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轩辕记》第91章 当然是以身相许啊!

    武林庄。
    孟传情悄无声息地离开后,庄里上上下下的人几乎都忙着找他,而找的最勤的当属桑幼忧了。她借助自己大江南北的商号不停地打探消息,终是在洛城找到了人。于是,她便和孟凡尘一起,马不停蹄地赶去了那里。只可惜,没过多久便悻悻而归。
    庄伏楼自送孟传心回家之后,就一直在武林庄做客。因为有孟传情在,每日谈笑风生,互切武艺,也算惬意。只是没想到,孟传情会悄无声息地离开。
    在庄伏楼看来,没有孟传情的武林庄,是非常无趣冷清的,所以,孟传情离开的第三天,他就想离去。不过,最终却因为孟传心的一句话而留了下来。
    “庄公子,你的剑法天下独绝,可否传授我几招?”
    兴许她和孟传情是姐弟的缘故,庄伏楼对孟传心也怀有一股异样的感情。虽奇怪她说出这样有违师门的话,还是点头答应了。于是,武林庄上下的人经常看见这两人在一起练剑。
    因为门派规矩,庄伏楼不敢将灵渊阁的武功外露,只是随便指点孟传心一些剑招。好在孟传心的根基够深,也勤于练剑,在庄伏楼这个好师父的教导下也算是进步神速。只是,当桑幼忧自洛城回来后,孟传心就再也没有心情练剑了,她的心中始终牵挂着弟弟,就过去询问情况。
    被抛下的庄伏楼独自一人在园中瞎逛,却看到了令他惊讶的一幕——孟传闻与鄢商慈正依偎在一起。他看着园中的两人,心中疑惑连连:在盟主府的那几天,鄢姑娘明明和孟兄弟很亲近,为何会突然转投他人怀抱?鄢姑娘也不像是放荡之人,难道是孟传闻夺人所爱?孟兄弟是因此才离开的吗?
    庄伏楼正欲转身离开,就瞧见鄢商慈的贴身丫鬟小麦走了过来,当即闪身躲在假山之后,细细看着。
    小麦站在孟传闻和鄢商慈的身后,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哀伤,唤道:“小姐……”
    鄢商慈回过头,淡淡道:“什么事?”
    小麦瞧了孟传闻一眼,道:“小姐,我有事跟你说,你过来一下。”
    “就在这里说吧!”鄢商慈依旧很冷淡,“传闻是我的未婚夫,有什么事也不必避讳。”
    小麦听到这里,眼泪忽然唰唰地流了下来,“小姐,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有些心痛,同时有有些不甘,上前一步,抓起鄢商慈的胳膊,道:“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是不是二公子欺负你了,你才跟他赌气的?”
    鄢商慈一把甩开小麦,牵起孟传闻的手,欲离开此地,却听得小麦在身后大喊道:“大公子!你知道小姐喜欢的是二公子吗?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但别让小姐伤心好吗?”
    孟传闻缓缓回头,眼神变幻不定,平静地开口,“小麦,这是商慈自己的选择,你不要插手。”略微警告的语气,与之前的温和性格简直是判若两人。
    “可是,小姐的样子,真的一点也不开心啊!”小麦无视孟传闻的话,喃喃道:“如果她跟你在一起很开心的话,我才不会管那么多呢?可是,她的脸上明明一点笑容也没有,却口口声声地说喜欢你,甚至完全忘记了二公子是谁。最重要的是,她对我很冷淡。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是好姐妹啊!她不会这样对我的……”
    “住口!”感觉鄢商慈的手有些僵硬,孟传闻顿时喝住了小麦,“你走吧!商慈要休息了。”
    小麦跟上前,带着期盼的眼神,“那我来伺候……”
    “不用了。”回答她的,是鄢商慈冰冷的声音。
    瞧着两人走远,小麦的心更加沉痛了,立在原地,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二公子,你到底去了哪里?”
    庄伏楼平静地瞧着这一切,心中比小麦还疑惑:鄢姑娘在盟主府时,一直是开朗大度的模样,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很是温婉。此时再看,竟有些冷漠绝情,仿佛对一切都不甚在意,与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这样的转变,与孟兄弟有什么关系吗?难道,是孟兄弟抛弃了鄢姑娘,才导致她性情大变?
