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东风遥》第八章:赠尔十里红妆？

    好巧不巧，这时一个人走到犄角旮旯里，递给老婆子一封信。老婆子颤抖着拿着信，让风兰倾念给自己听。
    风兰倾打开信，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我别去已久，卿守在原地，我心难安，自当遵循当时诺言，赠尔十里红妆，下聘，明媒正娶。
    净婳亲启！”
    “他娶你！”风兰倾愣愣地看着这红纸黑字，只觉得字里行间都是柔情。他不是太肯定这种做法，“你真的要嫁？这么多年感情肯定有裂痕。而且，世间当真有如此柔情的男子？”
    “我嫁！”苏净婳将信折起来放在怀里，起身推开犄角旮旯的门，傍晚的斜阳里，有微风将木门刮得“呼啦啦”响。老婆子去而复返，她看着风兰倾，目光祥和，“这位公子，后日一定要来喝酒。”
    “喝酒？”
    “宛阳楼二楼，喝上好的女儿红。我这女儿红如今也有四十五年了。是啊，我如今四十五岁了，已经是个老婆子喽！”老婆子痴痴地笑着，她关掉木门，风兰倾看着老婆子步履阑珊沉默不语。
    老婆子结婚那天，是在宛阳楼。老婆子当时穿了一身红色的嫁衣，她有些苍老，皮肤泛着苍白色，敷一层粉，因此穿嫁衣总觉得有些奇怪。她虽然步履阑珊，但她唇角带着笑，风兰倾总觉得老婆子不幸福。
    当时来的人不多，也就两桌。两人挨个敬酒，敬完酒后两人相互拜了拜。
    大家先后喝酒，风兰倾心里难受，没有动筷子。血迹顺着老婆子的嘴角流出来，从嘴角流出来滴到脖子里。老爷子愕然地看着老婆子，过了一会儿老爷子也倒了下来。
    “老婆婆！”风兰倾飞奔上前，想要扶住老婆婆将要倒下的身子，老爷子已经在前面扶住了他。
    “婳儿，我已经答应娶你，你为何如此？”老爷子悲痛欲绝、老泪纵横，嘴角渗出血丝。
    苏净婳泪眼朦胧地看着秦离，一切又仿佛回到三十年前，秦离目光温柔地看着苏净婳，“婳妹妹。”
    “秦离，不是我。”老婆子的眼角滴出泪，转眼之间咽了气。
    “老婆婆！”风兰倾惊呼。
    “这是谁干的？”风兰倾气急，好好的一场婚约被搅和了，他又急又气，但是回头一看，所有的人都倒下了，他有些愕然。
    二楼闹了大的动静，旁人听了风声，都涌入二楼。他们围着风兰倾指指点点，风兰倾看着满地残红，整个人有些晕。
    “他杀人了！”
    “看起来衣冠楚楚，竟然是禽兽。”
    “报官报官。”
    “怎么会这样啊。”
    “呦，是有人在举行婚礼。”
    ……
    人群闹哄哄地，风兰倾扶住桌子大吼，“都别说话了。”
    “让让，让让……”青穗拨开拥挤的人群，来到前面。风兰倾没注意到她，青穗将手在风兰倾的前面晃了晃，“风兰倾——”
    “跑呀——”
    青穗拽住风兰倾的手，拼命地往门外冲，那些人只顾着喊冤，没注意到这一手，几个人被冲散了。
    他们勉强站住，气冲冲地大喊，“谁呀！该死！”
    青穗拉着风兰倾使劲地跑使劲地跑，他们来到一处荒僻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青穗回头看着风兰倾，“你怎么这么倒霉啊，遇到这种事。”
    “你相信我？”
    “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了怎么不帮我解释？”
    “哎呀，这怎么解释得了嘛，当时人群沸腾，我说我看到了哪个会相信我的话。”
    风兰倾被这一系列的事整得有些懵，他扶着一根柱子喘气。
    “你有点倒霉呦！”青穗看着风兰倾，吐了吐舌头。
    “你说说是不是和你有关，一遇到你就这么倒霉。”
    “这怎么能怪我，巧合。”青穗有些生气了，“唉，傻小子，我们七层雪招人，要不就去七层雪待着呗，我们七层雪的人个个武艺高强，能保下你。你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外面少不得有人要找你麻烦，先是那秦家一大家子，接着是外面那些人声称要讨回公道，还有官府通缉。这可难缠的很，去七层雪，我们保你。”
    风兰倾已经缓过气，他扶着柱子坐了下来，“你觉得我会怕他们嘛！只是我想明白今天这事儿是谁主使的而已。”
    “你真的想知道？”
    “看起来你是知道的样子。”
    “我不知道。”青穗咂舌，“但是这事儿我明白，要么是仇家，要么是他的娘子。”
    “他的娘子？这……”
    “怎么不可能！他的娘子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娶妻嘛！要是我，我也不愿意，我直接捅死——”青穗觉得自己可能是凶残了点儿，便住了嘴。她抬头看风兰倾的反应，风兰倾眉头皱着，看起来有些费解。
    为了躲避官府，他俩在这里待着，夜里冷风袭人，青穗捡了些材禾点燃，他俩围着材禾说话。
    “风兰倾，你是哪里人啊！”
    “俗世中人。”
    “你来这里干什么？”
    “游山玩水，看世间花、尝世间美食。”
    “唉，别这么阴阳怪气的，你实在点儿好不好？”青穗不耐烦的嘟起嘴。
    “有喜欢的姑娘吗？”
    “算有吧。咦？你问我这个问题，你是不是喜欢我？”
    青穗凑近风兰倾，盯着他的一双眼睛，青穗的眼睛画了妆，看起来亮晶晶地很好看，她吐气如兰，“你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