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之歌》第四十九章 在路上（四）

    在抵达赫尔维奇亚王国之后没多久，商队遇上了一个小小的麻烦。
    在即将抵达赫尔维奇亚王国东南部的一座叫做赛兹的，以玻璃制品和苹果酒而著称的小城市时，商队碰上了一队正在附近巡逻的蛮族轻骑兵——由于分封制度的关系，艾斯兰登的人类国度的军事制度相当落后，毕竟除了像金百合王国这样的特例之外，第一家族的直属领土的面积一般只有整个国家总面积的10%样子，因此除了几个特例之外，绝大多数人类国家的常备军的规模最多不超过5000人，平时还好说，碰上全面战争的时候这点兵力自然是不够用的，而这个时候也就轮到雇佣兵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雇佣兵大体上可以分为本族人和异族人两种，而在对外的国家级战争当中，各个国家出于各方面因素的考虑，通常都会选择异族雇佣兵来为他们卖命，比如说野蛮人啦、野蛮人啦、以及野蛮人啦什么的。不过需要特别注意的是，不同分支的野蛮人佣兵也会有不同的“特点”，比如说高地野蛮人（拉米顿狂战士就来自于这个野蛮人分支）就以吃苦耐劳、恪守契约、战力强悍等等特点而著称，他们也是大陆上最受欢迎的异族雇佣兵，没有之一。
    但是，草原野蛮人佣兵简直就是另一个极端，毫无信誉可言，经常临阵脱逃，动不动就在关键时刻狮子大开口索要更多的佣金，只要有人出更高的价钱就能毫不犹豫地背叛雇主，而且所到之处只要有平民可供祸害，立刻就会上演艾斯兰登版鬼子进村……除了雇佣费用极低之外，草原野蛮人佣兵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在吃了无数的苦头之后，人类国度基本上就只有势力特别强大，可以压服这些人渣或者实在没办法的雇主才会雇佣他们。
    只是，大饥荒让无数大大小小的领主们别无选择，高强度的战斗消耗带走了无数的生命与财富，财政上的窘迫加上可靠的佣兵的过度消耗，导致领主们只能万般无奈地捏着鼻子认了。而商队目前就遇到了这么一队大概五、六十人的草原蛮族轻骑兵。在看到满载货物的商队之后，这群几乎就是强盗的代名词的草原蛮族们顿时兴奋地喊着呼哨冲了过来，那高高举起的雪亮的马刀告诉商队的众人，对方绝对不是来打招呼的。
    商队的主管，胖子比尔虽然是个合格的商人，深知妥协的必要xìng，但是他也知道碰上什么人能妥协，碰上什么人绝对不能，因此比尔根本就没有试图和对方交涉的想法，直接躲到佣兵们的最后方并抽出了一把刺剑（军用长剑他拿不动），而佣兵们则把一些装载着相对来说不是那么贵重的货物的马车推上前构成了一道简易防线，然后开始检查起武器装备。
    具体的战斗过程没什么好说的，在阿尔托莉雅跳出了车阵范围，然后轻松砍倒了十几个以为有便宜捡的草原蛮族轻骑兵，这些佣兵见机不妙，立刻就转进了。
    接下来到是没继续出什么夭蛾子，商队很顺利地抵达了赛兹。因为早就在当地领主那里打点过的关系，当地领主的私军只是象征xìng地稍微检查了一下货物就把商队放过去了。穿过城墙来到城市内部之后阿尔托莉雅小小地吃惊了一下，因为赛兹城内的建筑虽然看上去有些陈旧了，而且建筑上的规划有些潦草，但是城市内却很干净，干净地完全不像是艾斯兰登本土的人类所修建的城市，甚至阿尔托莉雅还看到一些正施工中的建筑——如果少女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欧罗巴帝国所有本土城市甚至是部分大型城镇都有的城市供水系统。
    “很惊讶？”比尔恰到好处地冒了出来，为阿尔托莉雅解答了她的疑惑：“赛兹的领主，费丽西娅·海德曼伯爵在听说了有关欧罗巴人的城市的传言之后，特地花大价钱从阿瓦隆那里雇佣了一支建筑队，为赛兹修筑一套欧罗巴式的城市供水系统。”
