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之天下》第六百五十四章 凯旋之音

    虞谧昏昏欲睡，每一次她都忍不住要睡去。
    她坚持着，自己不入睡。刘遇的妻子王氏握住虞谧的手，鼓励着她。
    即便是自己的儿媳也没有让王氏如此疼痛。不仅是因为身份，更多的是虞谧一视同仁，让人发自内心的尊重。
    王氏很想留下虞谧，但是虞谧的执着，让人无法选择。
    “孩儿！”
    有气无力的话，听在众人眼中却异常的坚定。
    这是虞谧的意志，就算王氏和张氏暗地里背离虞谧的意志，也不可能让虞谧死心。
    正如虞谧所说:如果放弃了我的孩子，那我也不会活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们不敢试，虞谧的坚定，让他们害怕一尸两命。
    在这过程中，虞谧随便一个动作，都有可能让她们前功尽弃。
    张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必须开始了。
    虞谧感觉时间从她的指缝、眉间、发梢悄悄溜走。
    她从来没有帮助过他，今日，她帮他一次，最后的一次！
    虞谧蕙质兰心，自然有一点政治眼光。如果她能产下一名男孩，对刘凡政治上太重要了。
    就在张氏准备动手的时候……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击钲、敲鼓、打锣、吹号角、马蹄声、马鸣声、风吹大纛声、欢呼声、盔甲碰撞声、还有那铃铃的脆音……
    这是！
    凯旋之音！
    虞谧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名身披重甲，胯坐墨麒麟的男子。
    他在对着迎接他的百姓挥手！
    坚毅而英俊的脸庞，不怒自威的凛凛霸气。又有着让人异常亲近的目光。
    身边的百战精兵收敛着杀气，载着荣誉而归，他们沐浴在他的光辉之下，享受着百姓对他们的崇拜和肯定。
    一切，是多么的真实。因为这种情形在这五年里，出现过很多次了！
    每一次胜利，刘凡就会以这种姿态，大张旗鼓的入阴馆着。
    这种情形，没有人的复制。
    虞谧恍然惊醒，她以为这是梦。
    她的眼神从迷离变得清晰，这种情形不再存在于脑海，更响在她的耳边。
    一次一次的试探。
    这不是梦！
    虞谧回光返照般的用手支撑着床，活动一下，眼神寻找光明，向外眺望。
    “王妃，这是，大王回来了！”
    王氏喜极而泣，她紧紧的握住虞谧的手。
    她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她想，有大王在，一定能劝说王妃。
    屋子内的侍女一个个的激动，她们打开窗子，让这种声音。更响！
    “当你听到凯旋之音之时，便是我归来之日！”
    这一刻，刘凡离开雁门时对虞谧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也萦绕在虞谧耳边。
    “啊……脚出来了！”
    张氏一声大叫，喜极而泣。
    如此，就代表着很有可能母子平安。
    先前一直难产，是张氏确认虞谧一定不是头位。
    所幸的时，是倒位生产。
    双腿出，很有可能成功。
    所谓头位，就是胎儿在母亲子宫中，是头部朝下的。这是最佳的胎位。临盆时，头部先出来。由于头部总是呈浑圆形，出生时容易把子宫口慢慢地撑开，使得整个身子顺利滑出来。这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顺产”。
    倒位，就是胎儿在子宫中，是双脚朝下的。临盆时双脚先出来
    除了倒位和头位之外，还有横位、臀位之说。
    横位是胎儿在子宫中，是横躺着的，临盆时手先出来。
    臀位是胎儿在子宫中，是臀部朝下的，临盆时臀部先出来。
    横位和臀位是最危险的，遇到这种情况，最少会亡一命。
    张氏的惊呼，惊醒了放间之中的所有人。
    一个个心情无以复加。
    “王妃……，孩儿已经出来一小半了，请您用力。用力……，有机会的，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张氏断断续续的向虞谧说道，说话时小心翼翼，语气中满是鼓励。
    “王妃，大王回来了，大王那么钟情于你，一定不想看到您这样。”
    王氏握紧虞谧的手，也在不停的鼓励虞谧。
    “他回来了，真好！”
    虞谧因疼痛紧蹙柳叶眉，但她的声音，却无限美好。
    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殷切的盼望，终于如愿。
    这一刻，虞谧很想哭，但是她又哭不出来。
    刘凡的“回来”，为虞谧注入力量。
    那一瞬间，发生了奇迹。
    凯旋的声音，离城楼越来越近……
    虞谧心中燃起的希望，越来越高。
    君归，不仅仅的妻子对丈夫的爱，还有母亲对未出世儿女的爱。
    侍女们忙忙碌碌，配合张氏接生。
    王氏一握住虞谧的手，为虞谧加油打气，为虞谧擦汗。
    虞谧使劲全身力气，一手在王氏手中握拳。
    一手抓紧被褥。
    汗水越来越多，秀发遮住她的脸，遇见汗水，沾成一团。
    ……
    房屋外面，羊续、蔡邕、王威等人早已被这“凯旋之音”给惊到了。
    这种声音，他们也很熟悉，这明明和丞相出师归来时的场景如出一辙。
    难道？
    丞相回来了？
    羊续虽然仅仅是雁门太守，但是羊续能节制朔方、五原、定襄、云中、上郡等郡，有些可比公卿的地位。
    陇山战场的形势，他一直在关注。调集粮草的事情，他也一直在做。
    他太清楚丞相现在的处境了。凯旋之音，又让羊续不好笃定。只能派遣左右去城楼上打探。
    羊续也非常希望是丞相凯旋回来，如此的话，一定可以创造奇迹。
    “大人，非丞相归来，是陌刀军向城楼而来！”
    一小吏登上城楼观察后，快速奔回来，向羊续禀告道。
    “成廉呢？”
    羊续本能的喊了一声，他记得陌刀军的将领成廉刚才还在这里。
    “禀大人，成廉将军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和蔡琰小娘离开了。”
    有人回应道。
    “难道……”
    羊续心急之后，立刻镇定下来，想到了一个可能。
    “哇哇哇……”
    就在这时，一道婴儿的哭声打断羊续的想法。
    清脆、响亮……
    这是呱呱落地的婴儿，这是嗷嗷待哺的哭声。
    这本来是令人极为喜悦，不能自已的声音。
    但是这一刻，在屋外的所有人，都感觉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