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夜灵吟》第246章：告别

    霖鹿冷漠地看着被自己劈成两半的林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这仿佛是个病句，但林辉被劈成两半只是并没有死，依旧还保持着一定的生命活力。
    他把自己的生命与九灵傀儡连了起来，而且只有他拥有打开九灵傀儡的权限。
    如果直接就这么杀了他，那么这具九灵傀儡也就变成了废铁。
    “神血之灵的活性是有时间的，或许你们以后会有办法，但只要你们现在打不开这具九灵傀儡，他就会变成真正的死物，再也无法融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辉狂妄的笑着，在他看来，苏笑等人就算得到了九灵的帮助，也没法打开这座名为九灵的宝藏。
    “你制造这尊九灵傀儡的设计图，是从哪来的。”霖鹿冷冷地说着，似乎并不在意林辉的死活。
    林辉微微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即他瞳孔微缩，满是惊愕地看着霖鹿：“是你们，不，这不可能！”
    “确切的说，是神殿，是那位跟你们合作的人之鬼。”霖鹿似乎很了解林辉背后的勾当，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他合作的对象。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计划好的。”林辉瘫坐在地上，无力地苦笑着。
    霖鹿淡淡地看着林辉，轻声道：“原本的计划，是你和青禾其中的一个成为九灵，你们俩体内都有神所留下的暗印，所以即便你们成为了九灵，也在神殿的掌控之中。”
    “只不过，现在看来，只能选择青禾了。”霖鹿看了一眼苏笑，然后将枪尖对准了林辉。
    “为什么，就因为这个人？为什么！”林辉有些不敢相信，愤怒的诘问着。
    而霖鹿的回答也很简单：“因为他比你重要，他也比一个九灵重要。”
    林辉面如死灰地看着苏笑，似乎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但身为九灵的霖鹿都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真的，
    看着不肯相信的林辉，苏笑摇了摇头，低声道：“比九灵还重要，也未必是好事。”
    而濒临死亡的林辉眼睛却突然亮了起来，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霖鹿摇摇头，一枪刺出。
    在一记足以毁灭一个街区的恐怖枪击之后，林辉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他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什么都没留下。
    人们只愿听到他们相看的东西，或者说，想看到那些被引导之后的思想所渴望的暴行。
    无关对错无关正义，人们都是坚定而又固执的认定自己所以为的正义。
    洋洋洒洒，血流三尺。
    但却毫无意义。
    从头至尾，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守护的是什么东西，为之拼搏奋斗的又是什么东西。
    只不过是场游戏罢了。
    甚至，在幕后黑手的眼中，他们都不值得兴奋。
    只有站上了神的棋盘，那才是真正的游戏。
    苏笑已经站上了棋盘，可他却没有任何翻盘的希望。
    然而青禾却在此时动了起来，她飞快的冲到了傀儡身旁，然后进入到了傀儡之中，和傀儡融为了一体。
    霖鹿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地看向傀儡。
    和林耀不同，青禾成功的和傀儡融为了一体，林辉死前居然给了青禾进入的权限！
    看着微微晃动着的九灵傀儡，苏笑面色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
    而青禾则是迫不及待地对着霖鹿发起了进攻。
    暴虐的元灵之力像是要毁灭一切，但青禾已经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了，这是她此生唯一的机会，她在意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她本身的寿命也所剩无几，她只想用尽她生命最后的余光，才尝试自己之前不敢尝试的复仇。
    霖鹿冷冷的一枪刺出，虽然没有碰到九灵傀儡，但青禾却是从里面弹了出来，似乎被霖鹿这一枪分离了。
    青禾吐出一口黑血，整个人瞬间苍老了不少。
    “为，为……”青禾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那句为什么，霖鹿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淡淡地回答道：
    “我说过，你跟林辉是被神血所污染的存在，体内有后门存在，况且以你这种强弩之末，就算强行融合了九灵傀儡也发挥不出它应有的实力……”
    “够了，别说了。”苏笑抱着死不瞑目的青禾，面色沉重。
    他还有好多话想跟青禾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在这里死去的人，因为赫尔墨的尘以及亡灵的诅咒，恐怕连亡灵都不会有。
    而是彻底的湮灭成尘，虞寒是如此，青禾估计也是如此。
    死亡就是如此残酷且不讲道理的东西，它并不会给你准备或者重来的机会，而是在你以为一切都还能继续的时候，夺走你所有的可能。
    一直以来，或许是因为穿越者的缘故，苏笑都对死亡没有什么实感，他死过很多次，也杀过很多人。
    很直到这一刻他才深切的感受到了什么是孤独。
    久九霖鹿恢复了九灵的身份，离开自己只是时间问题。
    剩下的人，都死光了。
    苏笑啜泣了几下，但却没有眼泪。
    哭也是要有对象的，没人的时候自己偷偷啜泣未免也太卑微了。
    如果连个可以期待，可以交流情感的人都没有，那以后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苏笑突然悲哀的发现，自己也已经没有未来了。
    死亡有很多种。
    一种是失去意识的脑死亡，一种是物理上的死亡。
    人们常说还有第三种，那就是看你什么时候被人忘掉。
    没人记得你的过去，也没人在乎你的一切，没人意识到你的存在，也没人关心你的喜怒哀乐。
    他本以为自己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走向那个属于自己的墓碑，但却没想到自己是最后一个。
    比死亡更孤独的是你在乎的那些人都不在了。
    她们比你先触及死亡，无关对错，只是死亡。
    苏笑无力的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天空。
    天空上的第七颗九灵之星愈发的闪耀了，但第七位九灵却还没有出现。
    霖鹿微微皱眉，看着死去的青禾有些不解。
    既然毫无疑问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更不用说林辉了。
    可即将出现的第七位九灵，是谁？
    苏笑猛地抬起头，转身看向那个极速奔跑着的身影。
    狮文此刻打开了他那个沉重的箱子，把里面的夹层里的东西朝着九灵傀儡一甩，然后极速的朝着九灵傀儡跑去。
    霖鹿和苏笑都清楚的看见，狮文所丢出的东西。
    是个机械胎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