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轩辕记》第74章 神医不会杀人

    孟传情和鄢商慈离开后的第二天,郦云村草药告急,于是,水连环背起草筐,打算去附近山上采些回来。
    刚到村口,就看见一个村妇躺在地上哀嚎着,出于医者仁心,水连环无所顾忌地上前查看。还未靠近,那妇人便咬牙问道:“你是神医吗?”
    水连环蹲下身,笑道:“我是神医。”说话间,牵起了村妇的手,迅速扣住了她的脉门,“可你不是病人。”
    村妇错愕了一下,笑道:“你很聪明,可惜发现的太晚了。”
    水连环笑道:“不晚,你的命可在我手上。”
    村妇神色不变,淡然道:“神医只会救人,不会杀人。”
    水连环微怒:“你来这个村,有何目的?”
    村妇道:“我们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是想请神医跟我们走上一趟。”
    “你们?”水连环蓦然回头,身后已多了两个村汉,村妇趁此机会反手劈向她的颈间。
    村汉扛起晕倒的水连环,道:“领主真高明,这下终于可以回去复命了。”
    这三人正是奉命出来寻找神医的劳桑心、冉必之和莫天都。夜未央仅给他们三天的时间,几人劳心费神忙活了两天,却连神医的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寻到,回到糊涂堂时,被臭骂了一顿。
    夜未央问了冉弄衣一些小神医的事迹后,对劳桑心道:“一个爱义诊的神医,必然会去伤亡较多的地方,前几日夫人不是去过郦云村吗?你们去那里试试运气吧!”按照此法,几人果然在这郦云村找到了神医。
    水连环清醒时,已身处糊涂堂。她本想继续装晕,好摸一摸这些人的底细,但耳旁的声音却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既然醒了,就赶快起来,当心一睡不起。”迎接她的是夜未央魅力无边的笑脸。
    水连环盯着眼前之人,只觉得有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遂问道:“你是谁?”
    “我是夜未央,和你父亲水柏苍是旧识。”
    “夜未央?”水连环一怔,觉得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听他提到自己的父亲,水连环陷入了沉思之中,忽然想起两年前少阁主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八年前,在梅林打伤夜未央的,并非我的哥哥,而是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隐瞒了这个事实,我得感谢他。”
    夜未央?他难道就是少阁主口中说的那个人?就是他间接地害死了父亲?
    “你怎知我是他的女儿?”水连环开始套话。
    夜未央道:“很多年前,我见过你,在灵渊阁。”
    “十年前?”
    夜未央怀疑地看着她,“你当时应该没看见我吧?”
    水连环理了一下思绪,沉默了半晌才道:“你们将我弄到这里来,是想让我救人吧?用这种方法请人,就不怕我不救?”
    “你与你父亲不同,在你的脑海里没有不救二字。”夜未央轻笑,“你满江湖的义诊是为了什么,别人不清楚,我可是猜得到。小小年纪,本当纵情江湖,奈何为先人赎罪,身不由己。”
    水连环心中一颤,低吼道:“你知道什么!”
    夜未央道:“不用激动,我只是说出了你心中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罢了。逛一逛我这糊涂堂,你会发现,你父亲的罪孽,是你一辈子也赎不清的,无论你救多少人,也抵不消。”
    水连环本就聪明,听出了夜未央话中有话,本想问个清楚,却挤到嘴边怎么也开不了口。正如夜未央所说,她的确是为了父亲赎罪。
    水柏苍自小传承祖人医术,曾救人无数,号称神医。奈何后期为情所伤,心性大变,全身心投入炼丹之中,炼制无数邪丹异药,祸害无数江湖中人。其中炼制最为成功的,就是能够操控人心的傀儡虫,散落江湖,让无数人迷失本性。昔日神医因此遭到了不少人的唾骂,声名狼藉,之后父女俩又被少阁主一同逐出灵渊阁。
    水柏苍死后,骂名不减,为了替他正名赎罪,水连环违背了“此生不再学医”的誓言,满江湖的义诊。或许,这一年来的义诊,已让江湖中人渐渐忘记了那个邪恶的神医,而只记得这个年仅十七岁,聪明伶俐,善良知心的神医。
    “这银针是你的吧?”
    水连环看着夜未央手里的六枚银针,愣了一下,道:“你请我来就是要救那疯妇人?”
