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关禁闭是什么感觉吗?
——不知道。
以上是大部分人民群众的回答。
好吧,知道关小黑屋是什么感觉吗?
在温度适宜、没有蚊子、光线极其昏暗的,非常适合睡眠的时间和地点,作为一只吃饱就睡的汪星人竟然必须睁着眼守夜,这真的是很不科学。
文阳此刻非常佩服那些任劳任怨的犬科前辈们,似乎守夜这种行为对它们来说就跟呼吸空气一样自然。
但文阳做不到啊!
守夜好困难,眼睛一直在打架啊!
默默将下巴枕在两只前爪上,文阳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己分配了个辛苦的差事。
不论是出于对宋涵中的保护,还是出于对熊猫和白耳的保护,甚至是出于对微光科研成果的保护,总之,文阳就是莫名其妙的衍生出了一种强烈的责任感。
既然发现了一些蹊跷的地方,而别人又没发现,那总要想办法把这些事情查明。
不是有句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么?
眯一会儿,惊醒,发呆,跳下椅子默默伸伸懒腰,悄无声息的做一套第八套广播体操提神,反正门口那么一条缝的光线只够文阳看清周围环境,屋里这么黑,就算宋涵中醒了也看不到。
绕着办公桌溜达溜达,重新趴上电脑椅,远远监视着门下的光缝,竖着耳朵不放过任何的风吹草动,困了就重新做一遍广播体操……
就这样,守夜的头一晚百无聊赖的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当第一缕光线透过玻璃窗射入宋涵中的办公室室,文阳就激动的扭过脖子,时不时往楼下张望。
当楼底下陆陆续续的开来一些车,一些人下了车,走进微光研发中心的主楼,几分钟后,零零碎碎的脚步声和对话交谈从走廊上传来,文阳再也忍不住睡意的阵阵侵袭,像一张大毛毯子软软的糊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大毛,醒醒,吃饭了。”
一个模糊的声音传来,听起来似乎非常遥远,但一缕红烧酱油的香气却近在咫尺的缭绕在自己身边。
文阳闭着眼,抽动着鼻子微微移动脑袋寻找着香气的来源。
鼻尖碰到了一块热乎乎、湿漉漉的东西,条件反射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唔,红烧鸡腿!
即使是在半睡半醒之间,文阳也将吃货的本领“闻香识菜”发挥的淋漓尽致,一发现有好吃的,立刻毫不犹豫的张大嘴一口咬下去,捏着鸡腿在文阳嘴前晃动的宋涵中吓的赶紧松手。
“还睡着呐?”
瞧着闭眼大嚼的胖哈士奇,宋涵中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
昨晚大毛和自己是一个时间睡的,怎么早上也不起来,中午也不起来,连吃饭都闭着眼睛吃,这是有多困啊。
文阳卧着的那张电脑椅早就被推到了一边,宋涵中很体贴的没有再去影响文阳的休息,而是坐在另一张早上拉来的椅子上,坐在办公桌前继续忙碌。
持续着昏睡不休的状态,到了傍晚,文阳在宋涵中的“协助”下又摄食大排一块,青菜若干颗,然后睡到走廊上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突然神经兮兮的睁开了眼。
走廊上怎么这么安静了,好吓人啊!
发现自己卧在电脑椅上,而电脑椅被推到了墙角,文阳跳下椅子,伸了个懒腰,走到办公桌前瞅了眼电脑显示屏上的时间。
晚上八点不到。
坐在办公桌前的宋涵中听到动静扭过头来,看着探头探脑的胖哈士奇,笑道:
“睡够了?走,带你回家去。你龚爹刚才来电话催了几回了。”
回家?
不不不!
