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衍天机》第172章 态度

    梁天悠悠醒转，落下地面，微微握拳感受着体内全新的力量，不禁有些踌躇满志。
    小云狮老远跑过来，窜入他的怀中。
    “多久了？”
    不等小云狮开口，豹风率先回答道：“七日了，梁天殿下。”
    梁天一怔，这还是那个豹风吗？未免太过反常，他在他的眼中竟看不到恨意，反而有丝敬畏，难不成，雪师伯悄悄来教育过了？
    “哟，豹儿，怎么突然变了嘴脸？”
    蛮熊在一旁叉着手、极力嘲讽，豹风却不理他，目光停留在梁天身上，倒是十分真诚。
    “让诸位久等了。”
    梁天也回过神来，虽不知缘由，但他自然乐见如此，当初的过节本无对错之分，泯于一笑便罢了。
    六妖皆称无妨，锦绣随即走了出来：“殿下，六部众皆已至，您修炼方毕，可要立即行动？”
    “若无阻碍，自是越快越好。”提及正事，梁天也郑重起来。
    锦绣微微颔首：“还请殿下移步。”
    梁天手一抬，将小云狮放在肩上，昂首阔步迈出宫殿，似出征的将军，胸怀激荡。
    雷云蜥蜂拥而来，铺开归路，梁天每一步都踏得坚实，紫色电光流转之间，再无法伤及分毫。
    岸边，早已乌压压一片，分不清灌木和群妖，目光所及最远处，亦是影影绰绰、行伍列成长龙。
    妖的种类不少，数量占大头者有五，分别为熊、猴、牛、蝎子，还有曾在摩云山脉遭遇过的狐尾貂。
    蝎子近毒、狐尾貂速度之快无疑便是风属，这些种族归属倒也不算难认。
    “我还以为你们都会统率同族。”梁天扭头看向跟来的六妖，有些好奇。
    锦绣轻笑一声：“妖之异种，或被排斥、或被驱逐，实没有族人可言。我出生时，血脉天赋尚未觉醒，便已身披剧毒，尽管原生的蛇群也是毒属，却还是造成了不少伤亡。”
    “同为蛇属，竟也免疫不得？”
    锦绣摇头：“蛇与蛇，也是有差别的。妖的异种血脉，与皇脉一般，亦由天定，所有的蛇妖族群，都可能诞生锦绣花斑蛇。或许我们出生，便注定要自成一族。”
    “是祸是福，着实难说。生而异种，拥有着非凡的资质，我们可以不断地成长、强大，而不必像原生种族那般，惨淡消逝在时光里。”虎霆察觉到锦绣话中的感伤，多有宽慰之意。
    事实上，除了猴吉以外，其余五妖早已是孤家寡人了，即便如此，猴吉也时常会因为自己是异种，同样感受到孤独。
    “自成一族有什么不好？我赤臂蛮熊的名头，可是记录在妖族的史册上的，不比那黑熊族来得威风？”蛮熊的想法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奇且耿直。
    心胸和眼界在不同的层次，感受也会不同，无谓的口舌之争，梁天看得清楚，自然不愿置喙纠缠。
    “出发吧。”
    六妖称是，各自整顿部属去了，虎霆长啸如雷，顿时一头头雷云蜥从雷泽爬上岸边，其中看着最健壮的那只，身长足有三十米，缓缓来到两人身边。
    “殿下，请。”
    梁天会意，也不矫情，飞身落在雷云蜥的背上，以之代步。
    虎霆见状飞至半空，吼声如雷，震动八方，数千头雷云蜥顿时行动起来，围绕着梁天座下那头，一同向西南方向而去。
    其余部属皆在锦绣的妖识笼罩之下，俨然是受命而行，竟无有拂逆，颇显井然有序。
    随后，五妖回到梁天身边，唯有熊烈好似得了什么指令，越过众人，来到最前方，披荆开路，一身天妖修为完全展露，意气风发。
    所经之处，万兽奔走，声势之浩大，不必刻意窥探也能洞察。
    行至千里外，便见一片银装素裹，与雪谷的精致小巧不同，此地雪峰绵延、茫白接天，气势恢弘壮阔。
    “殿下，云狮等三族便居于此。”虎霆遥指前方。
    其实无需他刻意提醒，梁天已经察觉到好几道强大气息，正升腾而起，隐约有暴怒之意。
    “何方宵小，胆敢越界！”
    自那雪峰上飞出数十道身影，大多都是雄壮的狮子模样，背负雪白双翅，立在最前方的，却是个黄发鲐背的老者，身侧陪着两位青年人，观其神情姿态，呵斥之言正是出自他们之口。
    锦绣莲步轻移，便也踏空而上，与之遥遥相对：“老云皇，许久未见，倒是生分不少。”
    那老者的目光，飞快掠过众人，在蛮熊身上停留了片刻，这才堆上三分笑意：“原来是锦绣姑娘，小儿懵懂，不知旧事，无意冒犯，还望包涵一二。”
    虎霆在梁天身侧低语：“锦绣是最早跟着雪殿下的，经历了许多事，自然也包括当年打服这头老狮子。”
    梁天微微点头，难怪诸妖都对她如此信服，原是资历问题，只是这几百年的光阴，时移世易，这老云皇的敬畏之心明显淡薄了不少。
    锦绣自然也看出老者的敷衍，脸色冷了下来：“若我正是故意越界呢。”
    老云皇只愣了一刹，身上便现出雄厚磅礴的妖力，笑容仍然不减：“锦绣姑娘说笑了，雪帝殿下若有吩咐，但说便是，何必妄动干戈。”
    “哦？要你的云皇之位也可以吗？”锦绣拨弄着衣襟上的流苏，态度极为随意。
    “大胆！”
    还不等老者回答，那两个青年人已然怒不可遏，当即现出本体，飞扑过来，周身有白云浮动，来势倒也凶猛。
    老云皇的手指颤了颤，终是没有抬起。
    锦绣纹丝未动，眼中似不见旁人，蛇瞳显露，语气冷淡到极点：“这便是你的答复吗？”
    就在这时，熊烈突兀拔地而起，老云皇反应不慢，手掌一翻，妖力顿化作狂风席卷、千里流云顷刻间撕裂，如绳索束缚、如刀锋切割，拦在蛮熊身前。
    熊烈骄狂一笑，右臂高高举起，赤火蔓延间，陡然膨胀了近乎三倍，而后狠狠砸向虚空。
    浮云瞬间四散，风卷也被摧毁，零碎的妖力裹挟着烟尘逐渐弥漫，可这还没完，强横的拳压犹有余威，径直反扑到老云皇面前，掀起他大半须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