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翼传》第一百零四章 留情

    他六识敏锐,早已知道敌人藏身在何处,不过懒得花精神把他揪出来罢了。
    黑暗中一个人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神色惊慌,道:“你想怎么样?”
    大空早已经飞快的跑了过来,一脸的难以置信,望着乌世鉴道:“好小子,原来你这么厉害!那你为什么连芥子袋也打不开?”
    他突然拍了拍光头,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武者,你是武者是不是?”
    他眼中发光,道:“从今以后,贫僧就跟着你混了,你一定不会让我吃亏的,是不是?”
    乌世鉴眼睛却望着那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缓缓道
    :“我想怎么样?当然是杀了你。”
    大空也怒道:“好你个狠毒的小子,白天我们只不过不肯把画卖给你,你居然要来害我们的性命!”
    这人脸色发青,赫然竟是白天买画不成的知县公子。
    乌世鉴冷冷道:“你想怎么死?”
    知县公子却昂起了头,突然冷笑道:“你不敢杀我。”
    乌世鉴道:“为什么我不敢杀你?”
    知县公子道:“我不但是本县县令的儿子,我的姐姐更是永安郡守永安侯的小妾,深得侯爷庞爱,你要是杀了我,整个永安郡,整个震州,再难有你容身之所。”
    他脸上现出得色,道:“更何况,我还是天下三大宗门之一的天门宗的外门弟子。”
    乌世鉴眉头皱起,突然想起自己杀啸月大王的时候,他也曾经说过一样的话,狼王的威势,更不知比区区人间一个永安侯要强了多少倍,但当时自己仍是毫不犹豫的将其击杀。
    更何况,自己跟天门宗早已结下梁子,当天自己逃亡,也是因为天门宗的原因。
    他嘴角露出冰冷的笑容,已经准备一招了结这个公子的小命。
    公子见他不但不为所动,眼中更流露出浓重的杀机,心中一凛,知道他绝不是装模作样,这样的杀气,只有真正视人命如蝼蚁的人眼中才会有。
    他虽然不强,却见过这样的强者。
    他咬紧牙关,身子发抖,但身为剑修,手中的飞剑,便是毕生修为的所在,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强力的攻击和自保手段。
    如今飞剑在别人手中不过象一截烂木头,眼前这人要杀自己,自己绝没有幸免的机会。
    他心中下了决断,突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大侠,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侠和大师父,还请大侠饶我一命。”
    不但乌世鉴没有想到他会这样求饶,连大空也是瞪大了眼睛,道:“剑修一道,勇往直前,你怎么能因为怕死就求饶?”
    公子眼角都已经流出眼泪,道:“其实我也不想练剑,都是我爹逼我的,我也不过是练着玩玩,象我这样的资质,就是练上一百年,也比不上大侠和大师父。”
    大空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倒是有自知之明。”
    乌世鉴眼中的冰冷之色却更深,他知道象这样的公子,向来眼高于顶,嚣张惯了,象他这样能屈能伸,绝对是个心机深沉的人物。
    要是留下他,说不定日后便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所以,他已决心杀了他!
    就在他决定下手的一刹那,背后股庞大的劲风袭来,有人在黑暗中大声道:“手下留人!”
    那股劲风是一截巨大的木头,虽然是木头,却仿佛是一块巨大的岩石,重逾万斤。
    巨木速度之快,尤在那人声音之上,那人话刚出口,巨木便已来到乌世鉴的身后。
    乌世鉴停下手,却丝毫没有回头,木头挟着强烈的劲风猛然撞击在他背后,玄光盾一阵荡漾,巨木便已不能再前进半寸。
    但若不是乌世鉴有玄光盾护身,一般的二阶修士被这巨木一撞,不死也要重伤。
    黑暗中一个人当先跃了出来,高叫道:“这位道友,请手下留情!”
    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书生,青袍长衫,留着三络长须,他将手一招,那截巨木便突然消失不见。
    大空道:“这人用的是木系功法。”
    那人片刻间便来到乌世鉴身前一丈的地方,见到他手掌伸出,那知县公子跪倒在地,知道只要他一出手,公子就会死,连忙道:“这位道友,今天纯粹是误会一场,还请道友看在我们巨木门的面子上,不要伤害许公子。”
    他躲在暗中已久,要是公子将这两个人斩杀,他绝不会出现,又或者刚才他那看似出言告知,实际上等同于偷袭的一击得手,也绝不会这么低声下气的请求。
    但他全力的一击,击在对方身上,却连他的护身真气也攻不破,知道远不是自己所能对付的,为了公子的性命,也只能放下身段,假意求饶。
    乌世鉴不知道什么是巨木门,大空却知道,他不禁问道:“巨木门一向都在永安城,怎么会跑到长宁来了?”
    中年书生一拱手,道:“我是巨木门的孙道岩,也是永安侯府的客卿,这次是奉永安侯爷之命,前来长宁县衙公干,许公子是冲动了一些,但毕竟是侯爷的小舅子,还请道友网开一面。”
    乌世鉴正在沉吟,要不要立即下手将许公子击杀,便听见黑暗中又有一个人的声音道:“大侠,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请大侠大慈大悲,饶他一命。”
    一个模样与许公子有几分相似,但更高瘦一些的中年男人,连连拱手,“大侠,我是长宁县令许迎松,还请大侠高抬贵手。”
    他身旁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腰间挎着一柄窄刀,刀身无鞘,宽只有两指。
    他只看了这少年一眼,便感觉到一股杀气,这少年浓眉大眼,脸上手上尽是刀疤,年纪虽然小,但想必却经过过不少惨烈的搏杀。
    少年目光沉静,低垂着眼,站在许迎松身旁两尺的地方,既不说话,也没有抬头朝乌世鉴这里看来。
    许迎松快步上前,他就紧紧跟着,仿佛许迎松走到哪里,他就会跟到哪里。
    到离乌世鉴还有一丈的地方站定,许迎松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道:“这位大侠,都是我平时管教不严,把这个畜生惯坏了,才让他无法无天,得罪了大侠,我在这里给大侠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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