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映江东》第5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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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帝早准了祁昭逸在宫中骑马，两人却还是在内宫外下马，步行入清宁殿。清宁殿外，蜀后上官瑜悄立在殿外，温柔慈爱的望着两人，满眼里都是慈母的爱意。
    树月已经记不得上次她们会面是在何时何地，大概是和上官辰昱出使蜀国的那次夜宴。高台上的上官瑜看着她的眼神，就像现在一样，慈爱关怀，不掺半分虚假。树月紧走两步，越过祁昭逸，先一步跪在上官瑜跟前，磕头道：“母亲安康。”
    树月不称呼“母后”而唤“母亲”，上官瑜体会到她对她的亲近。曾有过福王妃封号的曲同颜已经香消玉殒，而被废黜的“谢嫣”却仍居住在王府后院。外间传闻祁昭逸和谢嫣情深意笃，即便曲同颜受封王妃，他也从未给谢嫣写过休书，与曲同颜也是分室而居。此时曲同颜身死，谢嫣犹在。这时陪在福王身边的西晋隼卫车骑将军树月，身份就显得十分尴尬了。
    同为女子，上官瑜为树月的处境忧心。即便蜀帝不反对他们的婚事，可身为女子，不明不白的跟在祁昭逸身边，对日后的声誉始终不太好。可树月却全然不在乎这些，一声普通人家的称谓，让上官瑜心头温暖，更加释然。女子立身处世百般不易，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已是十分难得，何必还要在意世人的看法。想起已经离去的林烨，上官瑜不禁感叹，那年夏天的清荷苑，十七岁的上官瑜若是也有树月这般勇气，那么一切就都会不同了……
    上官瑜扶起树月，含泪道：“母亲一切都好！你……你少饮酒了吧？”
    这时反倒是祁昭逸笑吟吟在一边站着，打趣道：“月儿酒量甚好，母后不必挂心！”上官瑜嗔道：“哪有你这样当人夫君的？也不知道规劝。”祁昭逸说：“儿子事事都依她，这般宠溺还不是好夫君？”
    上官瑜横他一眼，拉着树月往暖阁里走，“你父皇等了许久了，快进去。”
    三人没用太监禀报，直接便进了暖阁。蜀帝还在老位子上看书，见皇后进来，朝她抬了抬下巴，上官瑜径直去炕桌对面坐下。树月跟着祁昭逸下跪行礼，这次却未对蜀帝有何称呼。
    蜀帝给二人赐了座，放下书，眼睛只在树月身上打量。这身在林济夏眼里都嫌扎眼的穿着，在蜀帝这儿自然更觉得不合时宜。老头儿吹了吹胡子，说：“你见长辈就做这种打扮吗？”
    蜀帝脸上虽有厉色，但话里却都是家常的意思。皇后和祁昭逸没做声，树月坦然道：“见家中长辈穿官服自然是不合适的。”她的官服就是西晋的隼卫服制了，要是穿成那个样子，虽说不见得进不了内宫，蜀帝恐怕是会更生气的。
    现下蜀帝也被堵的不轻，胡子吹得越发高了，“你这个身份，朕是不会许你和老三婚配的。”说到这里，蜀帝扫一眼儿子，发觉这臭小子竟是一点没有着急的样子。蜀帝心里纳闷，话却还是要说：“无名无分的，你打算怎么办？”
    树月说：“不打算怎么办，我总是跟着他就是了。”
    蜀帝：“若生下子女，无名无分又当如何？”
    树月：“又不是养不起，还要如何？”
    蜀帝：“……”
    一旁伺候的余福忍不住笑出声来，蜀帝狠狠剜他一眼。余福赶忙凑上去，说：“皇上，蜀晋交好，姑娘是西晋的大将，又是蒙古昭和台部的狼主，配咱们王爷是最合适不过了！”
    蜀帝：“哼！她和上官小子不清不楚的，日后传出去，好听吗？”
    祁昭逸正色道：“父皇，儿臣和月儿心心相印，和云袖肝胆相照，儿臣绝对信的过他们。但外间悠悠之口确实难塞，父皇若觉得于国不利，不给月儿名分也无妨。”他扭头和树月对视一眼，接着说，“我们总是在一起便是了。”
    皇后见儿子笃定，知道在他这里是没有转圜的，她自然不想拆散二人，只能劝慰丈夫。“皇上，咱们祁家有胡人血统，本就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孩子们又心意坚定，难能可贵。皇上，您就成全了吧？”
    蜀帝其实早已认下这个儿媳，只是不肯轻易低头。这时皇后和余福都来劝，正好顺着台阶下来。嘴上却还不肯认输，指着祁昭逸恨道：“你就是要挟朕！西晋那个小子若是不出一份厚厚的嫁妆，休想朕点头！”
    众人知道蜀帝这便是允了，两人当即磕头谢恩。祁昭逸说：“父皇、母后，儿子媳妇明日就要出征，今日就拜别父母了。”
    蜀帝还好，皇后听到这里已是热泪盈眶。蜀帝扶起他们，慨然道：“父亲母亲等你们凯旋归来。”        p月映江东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