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天下》第一百三十章 北上？南下？

    …
    见将士、太学生、官吏纷纷弃他而去改投韩擎，赵构才知他做错了，也慌了！
    赵构赶紧承认，他是因为民力匮乏、金人又在北方虎视眈眈，而不想挑起内战使金人渔翁得利，才忍下他自己的无尽之恨没有北伐的。
    赵构又追封了被他诛杀的一众太学生，还让人为他们刻碑颂德。
    与此同时，赵构派张俊、刘光世等亲信率兵封锁各个要道，严谨任何人北上。
    这才勉强维持住了局面。
    因为邢秉懿被韩擎纳为妾侮辱了，赵构想废掉邢秉懿，改立潘氏为康王妃。
    可赵构此举却遭到了朱胜非等人的坚决反对。
    朱胜非言：“王妃忠贞贤德，素来无过，天下皆知，如何能废之？”
    赵构是懦弱，不是蠢，他如何听不出来，朱胜非这是在提醒他，邢秉懿没有过错，他之所以被韩擎所纳侮辱，全是因为你赵构不选择北上抗金选择南下与韩擎对峙的缘故而导致的，你赵构若是因此而废掉邢秉懿改立潘氏为王妃，很可能会将好不容易才压下的群情又给激发出来，进而再次众叛亲离。
    刚刚见识到了众叛亲离可怕的赵构，一听有这风险，当即就表示，不再提废掉邢秉懿一事，并表示会遥册邢秉懿为王妃，还提拔了邢秉懿的不少亲属为官。
    可另一方面，赵构在被窝里已经答应了要立将为他生儿子的潘氏为王妃，他要是出尔反尔，惹得潘氏不高兴了，再流了产，那他赵构可就没儿子了。
    于是，赵构违制，在遥册邢秉懿为王妃的同时，又册封潘氏为贤妃。
    有人揣测，赵构此举有追忆他母亲韦贤妃之意，进而对赵构给于了一定的理解。
    但大多数人还是对赵构表里不一的做法不满。
    其实——
    册封妃子这点小事，根本就不至于引起那么多人的不满。
    大家之所有不满，主要是对赵构这个人不满，也可以说是对赵构太失望了！
    试想一下，谁会希望自己的君主，是一个胆小懦弱到连别人辱其母、玩其妃嫔都不敢报仇的人？
    有人可能会说，这不对啊，历史上的赵构，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嘛，怎么还有那么多人拥立赵构？
    那是因为，历史上，赵匡义一支，只剩下赵构一人，没有人比他更合礼法，关键有张邦昌和孟太后给赵构让位，关键的关键是没有人跟赵构竞争，没有别的选择，加上有一大批跟赵构一样懦弱的人为赵构摇旗呐喊、为赵构洗白，以至于所有人才拥立赵构这个懦夫的。
    后来，金人伪立的刘豫，秉承金人的旨意，政治上实行残暴压迫，经济上聚敛财物，军事上派其子刘麟、侄子刘猊及宋朝叛将李成、孔彦舟、杨进等人，配合金军侵伐南宋，攻占襄阳等地。
    刘豫在征发中原民兵大举伐宋时，伤亡极重，民怨沸腾。
    有刘豫那个更差的一对比，懦夫赵构似乎也没那么糟，没有别的选择的军民才捏着鼻子接受赵构这个废物、这个窝囊废的统治。
    现在，赵谌才是名正言顺的赵宋皇帝的继承人，并且已经在韩擎的拥立之下登基大宝，而韩擎全歼了南侵的金人保住了中原军民的生命安全，又政治得当，深受中原军民拥护。
    如此一来，连皇位都不敢登的赵构，哪能被人宽待，尤其是在赵构如此不争气的情况下。
    总而言之，赵构的小朝廷如今就如风雨中飘摇欲坠的小舟，不仅随时都有可能翻船，还在茫茫大海中迷失了方向。
    ……
    与赵构的小朝廷相比，韩擎这里可就红火太多了。
    军人摩拳擦掌，准备整军北上抗金。
    官员们群策群力，准备实施良政，大力发展。
    可谓是，政通人和，一切都开始复苏。
    而且，韩擎随便纳了四个小妾，就使得近十万南兵、数千太学生、近百官吏北上，而与韩擎政权作对的赵构政权，差一点就因此土崩瓦解，绝对可以说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典范。
    这让那些曾反对韩擎纳赵构之母韦贤妃、赵构妃嫔邢秉懿、田春罗和姜醉媚为妾的人，全都闭上了嘴巴。
    在与许翰沟通完，了解了赵构政权目前有多危如累卵之后，就连李纲都改口了，开始主张攘外必先安内，也就是主张韩擎先南下灭掉赵构，然后再北上与金人进行国战。
    李纲的主张，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不过——
    也有不少人认为，强大侵略性又强的金人才是他们这个政权最大的敌人，赵构只是一个胸无大志的懦夫，一点都不具有威胁性，可以先放任之，甚至可以先与之议和，等收复了河北、河东之后，再以大胜之军威逼赵构投降，这样就可以避免内战和内耗使中国之民不必大伤元气了。
    公平的说，这两种主张都有站得住脚的论点。
    先说前者，也就是先灭掉赵构政权。
    韩擎召见李纲，问其所想。
    李纲言：
    “若要抗金，一则需要江南、巴蜀财赋粮食支持，二则需要西北兵马支持，二者缺一不可。”
    “臣若是没有料错，大王粮仓必已临空，若不得东南之粮食继存，不出三月，大王必不战自溃。”
    “故而，大王当趁还有些余粮，当机立断南下剿灭康王，打通南北粮道、财道，才可与女真一决胜负。”
    而支持北上的人（以宗泽为首），则坚持认为，粮食、兵马固然重要，可也不能忽略士气，如今，河北、河东的忠义民军都在积极抗金，拖住了金军的大量有生力量，若此时不挟大胜之威，借助河北、河东忠义民军的力量，立即收复河北河东，重挫金人，那么，等金人恢复元气，剿灭了河北、河东的忠义民军之后，他们这个政权，可能就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才能收复河北、河东了，甚至有可能永远也收复不了河北、河东了。
    得说，不论是李纲等人的主张，还是宗泽等人的主张，都没有错，而且都是迫在眉睫。
    而往往正是在这种时候，最考验一个最高领导人的决策能力。
    现在，就看韩擎如何抉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