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英县令设宴,一干捕快作陪,欢迎无羁处一位银衣、两位铁衣莅临,指导工作。
摸不准几位无羁处吏员的性情,英县令不敢胡来,安排的乃是素宴。唯一略显心机的,是他带上了夫人。
此等宴席,若非关系亲近或是家宴,鲜少有带女眷的。这表明了,他与夏想等人交好的决心。
但令人疑惑的是,这位县令夫人似乎来路不正?
穿着类似唐朝风格的裹胸也就算了,席间还不时被英县令几人并不好笑的笑话逗的夸张大笑,并且每笑必定花枝乱颤且俯身,看的全场除了英县令,就是自己离这对大胸最近的夏想:“???”
酒过三巡。
英县令与夫人先行离开,看样子是要回去打火包。
席间就只剩了三个捕头和夏想三人。
夏想似带着醉意道:“不瞒诸位,我们此番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一举铲除飞刀门。”
飞刀门?
鹰钩鼻刘捕头和黄金脸金捕头倒是还好,荆捕头也就是英县令这位小舅子,险些一屁股从凳子上摔下去。
县令姓英,荆捕头姓荆,导致夏想在看县令夫人英荆氏时,总有种很玄妙的感觉。尤其坐在席间,只看到上半身的三分之二而已。而她的凶又大又圆,就像两个球,再配合竖直的脖子和头…嗯。
“夏大人,这飞刀门不止厉害,还很是神秘,你们初到此地可能不太了解,我来说…”
荆捕头还未絮叨完,就被夏想打断道:“有何神秘,鬼祟而已。若他们不像个老鼠一般东躲西藏,真以为他们这破门派,还能在世间立足?我说的对吗,刘捕头?”
突然被点名,鹰钩鼻立时露出一道笑容,奉承道:“大人说的是。”
荆捕头急道:“夏大人,此事万不可掉以轻心呐。我们可没少在飞刀门手上吃亏,光是诛杀他们老门主柳云飞那狗贼,就用了足足三个月。新任门主更为神…藏头露尾,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不好对付。”
他原本想说神秘莫测来着,但怕夏想不喜,是以改成了藏头露尾。
席上只剩残羹冷炙,原本共坐了十二人,有四个捕快护送英县令夫妇回去,是以有六把椅子空着,保持着他们走之前,挪开的姿态。
夏想笑道:“他们在暗?他们卷土重来和报仇的心思这么急切,怎么能忍住在暗。所谓的暗,不过是你们灯下黑而已。是以上头才会派我们来,因为旁观者清。刘捕头,若你是飞刀门中之人,觉得隐蔽在何处,最容易打探消息?”
刘捕头一脸讪笑,摇头道:“我若是知道,必然会想方设法立此奇功,只可惜实是想不到,还请大人指教。”
“刘捕头当真不知?”夏想皱眉道。
“属下不知。”
夏想问道:“那你是怎么当上的捕头,也是走英县令的后门?”
刘捕头脸上的怒意一闪而逝,说道:“我只擅长捉拿凶手,也是凭借多次缉拿凶犯,升任本县捕头,大人如有疑议,自可去查。”
“我自然查过,你在飞刀门活跃的三年里,屡建奇功,破格升任捕头。我本以为你该当对他们有所谓了解,你却告诉我你只是误打误撞,这和告诉我,你是废物有何区别?”夏想冷声道。
他久居上位,哪怕此刻的身份仅是银衣,亦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多戒和韦小宝更是惶惶。
刘捕头诚恳道:“请大人赐教。”
能屈能伸,夏想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不怪能成事,随即开口道:“自然是勾栏酒肆。新开的牡丹坊,你们当中谁去过?”
刘捕头和金捕头皆是摇头,唯有荆捕头接话道:“大人,我曾去过。那里的头牌令人印象深刻,明是盲女,舞技却非但不弱于常人,还犹有过之。”
“荆捕头看过她跳舞?”夏想问道。
荆明连忙点头,说道:“大人若是想看,眼下去牡丹坊正是时候,我来引路?”
夏想摇头道:“去是一定要去的,但不是眼下。敢问荆捕头,可曾对那位头牌,提及过衙门中事?”
以为夏想是在问他,是否有对艺伎用强,荆明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连忙道:“绝无此事,大人,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
“如此便好,因为此牡丹坊上下,尽是飞刀门的人。荆捕头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便是英县令也保不住你。”夏想突然冷声道。
“她们是飞刀门的?”荆明吓了一跳。
金捕头亦怔住,他只听说本县新开了家牡丹坊,但近日公务实是繁多,还不及去,却忽然听到,那里面的人尽是飞刀门的人?
刘捕头的脸色瞬间大变,但很快掩饰好,故作镇定。
夏想却是毫不在意他们的表现,继而说道:“一个江湖门派,能摆明车马和官府作对,还能活下来,只靠在江湖和勾栏酒肆搜集信息显然还不够。”
“大人,他们还有其他手段?”荆明惊讶道。
夏想看了看他。
哏捧的意外的不错。
“自然还有,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他们能在官府的围剿中逃出生天,并非是他们门中能人众多,能料敌先机,而是官府里,有他们的人。”夏想越说语气越冷,愈发森然。
气氛瞬间凝固。
荆明一喝酒就裆下发痒,下意识去挠了挠止痒,在这般死一般的寂静里,如此有节奏的瓜次瓜次的声音,分外刺耳。
荆明:“……”
“大人,县衙当中,有飞刀门的人?”荆明自救道,但他脸上的不敢置信,确是真的。
夏想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鹰钩鼻刘捕头道:“刘捕头,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无羁处已然包围牡丹坊,里头的人绝活不过今晚。”
“大人,为何单独告诉刘捕…”
他的脖子上架了把刀。
让他把诸如我荆明难道不配听之类的言辞咽了回去。
不是公门的佩刀。
他们几人的佩刀都放在门口,离的较远,不走过去,光伸手是拿不到的。
是一把柳叶刀。
刀身和李寻欢用的飞刀差不多长,却更为弯曲。夏想一直认为李寻欢手里的飞刀是最完美的飞刀,仅从飞刀门所用的刀,便知他们的刀法,一定不如李寻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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