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之夜,宫中一片喜庆,到处可见大红灯笼高挂,彩灯交相辉印,好一派金碧相shè,锦绣交汇。方灵边走边道:“这皇宫真够大,端的是气派无比,令人流连忘返。”
穿过一座座富丽堂皇的殿阁,绕行楼榭回廊,花了不少时间才来到后宫。
“灵儿,前面那座最大的宫殿就是太后所在的宁坤宫了,也是整个皇宫中第二高的殿阁。”
“优雅、雄伟,古sè古香,美不胜收,让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恩,倘若是白天,这宫中又是一番风光,明天再带你在宫里四处。”
进入宁坤宫,方灵四下张望,只见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玛瑙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只怕和天上宫阙相比,也不差上下了。
宫女跪安后,撩起一处幕帘,我道:“灵儿,这就是宁坤宫的正殿了。”
殿中宝顶上方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周边拱卫着九颗稍小一些的夜明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似群星,让屋内光亮四shè,如白昼一般。地上铺着白sè温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皆成五茎莲花状,花瓣鲜活玲珑,连细腻的花蕊也可分辨出来。方灵暗自想道,即便赤足踏上,也能觉其温润吧,来宫中的奢侈的确非常人所能想象。
谢道清坐在一张大台的正中,一见我们进来,便道:“官家来了。”
“恩,见过母后。”
一旁的方灵也立即行礼道:“民女方灵参见太后,太后万福。”
“免礼。”谢道清慈祥地着方灵,面露微笑,点点头道:“你就是灵儿姑娘?”
“正是。”
“灵儿,不要拘束,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就是了。”
方灵小声道:“嗯。”
“灵儿秀外慧中,清秀脱俗,果真是天仙一般的人物,真是我见犹怜啊,哈哈,好,好,官家好眼光。”谢道清乐道,“灵儿,你和玖儿坐在官家左右,我们边吃边说。”
“参见皇上。”
“恩,都免礼吧。”
方灵坐下后又对全玖等人道:“见过各位姐姐。”
全玖笑道:“方姑娘好。”
秋妃等人也道:“方姑娘好。”
谢道清见人已到齐,便对一旁的宫女道:“上菜。”
宫中的御膳和同乐楼的菜系相比,各具特sè,传承自北宋汴京宫中的御厨,所做的菜肴还是带有北方菜的部分特征,但整体而言,做工之jīng细,用料之考究,火候之掌控,还是要远远胜于同乐楼。
谢道清端起酒杯,按照宫中礼制,首先敬天,次敬地,三敬列祖列宗,祈求天地祖宗保佑,咸淳三年风调雨顺,大宋朝兴旺发达,早rì成就中兴大业。
礼毕,谢道清再次举起酒杯道:“各位,一同举杯,今我大宋赵家在此团聚,值此新年之际,祝愿大家心想事成,新年快乐,干杯!”
“谢太后。”众人一饮而尽道。
“满上,满上。”谢道清高兴道,“去年的三十之夜,后宫中新增加了chūn夏秋冬四妃,使我这宁坤宫也热闹了不少,今年又多了灵儿姑娘,真是太好了,兴旺,呵呵,兴旺。”
全玖道:“那是太后之福缘。”
谢道清哈哈大笑:“玖儿就是会说话。对了,灵儿,你善饮酒乎?”
“回太后,灵儿还能喝上三杯的。”
“那好,灵儿,我也是出身民间,平rì里就好喝上几口,只是官家酒量不佳,无法令我尽兴,今rì有你在,那可得好生陪我喝上三杯。”
方灵见谢道清平易近人,言语直白,顿生好感道:“那灵儿今夜就陪太后尽兴。”
谢道清恩了一声,吩咐众人随意吃菜,自己和方灵对饮一杯后道:“灵儿,以后官家要是欺负你,就来宁坤宫,太后自会给你做主。”
方灵笑道:“太后,我哥是不会欺负灵儿的,何况灵儿还通晓武功呢。”
谢道清惊奇道:“是吗?灵儿会武功?比起那袁棘袁先生如何?”
“太后,和袁先生可无法相比,袁先生可以说是我朝第一高手,灵儿的武功和袁先生的弟子倒是有得一拼。”
“蓝羽,沈墨?”谢道清赞道,“那也是御前侍卫中的佼佼者,没想到灵儿姑娘的武艺如此高强。”
方灵笑笑:“太后,我哥总说,灵儿以前是他的保镖,而且还算一个称职的保镖。”
“是吗?以灵儿的武功,倒是当得。”
两人一杯接一杯,丝毫不显醉意,方灵身怀武功,体质自是远远优于常人,这点酒当然不在话下,虽说宫中所饮之酒度数并不高,但谢道清竟也如此善饮,倒让我颇为惊讶。
谢道清又喝完一杯后道:“灵儿,这是第一次进宫吧?感觉如何?”
