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导联盟》第六百六十一章 奇迹重现

    海底岩山轰然崩塌，翻滚的落石将安琪儿与她那把造型诡异的红色镰刀掩埋在海底的裂痕，亚撒低头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胸前的伤口。伤口不深，没有伤到内脏，但只看一眼就足以得出结论了——镰刀上有剧毒。
    好像不是很出乎意料，亚特尔费了这么多心思，一定会做得很绝。
    说实话亚撒以前还没有过中毒的经历，尽管他得罪过很多人，很多人想要他的命，可谁也不确定毒药会不会对他这种怪物有用，然而亚特尔是不会有这种顾虑的。
    毕竟，他是和亚撒一样的怪物。
    “你啊……”亚撒无奈地叹了口气，亚特尔已经不见了，他就好像是在对空气说话，“说了那么多，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么？”
    伤口里被污染成青黑色的血液正迅速夺走他身体的温度，亚撒转过身来，朝着黑色空间的某个方向淡然一笑。
    “你竟然把安琪儿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的语气里，依然还有一缕哥哥的温柔。雷伊会难过的，雷伊以前那么喜欢安琪儿。亚撒一步一步朝着远处走去，尽管毒液扩散的很快，他却仍好像完全没事一样，彷如信步走过自家的花园。
    “嗯，是啊。”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亚特尔的略带一丝遗憾的声音，“因为，哥哥在上次的战斗中就已经受了重伤，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不然的话，我也不想让安琪儿受到伤害啊。”
    他似乎是笑着说的，对于人心，他还真的只是研究和利用。
    早该就明白了啊，从一开始。一切就都没有逃出亚特尔的计划吧？连接不到世界树，就意味着世界树对契约者的魔力压制也失效了，亚特尔可以随心所欲地用他的黑色星辰做任何事，不用担心被核心议会知道，那些赌气的放弃的怀念的伤感的迷茫的话语，全都是为了拖延时间。
    亚撒也很清楚自己的旧伤一直没好。所以，一直不敢将注意力从亚特尔身上移开，才会让安琪儿有机会偷袭他。
    不过……
    “很可怜呢，安琪儿公主殿下。但是，亚特尔你是不是有点低估我了呢？”
    亚撒苦笑着仰起头来。他没去理会逐渐腐蚀扩大的伤口，他不太擅长治疗，因为很少受伤。然而，就算是最了解他的亚特尔精心准备的毒药，想要夺走他的性命。也还是需要时间的。
    这点时间够了。
    “想死就一起死吧。”说完，亚撒闭上了眼睛。
    本来十分稳定的罗密萨封闭空间骤然一震，仿佛从世界的尽头升腾起狂风怒浪的轰鸣。
    ……
    最终，果然是变成了这种状况。
    躲在山谷的某个角落里的亚特尔静静转动着手里的戒指，他不是在维持罗密萨的空间，失去了世界树的力量，他的魔力本来就不是很稳定，这些也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亚特尔身边原本柔和的空气也变得像龙卷风一样了。有时候他甚至呼吸不到空气。再撑一会儿，只要这个封闭的空间崩溃掉。他就有机会逃出去。
    当然，也有可能永远都逃不出去呢，因为哥哥很强，可他总得冒一次险。正如他说过的，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哎？”
    亚特尔突然倒抽一口凉气。让他感到震惊的并不是所有的岩石都在空间的扭曲中化作粉尘，也不是山崖下喷涌而出的岩浆染红了大片的视野。而是他被铺天盖地的海浪包围了！海浪像直接塌下的天穹，卷起毁灭的黑色漩涡，爆炸般的巨响里，那猛烈的冲击足以把炼化金属都生生压扁，更没有生物可以活下来。亚特尔不禁有些慌了。他尽力地以空间的魔力顶住浪潮，仿佛是站在黑压压的积雨云里，听着世界末日的惊雷震耳欲聋。
    他用左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心脏，心脏大概是停止跳动了，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还保持着清醒。虽然看不见哥哥的身影，可他能感觉到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巨兽正在疯狂地吞噬周围的空间。难道说这些全都是哥哥造成的？
    啊，想在哥哥手里活下来，果然是很难的啊。
    封闭的空间不但没有崩溃，反而在不断地往外扩张，将原本被排出的海水重新吸了回来！那些海底的变异生物早已变成血肉模糊的泥浆了，混杂在一派混乱的漩涡中。还能坚持多久呢？亚特尔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场面，假如空间在这个时候崩溃，魔力压制起效，他恐怕会在刹那间被海水压扁，除非他能在那一刻逃出这片海域。
    “其实我一直觉得哥哥很厉害，而且我，也不想总是撒谎……”
    艰难说出口的话，已经无法传达了，整个世界片刻不停地重复着濒临灭亡的哀嚎，再这样下去，整个罗密萨都会被吞噬殆尽，接下来就是附近的海与附近的陆地，如同当年堕落天国的灾难重演。
    要是整个世界都毁灭了，好像，也是一个很棒的结局呢……
    ……
    亚撒几乎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了，除了毒药的作用以外，他自己也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心里还是有些遗憾，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希望他能活下来的。慢慢消逝的生命此刻似乎全然融入在古老的魔力之中，肆意地摧毁着周边的一切，这样反而让他觉得比较舒服。
    对他来说，这才是所谓的命运吧？无论再怎么拼命挣扎，还是会走向一样的终点。之前有一次，他曾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然而一颗脆弱的小水晶球闯入了毁灭的世界，他的学生，拉克西丝.芙洛蒂卡用生命换来了他的重生。
    拉克西丝很想让他活下来啊……
    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的那个女孩，似乎从十五岁起就在为亚撒活着，而这本不该是她的人生。渺小的像扑火的飞蛾一般奋不顾身的她，从此离开了这个世界，结果连她最后的愿望也无法完成，悲剧再次重演。
    真的很对不起，拉克西丝。
    “……拉克西丝？”亚撒忽然睁开眼睛。
    闪耀着璀璨光辉的流星宛如梦境一般再一次闯入了漆黑的末日，不久前那奇迹般的一幕竟然重现了！不是临死之前的幻觉么？亚撒失神的双眼缓缓地又浮现出一丝光彩，涣散的目光中那颗流星沿着漩涡的轨迹划过一道明亮的弧线，似乎还有一道红光从中分离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