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带着契约来》第五卷 第七十五章 尾声（上）

    弗朗西斯推开紫罗兰旅店大门的时候，晚宴还没正式开始，里面的气氛正在缓慢升温中，迎面而来的带着诱人食物香味的热气让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屋子里很暗，没有亮灯。他看见壁炉的炭火上跳跃着幽蓝色的火苗，长条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拉西欧和米勒弗兰还有另外两个人背着光坐在吧台边小酌。几名侍应生打扮的年轻女子正围拢在窗边，饶有兴趣地听一个人在讲故事。
    “所以，我和她说，别离开我啊！我爱你！我那么爱你！我说得那么诚恳，她却哈哈大笑，然后走开了，唉，地精真是一个残酷的种族。”
    “哈哈哈！哈哈哈哈！“姑娘们掩住嘴，笑得花枝乱颤。
    “这就是你在黄金海岸的艳遇？”有人问道。
    “千真万确！”科恩斯特举起杯子，晃了晃，“能再给我来一杯吗？姑娘们？！””科恩，别打扰她们工作！“一名紫色布裙的女孩举着未点燃的银烛台从他们身边走过。
    “没问题，只要你答应不再生我的气。“
    “喔喔喔！”姑娘们小声地起哄道。“管家婆生气了！”
    “都给我闭嘴！过来干活！把蜡烛都点上，时间不早了！”紫裙女孩恼怒道。看起来她是侍应生主管，不过这时候，姑娘们并不悚她，只是颇具意味地望着她。那种眼神让紫裙女孩几乎要抓狂。
    “都差不多了吧？只是一场同事聚餐，不用太讲究。”科恩斯特把脚搭上桌子，说。
    “别总是这么漫不经心的好吗，你会让我丢掉饭碗的。”紫裙女孩一边手脚麻利地摆放烛台，一边说。
    “那正好，换份工作！在这里我总是放心不下。”
    “换工作？换什么工作？和你一样去做无所事事的吟游诗人？连马是偶蹄还是单蹄都分不清楚的牧马人？还是从没出过海的航海家？每次为了构思灵感和做点大生意就消失上几个月，然后像一个流浪汉一样一文不名地回来找我要酒喝？”
    她走过去。将他的脚拍落。一旁的女孩们均小声窃笑起来。
    “看，你很了解我，我也很了解你，我们之间存在着更进一步地可能，不是吗？所以请别再这么冷冰冰的嘛。“
    “我要说的都已经对你说了，如果你做不到，那就不要再来烦我！”
    “亲爱的，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科恩斯特站了起来，转眼看见了从门口走进来的弗朗西斯。[]“嗨，伙计们。伙计们，看谁来了！“
    在吧台上坐着的几个人转过脸来。弗朗西斯第一眼没认出的两个人是瑞拉。还有那名在假扮联盟仲裁者的时候表现出色的高阶探员，弗朗西斯几个小时前才知道他叫文森。
    科恩斯特避而不谈的态度让紫裙女孩微微冷哼。转身离去，其他侍应生也随之离开。整个大厅顿时空旷起来。蜡烛已经点亮了，水晶吊灯上地法术灯也泛出柔和的黄光。
    弗朗西斯这时候才看清楚对面地墙上挂着一副横幅，上面写着：庆祝我们最亲爱的同事安德森先生活着返乡。
    看得出来，这句戏谑地。有两个拼写错误的句子毫无疑问出自科恩的手笔。
    “诗人和航海家？你不觉得这个身份有点老套吗？”弗朗西斯对科恩斯特说。
    “是有点无聊，但是姑娘们喜欢这种说法。而且当她们真正愿意和你接近的时候是不会介意这些带着自我美化的称呼地.”