    带着这样的疑惑,庄伏楼去找了孟传心和桑幼忧,打算问一下孟传情的事。不过,来到孟传心房外时,他却听到了一段很不愉快的对话。
    房间里,桑幼忧正和孟传心聊着天。
    “我想,表哥不肯回来,一定是因为商慈姐。”桑幼忧有些失落,“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放弃二表哥?”
    孟传心道:“她也是身不由己,父母之命,怎敢违抗?”
    “呵……父母之命,若是我,管她什么父母之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开心的啊。”
    “听父亲说,是商慈的义父亲笔书信将她许给大哥的。可我总觉得商慈不该如此忠于命运的,她不似这样的人。”孟传心的第六感向来很强。
    桑幼忧趴在桌子上,闷闷道:“也许,这是老天给我的一个机会,让我重新回到二表哥的身边。整个武林庄的人都知道,自小我就喜欢二表哥,我一直以为,将来我一定会成为他的妻子。可是,他遇见了商慈姐之后,一颗心全被她勾走了。他喜欢的,我从不会讨厌,既然他们两情相悦,成全他们又何妨?我放手了,可是换来了什么结果,二表哥被她伤透了心。如果这次我找到了他,就不会再放手了……”她强忍悲伤,端起桌上的茶,仰面一口而尽。
    孟传心自是明白桑幼忧的心思,轻叹道:“幼忧,这几天辛苦你了,若不是我不方便出庄,早就陪你一起去找传情了。”
    说到这里,桑幼忧不禁笑了:“哦,我理解,你要陪庄伏楼嘛!”
    见了桑幼忧眼里的笑意,孟传心就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颇为无奈,道:“幼忧,你别多想,是父亲让我想办法留下他的。你也知道,他那样的人,如果不是感兴趣的东西,是看也不会看一眼的,更别说是留在庄里了。一个剑客,最爱的只有他的剑和顶级的剑术,我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留在武林庄。”
    桑幼忧嗤笑:“姑父他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不知道,他的心思,我从来都猜不透。能看透他的人,如今却已不在庄里。”
    桑幼忧道:“我觉得商慈姐好像变了很多……”
    庄伏楼没有再听下去,脸色苍白僵硬,转身离去。罢了,此地没什么好留的。回到房中,收拾包袱,准备离开。
    没过多久,庄伏楼忽然隐隐约约地听见了小麦的声音,“小姐,你别赶我走……”他和鄢商慈同住客房,属一个院内,听得甚是真切,于是隔门观望着。
    这方,小麦站在走廊上,瞧着鄢商慈将房门猛然关上,顿时心一凉,哭了起来。哭声引来了桑幼忧和孟传心,这二人不解,当下询问鄢商慈为何赶走小麦。一番交谈后,显然无果,瞧见鄢商慈态度坚决,二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安慰小麦。
    桑幼忧塞给了小麦一些银两,衷心的丫鬟带着失望落寞的心情,在即将落日时,离开了武林庄。
    目睹这一切的庄伏楼,平静地退回房中。思索了半天,决定不能就这样离开。他必须解开这个谜底,才对得起孟兄弟的知遇之恩。明日,就去找鄢姑娘问个清楚吧!
    入夜,庄伏楼在房中打坐,感觉到房顶有人影窜过,怀着疑惑的心情,他跟着那黑衣人一路出了城,来到了城外的客栈。当他赶到客栈二楼客房的时候,鄢商慈的贴身丫鬟正倒在血泊中。
    小麦见了他,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那绝望恳求的眼神,让庄伏楼始终不能忘怀。他知道,这是杀人灭口,这更加勾起了他一探究竟的欲望。
    次日天明。
    得知孟凡尘在书房,庄伏楼径直闯了进去。书房内,除了孟氏父子之外,鄢商慈和桑引言也其中,外人突然而入,让众人甚是意外。
    孟凡尘当即脸色一沉,道:“庄少侠,你有事?”
    庄伏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站在一起的孟传闻和鄢商慈,走上前去,道:“鄢姑娘,灭绝的滋味,你可还记得?”
    鄢商慈冷静地看着他,“不记得,怎样?”
