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天下》第八十七章 舍韩擎其谁？

    …
    韩擎对汴梁城中的人重要吗？
    这不是废话嘛，当然重要了。
    有人可能会说，如果没有了韩擎，汴梁城中的人，尤其是忠于赵宋的人，不是正好可以奉赵谌之命，然后拨乱反正了吗？
    可问题是，赵谌才十岁，从来没有接触过政治，又胆小懦弱，怎么可能担任一国最高领导人？
    所以，假如韩擎真不在了，肯定还得出现一个代赵谌领导大宋王朝的最高领导人。
    问题是，那个人能否像韩擎一样能征善战可以保护汴梁城中的人不受外敌屠杀和勒索？能否像韩擎一样服众使混乱的局面变得稳定下来？能否像韩擎一样压住所有纷争使汴梁城中的人团结一致抗敌发展？
    纵观汴梁城中的人，哪怕是纵观整个大宋王朝，有第二个韩擎这样的人吗？
    唐恪？
    张叔夜？
    还是孙傅？
    他们谁行？
    他们谁都不行，舍韩擎其谁？
    最关键的其实还是军队的问题，如果真有一个人能控制住军队，将韩擎替换了也就替换了，可谁都知道，奋军也好，护都军也罢，其将士只尊从韩擎的命令，只唯韩擎之命是从。
    而且，韩擎治军极为森严，他手下的将士，不论是谁，拿民众一针一线都要受到重罚，而且绝不通融，绝对做到了对民众秋毫无犯，哪像当初赵桓时期的军人，人前是军人，人后比土匪还土匪，奸淫掳掠无所不干。
    有见识的人都说，天底下绝找不到第二个能像韩擎治军这么森严大家又全都信服不忤逆的人了。
    所以，一旦韩擎出现什么意外，汴梁城中的这些刚刚才从地狱爬到天堂边上的人，没准很快就又会重新从天堂边上掉回到地狱。
    这是汴梁城中的人绝对不想再发生的事！
    事实上，当初韩擎要亲自出城指挥这一战时，所有人都拦着，生怕韩擎有个闪失，有些人为求韩擎不出城，甚至把头都磕破了。
    可最后，韩擎还是以“此战至关重要，不能有任何闪失”为由，力排众议亲自率军出城与金军决战。
    见无法阻拦韩擎亲自率军出城与金军决战，汴梁城中的人反复叮嘱跟韩擎一块出城迎敌的人，一定要确保韩擎的安全，万万不能让韩擎出事。
    如今，韩擎竟然要亲自迎敌，如何能不让汴梁城中的人担心？
    甚至，就连唐恪都忍不住对张叔夜说：“要不然派吴革和范琼带兵出城助摄政王一臂之力？”
    “没有摄政王之命，谁敢出兵？”张叔夜一脸苦笑。
    唐恪也知道一向重视服从性的韩擎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抗命不尊，尤其是在韩擎出城前还特意下过严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出城的情况下。
    唐恪很是担心道：“可……摄政王他……”
    “摄政王南征北战上百战，都未曾受过大伤，这次也定然能化险为夷。”
    张叔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压低声音道：“且摄政王若真是天命所归之人，又岂会折在这里？”
    天命！
    这个玄而又玄的东西反而说服了唐恪。
    不可否认，能得天下之人，各个都是材德兼备之人。
    但材德兼备之人虽然不多，可也绝不是凤毛麟角，仔细找找，肯定还是有不少的。
    那为什么那么多材德兼备的人不能得天下？只有其中极少数的几个人能得天下？
    答案就是这玄而又玄的天命。
    只有风云际会，材德兼备的人才能得天下，否则，你就是有经天纬地之才又德高望重，也休想得这天下，可能随便来枝流矢就要了你的命。
    放在此刻就是，韩擎若真是天命所归，哪怕韩擎冲入敌阵之中，也肯定会安然无恙，如果韩擎真没有命得这天下，那韩擎就算是能躲得了这次，也肯定躲不过之后的某一次。
    留守的唐恪和张叔夜达成统一了之后，争论之声虽然还没有结束，但至少已经不影响当前的局势了。
    很快，四五千骑彪悍的金军就由远及近。