    “这不会太夸张吗？“他指着横幅问。
    出于各种原因，除了唯一一个能够用正式身份名正言顺地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拉西欧之外，鸽组地伙计们并没有出现在迎接队里，也没有出席克内文森部对弗朗西斯的颁奖典礼，而是选择了聚餐的形式为弗朗西斯洗尘，顺便庆祝本届鸽组第一次真正属于自己的胜利。由科恩斯特出面包下了紫罗兰旅店，这样不太谨慎地抛头露面不是鸽组的风格，不过进门前听到的话让弗朗西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科恩？“他问道。
    “这儿很安全，在我和米勒还是傻乎乎的在校生的时候就经常来这里打发时间，姑娘们基本上是学院勤工俭学的学生。没有案底。不会给我们带来不便。而且——“
    “而且都很漂亮！“弗朗西斯将宽沿帽摘下。”这才是重点对吗？“
    “嗨，这句话你得留着和安杜因说。这是他先提出来的，我只是奉命照做！你不能一回来就找我地不是吧！头儿！”科恩斯特跟上他。
    “我有吗？“
    “你没有？“
    拉西欧倒了一杯麦酒，放在身边地空位前，科恩斯特抢先坐了上去，端起木制酒杯，灌了一口。弗朗西斯在他身边坐下，瑞拉将她面前的那一杯推给他。那名叫文森地高阶探员朝他点头示意。
    门口，行色匆匆的安杜因推门而出。他一眼就看到了弗朗西斯，用手指着他，绕过餐桌，往这边快步走来。
    “安德森，安德森，安德森！“他叠声说，走到弗朗西斯身后，深情地凝视他。”我全身上下每一根肌肉都恨你！伙计！“
    “啊哈？“
    “自从你该死的任务完成之后，各大商行的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申请，投诉，追加资金，要求控股分红，甚至还有要求商会内阁成员席位对外公开选举的，我都快两天不知道枕头是什么滋味了！“安杜因夺过弗朗西斯手中的酒杯，”你让我被一群像是在发情期的公狗一样殷勤的商人牵着鼻子走！你让我忙得找不着北。“
    “那不是我的错吧？“弗朗西斯说。
    “是的，我恨那些喋喋不休的商人，但是现在我更恨你！“安杜因仰起脖子，将酒一干而尽。”你抢尽了我们地风头，伙计。你太出色了！“
    弗朗西斯摊手，拉西欧和瑞拉微笑起来，文森也笑着递给他一个新杯子。米勒弗兰举起杯子：“祝贺你，头儿，你现在是我们真正的头儿啦！“
    “干得不错！”拉西欧沉声说。
    众人一齐举杯，碰在一起，麦酒的泡沫从杯沿飞溅出来。
    “我没来晚吧？“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雅琳抱着黑猫出现在那里。另一只手拎着小桶装的百年珍藏纪念版按提亚。身上穿着普通的海蓝色学徒袍。
    “正是时候。“弗朗西斯笑着说。
    “炼金课安排在下午，很抱歉没能去接你。“
    “要是你去接他了，那才叫抱歉呢！雅琳，你没看见那些自发去迎接他的探员——尤其是姑娘们。对他有多热情。“安杜因说。“你会为了那些眼神而杀人的。”
    “确实很热情，不过安杜因。六秒钟之前你好像刚说过你忙得焦头烂额，怎么现在又有空去彩虹街迎接我了？“弗朗西斯说。
    “只是路过！“
    科恩斯特插嘴道：“码头到商会不需要路过彩虹街吧？你一定是又偷懒了！让我来猜猜原因。你肯定是借口向老头子申报汇率借机摆脱那些商人的纠缠，然后正好看见安德森气派地回来。对不对！？“
    “好吧，你抓到我了！“安杜因笑着承认。
    “谎言速成第一条：永远不要撒没必要的谎！”科恩斯特竖起手指说。“你还差得远那，伙计！“
    雅琳走过来，科恩斯特知趣地站起身。把弗朗西斯左手的位置让给她。黑猫迅速跳上吧台，用它那金黄色地瞳看着弗朗西斯。
    “那么。人都到齐了？“科恩斯特环视了一下周围，然后朝紫裙女孩扬了扬手。随后宴会在不算浓烈但很轻松的气氛中开始并进行了下去。
    期间科恩斯特和安杜因颇有兴趣地询问了很多关于黄金海岸地事情，可惜弗朗西斯并不能给他们满意的答复。因为事实上，他在那里并没有心情去留意那些东西。接下来是例行公事地汇报。安杜因着手于和黄金海岸地精财团的合作，痛乐间杂地忙碌着。
    拉西欧的橡树骑士团在雅琳的资助下，已经正式兼并掉了原先的安全局常规守备军，扩大了军备，将外城势力地半径往外扩展了近百公里。
    米勒弗兰的研究依旧毫无建树，不过随着财政地宽裕，很多以前只能存在于设想中的法术实验得以纳入计划。他的进展也逐渐加快了。
    雅琳不负首席生的美名。虽然炼金学的成绩仅仅是勉强合格，却也顺利通过了中阶考核。拿到了正式的法师塔出入资格。她的导师因为要远行，暂停了授业，几名大魔导都露出了招揽的意思，不过她不急着回复。
    此外最值得注意的就是科恩斯特了。他抽空去了一趟内翡翠海北岸，及其顺利地解决了航线被堵的问题。按照他地说法就是：为大陆地和平又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你们知道吗？所谓地两个水晶矿其实只是一个废弃的龙穴，它们分别在山的两面，中间有地下溶洞互相连通。里面除了一些杂质水晶菱和各种各样的骸骨之外就没别的了！对！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个毫无价值的，黑乎乎的山洞。有冒险队从那里路过，错估了它的价值，并且立刻纠集了他们的势力企图把它据为己有。他们的行径引起了土著的联合反抗，这就是我们航线被阻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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