    “这次你赚了,是救两个,一个疯女,一个盲女。”夜未央将银针还给她,“从现在起,我糊涂堂任你穿行,一切需求都可以找大总管。”
    水连环好奇道:“谁是大总管?”
    夜未央露出讨好的笑容:“正是在下。”
    在夜未央的安排下,水连环暂时住在了糊涂堂,一边医治青璃夫人,一边治疗农秋音的眼睛。原本她是怀着满腔热情的,然而,几天下来,才发觉这里有太多关于她过去的回忆。
    傀儡虫!她在这里看见了父亲制作的傀儡虫。
    看到了莫天都,她才明白夜未央说那句话的含义。这罪孽,她果真赎不清。
    莫天都被邪药控制,没有过去,没有感情,与僵尸无异。他这一生都无法再解脱。这是父亲的罪孽,是她一直不愿面对的过往。
    水连环想起了两年前的事,一颗坚强的心再也无法伪装,几乎要落泪。“父亲,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我还是无法摆脱过去的阴影。”
    夜未央适时出现,打断了水连环的思路,“呵……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坚强的姑娘,怎么这么点就承受不了?要知道,我与你父亲所做的交易,远远不止这些。”
    “是你?”水连环才明白过来,“当初,用重阳珠跟父亲换取傀儡虫的就是你?”
    夜未央灌了一口酒,浅笑道:“你不用吃惊,所有的交易,都是你父亲自愿的。所以我才说,你父亲的罪孽,是你一辈子也还不清的,你大可不必为了他活得这么痛苦。”
    见夜未央一直不停地灌着酒,水连环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喂!给我喝一口吧。”她将手伸向夜未央。
    夜未央看了她一眼,“你也会喝酒?”
    “尝一下不行?”
    夜未央将酒壶递给水连环,她只喝了一口就猛地吐了,忙将酒壶扔了回去。
    夜未央望着酒壶,像是开玩笑又像是正经问道:“你没在酒中下毒吧?”
    水连环一愣,却又听夜未央道:“无妨,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然后仰头猛灌。
    “不要!”水连环终究还是不忍,猛地上前打翻了夜未央手中的酒壶,酒洒了他一身。那人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呆。
    水连环理了理情绪,淡淡道:“夫人该换针了。”然后径自走开。
    夜未央望着她的背影,不禁在心底感叹,她还真想毒害自己啊?为了什么呢?果真还是太善良了啊!不再想,起身,进屋换衣服去了。
    夜未央换好衣服,经过偏厅时,看见冉必之不死心地继续挑战农秋音。
    农秋音的双目失明,水连环说有法可医,便上了药缠了纱布。上次败于盲女之手,冉必之很是不服气,苦练许久之后,再次挑战。
    夜未央很感兴趣地靠在门上看着两人相斗。一直在旁打坐的劳桑心感应了他的到来,睁眼看了夜未央一眼,见他一直盯着冉必之两人看,不禁也看向他们。
    不久,劳桑心脸上露出了讶异的神情。她从未想过,一个盲女竟然能躲过冉必之的快刀。冉必之的刀法江湖第一,纵是自己睁着眼睛,也未必能够如此轻松地招架,难道她的功夫竟高深至此?
    两人的相斗,终于引起了劳桑心莫大的兴趣。她抓起身边的剑,道:“必之,你退下,我来试试!”劳桑心剑花一挽,攻向农秋音。
    残阳剑法,所向披靡,农秋音招架有些困难,却也全部躲开,只是被锋利的残阳剑割断了几根发丝。正欲再攻,夜未央已来到几人身旁,拿过劳桑心手中的剑,道:“你们且看着。”
    说完,挥剑,几人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剑尖便已指在农秋音的颈前,而农秋音似乎全然不觉,口中还道:“未央哥哥,你也要试试吗?”
    劳桑心和冉必之看的一阵心惊,不由得暗叹:不愧是他们誓死效忠的领主,永远的出人意料。
    “对付瞎子,搞那么多花哨有什么用?高手对战,只凭内息,只要藏住了气息,她便什么也感受不到。”为众属下上了一课的夜未央,懒懒地将残阳剑插在地上,潇洒地离去。
    刚出大门,一个属下匆匆跑了过来。“不好了!夫人打伤了神医!”
    夜未央一听,急忙去了青璃夫人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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