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东风遥》第148章:悟从前

    云子墨和陵染走在禁地中，禁地里一片荒芜，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他们走了有半个时辰，看到一条干涸的小溪。
    干涸的小溪中有几滩水渍，陵染蹲下去看，看到水中漂浮的浮萍。她的脑袋晕了一下，像是受到某种灵力的震动。
    她忽然看到在水边蹲着的慕念卿，她触碰一下，却只是触碰到空气，水中的少女回眸一笑，竟然是慕筠筠，慕筠筠像是对着某个人微笑，接着她跑过去。
    一袭银衣蹁跹，少女紧跟其后。银衣男子忽然纵身一跃倒了下去，慕筠筠跟着倒下去。风吹水动，浮萍晃动。云子墨的手按在陵染的肩头，问，“你是不是魔怔了啊?刚刚你盯着水面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陵染点点头，“这片水面很奇怪，不要盯着下面。”
    “这片水面看似平静无波，却可以掌控人们的心神。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两人涉水而过，往一处山丘走去。这是一处山丘，整个山丘都是一块巨石堆，两人走近巨石堆前，巨石堆前刻着纹路，一种奇怪的纹路。
    云子墨竟然魔怔一般地走上前，他的手放在巨石堆上，手指滴血，血液在纹路上流动，巨石堆竟然打开，里面是一个大洞，他们走进洞中，走了不久，就看见一个人躺在石块上。
    他们走近，一个白衣男子躺在石堆上，男子仿佛并没有死过去，他起身，慢慢地向他们走过来。他穿过他们往外走，走到石堆边，他忽然轻点足尖跃上去。
    “你还活着?”云子墨问。
    “没有。”
    姬棠说。
    “我只是漂浮在这个禁地之中的一个碎片而已，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有时候醒有时候睡，都是在这个石堆附近。”
    “石堆里很无聊啊，所以我就趁着醒着的时候布置一些幻境吓唬一下外面的人。”
    “但是这里很少有人进来，进来的大多都是傻子。我曾经就看到一个人，在那边哭哭啼啼的，直到死去，我想安慰一下他，结果他看不到我，反而被吓得不轻。”
    “碎片?”
    陵染和云子墨爬上石堆，坐在姬棠身旁，姬棠凝视着远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云子墨觉得现在的姬棠或许不是真的，但是他的一颦一笑和活着的人一般，风华无双。
    不过每当云子墨想起姬棠在石堆旁待过的岁月，都觉得寂寞而无聊。
    “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你不觉得无聊吗？”
    “无聊啊，不过无聊又能怎样?”姬棠问，“有酒吗?”
    “有。”云子墨摸出腰间的水袋递给姬棠，姬棠仰头灌了一口，叹息，“真是好久之前的岁月，久到我已经忘记自己。”
    南柯一梦，大梦一场。
    “喂，姬棠，今日我们出去狩猎，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图灵站在外面呼唤姬棠，姬棠卧在屋顶上，落叶落了满身。他看向栏杆外的图灵，轻笑，“没意思，你们去罢。”
    “真的不去?今日我们可以看到上古神兽，很有意思的场面，你为什么不去?”图灵喋喋不休地问。
    “不去。”姬棠挥袖。
    图灵只好离去，离去前还不忘告诫姬棠守好山头。姬棠对着空气挥挥手。不一会儿这个地方又归于寂静。
    他开始假寐，世界一下子变得格外安静，只能听到扑落扑落的风声，有人从远方来，是脚步踩在落叶上的声音。
    姬棠飞身而下，站在庭院里看向来者，轻唤，“大师姐。”
    夜霓天站在木栏杆旁，她淡然地看着姬棠，问，“阿棠，你真的不与我们同去?”
    “不去。”
    “有心事?”
    姬棠哀怨地看着夜霓天，接着莞尔一笑，道，“大师姐，我没有心事啊，我怎么可能会有心事呢?”
    姬棠似乎怕夜霓天不相信，伸手变幻出一个法术，法术打中一支荆棘，荆棘被拦腰折断落在地上。
    “看吧，我没事。”
    “嗯。”
    夜霓天转身离去，夜霓天离去后，姬棠觉得无聊，他趴在木栏杆上盯着外面，他没看什么，最后只好卧在屋顶上昏昏沉沉地睡去。这一觉睡到物我两忘，畅快淋漓。
    胸口的地方特别热，里面像是有一团心火，燃烧得他不能入睡。他醒来，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染红衣襟。
    “你不属于这个地方。”
    一个声音说。这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姬棠往四处看，却没有看到任何人。他想到天虞山的一切，胸口阵痛，喷出一口鲜血。他从衣襟里面摸出一块雪白的布，白布擦干净衣襟上的血点。
    他看着白布上的殷红血点，苦笑。一只手按住他的胳膊，他抬头，对上夜霓天的面颊。
    “大师姐。”
    他轻声唤。
    “坐下。”
    夜霓天说。夜霓天坐在姬棠后面开始为姬棠疗伤。温润的内力从姬棠的后背传入胸口，五脏六腑都在一片温热之中。
    夜霓天问，“你最近可是有梦魇?”
    “没有。”
    “真的没有?”
    夜霓天有些不放心。
    “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