    庄伏楼睁大了眼睛,惊道:“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枉费孟兄弟为此费尽心思,精心医治。他对你一片赤诚,难道你要如此回报他?”
    孟传心和桑幼忧此时也来到了房中,听了庄伏楼的话,不禁有些佩服他。这个孤傲的剑客,除了他的小师妹,不为任何事情所羁绊,却甘愿为一个义字身陷一方,为自己所坚持的情与义做斗争。
    他欣赏孟传情的品行为人,将他当做真正的知己,守他所守,护他所护。他知道孟传情爱这个女人,于是,便想为他挽留这一份感情。
    然而,早已忘却一切的鄢商慈丝毫不给他机会,句句简明却让庄伏楼哑口无言:“不然,我当如何?”
    庄伏楼不知如何开口,桑幼忧替他道:“当然是以身相许!”
    “幼忧莫要胡说!商慈已是你大哥的未婚妻,怎么能让她另嫁他人。”桑引言替自己的儿子说话。
    桑幼忧嗤笑一声,道:“姑姑,商慈姐是怎么来武林庄的,每个人都知道,他和二表哥的关系,在场的每一个人也都是心知肚明,何必自欺欺人呢?大哥夺人所爱,不觉得羞耻吗?”
    “幼忧!”桑引言一把拽过桑幼忧,轻喝道:“你个傻丫头,干嘛要一股脑地拆散他们?姑姑这是为你好。”
    “你若真为我好,就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从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桑引言看见了桑幼忧眼中的真诚,忽觉得自己好愚蠢,对于爱情,她竟不如幼忧看的明白透彻,所以她的一生才会充满坎坷。而幼忧呢,一直无怨无悔的付出,却是那么的快乐,无忧。她付出一切不求任何回报,真是应了桑俊那句“普天之下,她只愿为孟传情一人而傻”。
    “桑姑娘说的没错,你和孟兄弟的关系,认识他的人都已知晓,更何况你与他早已有了肌肤之亲。我相信他绝不是负心薄情之人……”庄伏楼心直口快,竟也不顾女儿家的清誉,一心想要唤醒鄢商慈。而当事人听后,却完全不当回事,只手玩弄腕间的玉镯。
    “庄少侠,你只是府中的客人,而这却是我孟家的家事,不劳你费心。”孟凡尘强忍怒气。
    “孟庄主,孟夫人,你们早就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却还坐视不理,难怪孟兄弟心寒,离家出走。”庄伏楼扫了一眼房中的几个人,冷笑道:“武林庄被奉为江湖第一大庄,不过庄里人的作为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孟兄弟光明磊落,生在这里,真是天大的讽刺。”
    “庄伏楼!你不要再说了。”孟传心惊讶他竟说出这样的话,唯恐孟凡尘发怒,急忙喝止。庄伏楼看了她一眼,脸上的情绪稍稍缓和。
    孟凡尘看了一眼鄢商慈,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忽然朝庄伏楼道:“庄伏楼!我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虽然你对小女有过救命之恩,不过,我想这段时间她已经好好招待过你了。没什么事的话,烦请离开。”
    孟凡尘下了逐客令,庄伏楼也不好再说下去,他拱手道:“既然你们不欢迎我,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就此告辞了!鄢姑娘,我们在盟主府也曾患难过,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
    庄伏楼急步出庄,行了不过几里,忽闻身后马蹄声传来。回头一看,只见孟传心身着白衣,骑马而来,她的手中还牵着一匹白马。
    孟传心浅笑上前,递上缰绳:“庄公子,我与你一同走。”
    庄伏楼甚是惊讶:“你……为何?”
    孟传心看向遥远的天空:“我想做一回自由的鸟儿。在这个家里,我们都是被囚在牢笼里的凤凰,无法展翅飞翔。只有传情,他努力抛开了一切羁绊,成就了他的梦想。他给了我勇气和希望,所以,我想去外面看看,看看这个世界,这个江湖。”
    “你要去找孟兄弟?”
    “是的。庄公子,传情跟我说过你和他之间的事,很高兴你能如此看重于他。我代他谢过了。”
    庄伏楼淡淡一笑,“那我们一同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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