一听回家,文阳三步并作两步跳上墙角的电脑椅,牛皮糖一样躺好,一动不动。
才守夜了一晚,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鉴于这只胖哈士奇死皮赖脸的态度,宋涵中只好又给龚江打电话,告诉他出于不明原因,可能原因就是犯二,他家的大毛又不肯回去了。龚江很是担心,狐疑的问了三四遍“真的没事?”,顺便跟宋涵中大概说了一下那个“月半微漫画”组合的事情,这俩人好几天没见到大毛,正在询问大毛的情况,之后才犹犹豫豫的挂了电话。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午夜将至。
实验室门口传来脚步声,咚咚的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那是准备下班的加班人员。
哎,干哪行都不容易啊,这个点下班不知道有没有加班费呢?
文阳思想开了会小差,不一会儿,整个楼的人都走空了,房间里静悄悄的。
这段时间,宋涵中白天基本都是盯着研发组加班加点的赶制疫苗,因为出了希特勒失踪案,还要抽空一点点看监控录像——那录像实在太长了,宋涵中一有空就看,差不多已经看了百分之七八十的样子,文阳还看到他建了个表格,把认为有问题的时间点都记录了下来。当然,作为研发中心的经理,询问案情进度的电话,宋涵中也是必定会打的。
虽然白天闭着眼睡觉,但电话里说了什么,文阳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似乎那个监控视频有问题,几个走廊转角、门口等地方,在某些时间段存在卡停情况。
负责监控室的人,已经被请去配合调查了。
不知道调查结果会如何呢?
这家伙是无辜的,还是小偷的内应?
想了会儿事情,文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根据他昨晚整宿没睡的经验,第一个哈欠过后如果不下地做个第八套广播体操,就该点着脑袋打盹了。
轻轻跳下地,踩着微凉的大理石地面,文阳默念着号子:第八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原地踏步——走!
一二三四。
二二三四。
三二三——什么人?
一声轻微的吱呀声,从走廊的尽头传来。
声音很小,可在静寂的夜里,文阳犬科动物的听力还是捕捉到了这道细微的声响。
嗒。
嗒、嗒。
三声。
文阳听到了三声轻微的击打声。
这是啥?
在拍手呢?
卧槽,暗号!
好紧张好刺激,这是前方高能了吗!?
文阳不敢妄动,却感到心脏有力的传来砰砰跳动的声音。甩了甩头,轻轻转动着毛绒绒的耳朵,文阳集中所有的注意力,紧张的监听着走廊里的动静。
一声接着一声的物体沉闷落地的声响刺激着文阳的耳膜,以每秒一声左右的频率。
同样的,声音非常轻微。
并且很快朝走廊这边移动而来。
随着声音移动过来,脚下大理石发出了轻微的震动。
狭窄的透着光亮的门缝突然暗了。
转瞬间,一大批词汇涌入文阳的脑海。
蹑手蹑脚、月黑风高、蒙面大盗、杀人灭口……
这个杀人灭口有点吓人啊,算了不能多想,好像真的来贼了,要怎么办?
对,有小偷,找警察。
夹着尾巴猛的一个转身,文阳一个高跳,蹦上了宋涵中的大书桌。
不要误会,夹着尾巴不是因为害怕,纯属怕大毛掸子扫到屋里的花花草草,发出不该有的声响,惊到了门外的不速之客,就不好了!
提起爪子,文阳就想按免提,幸好思维比行为要快那么一点点,想了想,文阳低下头,咬住话筒,将其提起放在一边。
免提也会传出声音,而且是很大的声音,不合适。
或许是肾上腺素迅速分泌的原因,文阳的脑袋瓜这会儿特别好使。那个韩晓锋的电话是多少来着,13xxxxxx110?
轻轻按下记忆里的手机号码,短暂的嘟嘟声后,韩大队长浑厚有力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宋涵中?”
“喂,小宋,什么事?”
苦哈哈的蹲在桌上,文阳很无奈,不会说话怎么办?
“有没有事?挂电话了啊?”
不是吧!
文阳很紧张,紧张到只能将两只前爪互相搭在一起,没有手指也没关系,搭在一起就算是紧握双手了吧!祈祷啊,韩大队长快接收到这边的心灵感应啊,有坏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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