“太后,皇宫金瓦红墙,白玉石栏,庄重雄伟,却又显大方肃穆,不愧是人间第一豪华所在,非是普通百姓所想。”
“那灵儿喜欢吗?”
“太后,灵儿还不是很熟悉,暂且也就谈不上喜欢了。”
“时间长了就会习惯,习惯了就会喜欢。”谢道清笑笑,“灵儿,今后有何打算?准备什么时候住进宫里呢?”
方灵俏脸一红道:“太后,灵儿想暂时还是住在现在的诚威镖局,这宫中虽好,可也太大了,进来后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了,灵儿可能不太习惯的。”
我道:“母后,先别急,等灵儿熟悉之后再说吧。”
“好吧,灵儿,只是别太久哦。”
方灵低着头,了我一眼道:“嗯,太后,灵儿知道。”
谢道清和方灵似乎越说越投机,整个晚上,方灵倒成了宴席的主角。或许是新鲜之故,方灵所言的大都是自帝王谷回来后红会、狮峰以及江湖上的趣事,谢道清和全玖等人自是听得津津有味。
临近午夜,谢道清道:“近两年来,官家总是会给我们大家带来惊喜,今年的除夕,官家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大家想不想知道?”
“想啊。”众人异口同声道。
我知道又该我表演节目了,这已经成为后宫聚会的保留节目了,好在过年时的歌曲很多,我随便挑了一首刘德华的《恭喜发财》,唱到: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jīng彩,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oh礼多人不怪……
虽说我的嗓音不全,但胜在新颖,我唱完一遍后道:“灵儿,都记住了吗?你来唱一遍。”
方灵记忆力犹在,听我唱完一遍后,基本上默记在心。女声版的《恭喜发财》在方灵圆韵、悦耳的嗓音中唱出,又是一番风味,无论怎么,都是我远远不及的。
谢道清听完后赞道:“好记忆力,只一遍就能记住,灵儿真是天才。”
“好声音。”秋妃也赞道,“宛转悠扬,莺声燕语,方姑娘唱得真是好听极了。”
放完烟火,已是大年初一。
新年第一天不仅有大朝会,除了接受百官朝贺外,我还得在朝会前点燃天香,因此,在放完烟花后,我便先行回到了富阳殿,方灵和全玖都被谢道清留在了宁坤宫,说是还有很多悄悄话要聊。
同一时间,贾似道在相府中的书房内宴请了吴均含,和往年的大年三十不一样,今夜的客人就只有吴均含一人。
摆好酒菜后,贾宣也离开了书房,站在门外侍候。
“均含,来,先干了这杯。”
“谢太师。”
贾似道喝完后道:“均含啊,十多年来,你们吴家尽心守候,使得老夫一直平安无事,明rì你们便要启程返回,老夫心里着实舍不得啊。”
“太师,待均含将吴家安顿好之后,还可常来临安望太师大人的。”
“呵呵,均含,有此心就是了。”贾似道倒满酒后道,“为了令尊一席之言,劳累你们吴家在武林中消失了整整十六年,老夫也觉过意不去。来,均含,这杯酒老夫敬你。”
吴均含一饮而尽:“太师客气,吴家在相府这十多年,有吃有喝,可谓终rì不劳而获,rì子过得是清闲淡泊,远比在武林中的生活强啊。”
“满上,满上。”
“对了,大人,均含有个提议,那乌力罕就让均含带回长沙吧。”
乌力罕是贾似道手里唯一要挟郝经的砝码,只要乌力罕在其手里,就不用担心郝经将当年之事泄露出去。乌力罕被抓住后,一直由吴家之人管,吴均含的提议实际上是帮了贾似道一个大忙,乌力罕自是放不得,但放在临安终究不安全,如果藏在长沙吴家,自然令贾似道放心,贾似道绝对相信,吴均含是那种一诺千金的江湖豪侠。
贾似道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道:“均含,老夫知道你们吴家当年乃是武林三大世家之一,只是消失了这么久,回去后需要重整门户,又得耗费不少jīng力,这是一张大宋皇家银庄所签发的银票,你拿着。”
吴均含结果一,是一张十万两的银票,当即还给贾似道:“大人,这太多了,均含无功,不敢受禄啊。”
“均含,不要客气。”贾似道将银票放在吴均含手上道,“均含,老夫也不和你说什么大道理,你拿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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