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神引》第八十章 交易

    斗奇峰。
    山脚下，张凌空与赵修缘立于荒地之上，对面是拄着拐杖的七婆与披着黑袍的八公。一白一黑，立于两端，于星辰之下，寒风四起。
    “云剑派的弟子主动找上门来，看来是为了那两个中梦魇术的人。”七婆先开口道。
    “没错。”张凌空开口道，“你们想要的并不是那两人的命，所以......”
    “所以这是我们的筹码。”八公开口道，“你很聪明，我也不想废话，做个交易罢。”
    七婆道：“拿你身上的全部血灵珠碎片来换。”
    “果然。”张凌空暗暗叹道，想起方才与大师兄的一番谈话。
    他问道：“大师兄，若是他们想要的真是血灵珠碎片该怎么办？”
    “给他们。”赵修缘平静道，“我们必须要救三师弟与玉树。”
    “可，”张凌空下定决心，却又有些为难，“若是师父知道了......”
    “放心！师父会赞同你我的做法的。”赵修缘道，“我作为大师兄，最大的职责就是保护你们，你们的周全比什么都重要。”
    “嗯。”张凌空坚定地答应了一声，心中的困顿顿时烟消云散。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素朴的香囊，倾覆于掌心，倒出了数枚金莹剔透的血灵珠碎片，“先解除他们两人身上的梦魇术，我就将这些血灵珠碎片给你。”
    八公生硬道：“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上，你好像没有提要求的权利。”
    “这是一场交易，总得有一方先交出他们的筹码。”七婆冷冷道，“既然你们想做成这笔交易，就要拿出你们的诚意出来。”
    “交易最讲究的是诚信。”张凌空伸出右手，做出退让一步的姿态，“一言为定。”
    “慢着！”夜色中传来一道凛然的声音，脚步声从七婆与八公身后的黑暗中响起，一股异常的气息凭空而生，“中梦魇术的是两个人，但血灵珠碎片只能换一个人的命。”
    “对了，那股气息是......”张凌空看见了，那人就是娈婴，不高的个头，少年的面孔，他的身上有血灵珠碎片的气息。黑夜中，亮着纯净的白光，左侧胸口上盈盈两片。
    张凌空收回了手掌，据理力争道：“你们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哦？或许是你听错了。”娈婴从七婆与八公之间走过，站在两人身前，“那两个小丫头本是我的筹码，却被你们的人救走了，作为补偿，你们只好留下一个身中梦魇术的人。”
    “你这是不守诚信。”张凌空面色淡然，目深如水，“如此一来，我就是将血灵珠碎片给了你，你又怎会解除梦魇术。”
    “我从未这么说过。”娈婴道，“做交易就是要互相信任，你不信任我，那两个人一个也救不了。过不了几日，他们的意识就会彻底被梦魇吞噬，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云剑派不是最讲究同门之情，手足情深，今日看来传闻有假啊。”
    “可另一个是你的亲兄弟！”娈婴挑衅地望向赵修缘，“怎么，也不想救么？”
    赵修缘波澜不惊，淡淡道：“我从没说过不救，更没说不做这笔交易。”
    “很好。”娈婴邪邪一笑，“以你们身上全部的血灵珠碎片换一个人的命，是要救你们的师弟，还是要救那个书生，选一个罢。”
    “我选......”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风停了，晶莹的露珠颤巍巍悬在枝头，如纱的月色变得缥缈起来。
    张凌空与赵修缘两人谁也没打算做这道选择题，它就像横在两人眼前的一道悬崖，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可往后一步却是死亡的召唤地。
    起风了，晚风吹起张凌空的衣袖翩飞，只见他慢慢抬起手，张开手心，数片璀璨的血灵珠碎片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娈婴的双眼停在那些血灵珠碎片上，发出森森的白光，像窥探猎物的豹子，随时准备出击。
    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飕飕声，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是全都要！”
    云御天自夜空中突然而至，几个踏步落在张凌空眼前，一把握住他的右手，将他的掌心收拢了，往回轻轻推了一下：“收好！”
    “你！”娈婴面露怒色，低沉着嗓音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全都要！”云御天嘻嘻笑道，指着娈婴道，“梦魇术的解法，血灵珠碎片，这两样我都要！”
    娈婴听完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子，太贪心可不好。舍不得筹码，你还想完成交易么？”
    “我根本没想过要和你做交易。”云御天报之一笑，“相反，你手上的筹码将一钱不值。梦魇术的解法并非只有七婆一人知晓，你的筹码已经失效了。而你身上那两片血灵珠碎片，迟早要还回来！”
    “云少侠找到了梦魇术的解法！”张凌空惊叹，顿时心安了不少，“他也能看见娈婴肩上的血灵珠碎片。”张凌空于心里默默叹道，“果然他与血灵珠之间也有着某种联系。”
    张凌空想起幽微真人曾与他说过他肩上有着守护千州城百姓的责任，而血灵珠会帮他一起完成这个使命。那么，云御天的肩上是否冥冥中也承担着这个责任呢？
    “这世上除了我七婆就没人还会梦魇术！”七婆阴**，“小子，你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云御天道，“你个老太婆也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太自大可就是倚老卖老了。”
    “你！”七婆面露愠色，八公打断他，冷笑一声：“他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快，到底是不是等那两个人死了就知道了。”
    “可惜要死的是你们！”云御天毫不畏惧，随即拔出背上的流星剑，剑光闪闪，直指娈婴。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娈婴于掌心聚集了一团黑色力量，带着愤怒与浓浓的杀气。
    “有没有本事等会就知道了！”云御天于剑身集满内力，剑气凛冽锋锐，一个箭步朝娈婴击去。
    张凌空与赵修缘两人随即亦拔出剑，分别对战七婆与八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