    “那么，那位大人用来修建这玩意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呢？”作为全权总督，阿尔托莉雅有一项重要工作就是审批各类公共建筑的建造申请，因此她很清楚修建一套经过了无数帝国的工程师们反复改良过的城市供水系统需要花多少钱，而以艾斯兰登的生产力水平，少女很难想像一个伯爵领能负担这种级别的大工程所需要的花费，毕竟欧罗巴帝国是实行高度的zhōng yāng集权制度的，贵族数量稀少而且没有封地（只有潘德拉贡家族的直系成员才有，而且通常也就是一个不大的城镇），在这种前提下才有能力全面推广各类公共xìng质的福利工程。
    “海德曼家族两百年的积蓄，”比尔摊了摊手道，“加上一座刚发现的小型金矿。”
    “……那海德曼家族内部就没人反对吗？”
    “当然有，但是那改变不了什么，”比尔耸了耸肩，“赫尔维奇亚王国的现任女王陛下是女伯爵的好友，有她的支持加上女伯爵是海德曼家族这一代唯一的直系成员，那些旁系出身的人的话根本没用，没人会把他们当回事。”
    “女伯爵是一位心地善良的人，除了那些欧罗巴人之外，我从来没有见过像她一样善良的贵族，她减免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税收，并撤消了那些领地内部的关卡，甚至开始模仿欧罗巴人修建一些用来为领民服务的公共建筑——这里的人都爱她，并且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半年前一大群流民袭击这里，结果被一群自发组织起来的市民打了回去！而且因为这里没有乱七八糟的关卡的关系，绝大多数像我们这样的商队都宁愿饶路来这里……”
    （然后，商队带来了大量的工作机会，直接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即使是在执行低税率政策的情况下，繁荣的市场也能提供更多的税收……）阿尔托莉雅在心里补充道，赛兹的领民们的生活条件明显比起其他人类贵族治下的要好很多，充足的工作机会带来了经济上的繁荣，而取消关卡的行为则使得商队宁可多跑点路来交通条件并不好的赛兹，而非位于边境上的另外一座交通条件好得多的城市……不得不说，这是一位相当有才干的领主呢。
    而且索尔商团在打点的时候，这位女伯爵并没有为自己提什么要求，除了收下了符合人类贵族的某些惯例的财物之外，女伯爵唯一的要求就是商队带来的粮食中，必须拿出五分之一以一个利润微薄的价格在当地销售，这一举措直接使得赛兹当地的粮食价格一直稳定在一个能让绝大多数平民都能温饱的的程度上，既获得了名声与当地平民的爱戴，又确保了海德曼家族的统治，一举两得呢。
    阿尔托莉雅突然对这位据说目前才18岁的女伯爵产生了兴趣。当天晚上，少女离开了商队，来到了某个隐蔽的角落里，然后拿出一个奇怪的哨子吹了起来——诡异的是，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哨子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或者说，那声音不是人类的耳朵能听见的。片刻之后，几个穿着黑sè短斗篷，脸上戴着银质面具的身影出现在了阿尔托莉雅的面前。
    “小暗，我想见见这座城市的领主，就现在。”少女对着神隐突击队的现任“大师”（神隐突击队最高首脑），代号为“金sè暗影”的一个看上去特别娇小的身影道。
    “您的意志！”有着金sè双马尾属xìng，并且本身也确实很傲娇的小暗微微一躬身，随后消失在原地。大概20分钟之后，在系统面板上被划分为将军，作为刺客的事务官技能高达20星的刺客小暗的身影重新出现，此时她的肩膀正扛着一个穿着睡衣的曼妙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