵命，大人。”骑士转身离去。
    边上，朱利安静静地看着领主大人，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领主大人对于他的母亲的到来，表现得似乎有些……不太自然？
    反正，这和平常遇到任何事情，都表现得淡定沉稳的领主大人，有些不一样。
    大人这是怎么了？
    听管家大人说起来，领主大人和他母亲的关系，不是一直都挺好的么？
    ………………
    朱利安的感觉完全没错。
    站在码头上，静静地等候着公爵夫人到来的克莱尔，表现得确实有些不自然。
    对于穿越而来的他来说，他对公爵夫人，完全谈不上有什么亲切的感情。
    但他却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原主，对于他母亲的亲密和依赖。
    这种情感也影响了克莱尔，让克莱儿对于这次和公爵夫人的见面，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讲道理，以克莱尔得自于另外一个世界的常识，他认为，公爵夫人对于她长子的无条件的宠溺，甚至有时候可以说是纵容，让克莱尔从小时候聪慧过人的一个小孩子，慢慢地变成了一个人见人厌的“熊孩子”，再进一步演变成人见人怕的“纨绔子弟”。
    克莱尔离开帝都之前，有些事情，那可真是用“荒唐”两字都不足以形容。
    但对于这个时代，公爵夫人却似乎又没做错什么。
    因为贵族们都是这么成长的。
    绝大多数的贵族在长大后，都会沦为米虫一样的废物，依靠寄生于这个社会而生存，他们不劳而获，却享受着普通民众们根本无法想象的奢靡生活。
    不过，总有一些贵族，会因为从小得到的良好教育，成长为相对优秀的人才，并以他们的身份优势，继承财富和地位，继续维护贵族们对于这个世俗社会的统治。
    所以，从某些角度来说，公爵夫人只是做了普通贵族夫人都会做的是。
    只是她爱她的长子，爱得比别的母亲更深一些，也就更纵容一些，仅此而已。
    这时候，挂着公爵府旗帜的，公爵夫人的帆船，缓缓靠近了码头。
    克莱尔的脸上堆砌起笑容。
    他迎向了码头。
    不管怎么说，对于这位让他有些患得患失的母亲，形式意义上尊重和亲密，总还是需要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