    全身金光闪闪的韩擎，没有任何犹豫，就率领亲骑迎了上去。
    韩擎的亲骑虽然不是人马皆披坚甲的具甲骑兵，但也都是全身好甲的重骑兵——他们清一水的上品黑漆顺水山文甲。
    从城墙上看，就是一骑白马金骑领着一千骑黑马黑骑义无反顾的迎向了四五倍于自己的敌人。
    为了确保此战胜利，也为了给他的两个儿子报仇，金人的这五千后手是由完颜宗望亲自率领的。
    作为一个南征北战了二十年的宿将，率领五千大金精骑，完颜宗望有信心打败任何敌人。
    只不过，完颜宗望真是没想到，同样是南征北战了二十年的完颜宗翰，这么轻易的就被韩擎击败了，大军还被围起来逐层诛杀。
    一来到战场上，完颜宗望就判断出来，当务之急是解了被围困的金军之围。
    可还没等完颜宗望有所动作，一支千人的重甲骑兵就迎着他们冲了过来。
    如果是平时，完颜宗望肯定会命令大军边往回跑边回身射杀这支来战的铁骑，等将敌骑磨溃了，再反冲锋战而胜之。
    可是现在不行，完颜宗望耽误不起——他耽误的不是时间，而是被围住的金军的命！
    所以，只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完颜宗望一挥手，道：“迎敌。”
    谁都没有避让的意思，以至于，只互射了一轮箭矢，双方就短兵相接了。
    一马当先的韩擎，仗着眼明手快不知挡下了多少箭矢后，最先冲入敌军当中！
    这一刻，韩擎前所未有的精神集中，也第一次爆发出来自己的全部战力。
    结果，同样是韩擎得自赵佶宝库中的漆黑长枪，也不知是什么神兵利器，金人挽着些儿就死，磕着些儿就亡，挨挨儿皮破，擦擦儿筋伤，韩擎轮起来一扫，就死伤了一大片，杀得金人是胆战心惊，纷纷避让！
    不过——
    金人的赫赫威名也不是吹出来的，韩擎身后的亲骑，仅一个对插就少了近百骑。
    韩擎连犹豫都没犹豫，就掉转马头，又率领亲骑向金军杀去。
    有这一千重骑兵咬着，完颜宗望根本就不可能去救援被围住的金军。
    而且，刚刚一个照面，完颜宗望就已经认出韩擎来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完颜宗望立即改变战略，准备擒贼先擒王，一举取得这场大决战的胜利，顺便为他的两个儿子报仇雪恨！
    基于此，见韩擎又率领亲骑冲了过来，完颜宗望也指挥金军迎了上去。
    但与韩擎直接冲过来不同，完颜宗望悄悄指挥身旁的一队神箭手瞄准韩擎射击，企图将韩擎射杀。
    电光火石之间，两军就又要撞到一起了。
    突然！
    数十支利箭直奔韩擎射来！
    尽管眼明手快的韩擎又挡又躲挡下和躲开了大多数的箭矢，但还是难免中了几箭。
    好在，韩擎身上的宝甲是真好，那些箭矢几乎没一箭能射穿韩擎的宝甲的，只有一箭好巧不巧的正好射在了甲缝间并刺穿了韩擎里面的皮甲不浅不深的刺入了韩擎的肉里。
    韩擎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率领亲骑又冲进了金军中。
    这次，韩擎身前的敌人更多，各个都欲杀他而后快。
    可韩擎来者不拒，一往无前的又将金骑杀了个对穿！
    “不想韩擎如此悍勇，幸亏当初没有答应跟他斗帅，否则十个我与十个国相加一起恐怕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双方调整马头再度站好了之后，看着浑身浴血的韩擎，完颜宗望满脸都是震撼和庆幸！
    就在韩擎准备率领亲骑再战之际，韩擎身后突然响起了大量骑兵奔来的声音！
    韩擎回头一看，就见李福和卢万各率领上千骑兵来助战了！
    原来，见韩擎亲自出战，还只率领一千亲骑去对战四五千金军，王德和王胜赶紧各抽出一千骑兵来支援韩擎。
    踏白军和背嵬军来到韩擎身后，韩擎豪迈道：“三千对五千，够了！”
    言毕，韩擎又一马当先杀向金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