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之歌》第五十七章 你是我的光（二）

    后来我才知道，哈特给这个奇特的，有两个头的食人魔起了个名字叫“星期五”。
    名叫星期五的双头食人魔也是一个阿斯塔特，而且是哈特的所有作品里最接近成功的那一个，在因为某种意外长出了两个头之后，星期五不仅变得比普通食人魔要更强壮，而且也要更聪明，其智力水平要比普通的成年人类还要略高一些，并且学习能力强大。
    斗气已经用光，并且身上带着不少伤的老公爵只来得及略微挪开了一些身体并举起剑格挡，星期五双手握持的大木棒就已经猛地砸了下来，仿佛打高尔夫球一样地把老公爵整个人抽飞。虽然老公爵的佩剑因为是一把经过了jīng心附魔的高级货的关系，倒是在星期五的蛮力之下坚持了下来，但是老公爵本人则被直接打断了三分之二的肋骨，一根断掉的骨茬更是刺入了心脏之中。
    这个时候，除非有职业等级至少达到16级的神职者立刻为老公爵进行治疗，否则的话老公爵绝对是死定了。
    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然后，我拔出了父亲在我领悟斗气种子的那一天送给我的匕首，挥舞着它冲向了星期五……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那个时候大概我已经疯了，反正据星期五事后回忆说，他当时完全没有想到那个时候还只是一个小不点的我居然有勇气向一个身高3米，体重接近1吨的成年食人魔发起进攻，结果一时呆住了的他居然忘了攻击……也幸亏他忘了攻击，那个时候的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一个星期五的对手，而以一个7岁的人类男孩的体格，哪怕只是被星期五的大木棒擦到一下，也只会有一种下场。
    也幸亏那个时候我侥幸活了下来，我才能在后来的时候……遇到我的光。
    我疯狂地催动仅有的一丁点斗气，那它灌注到了匕首里然后照着星期五的小腿上捅去，原本对此完全不在意的星期五在下一秒就感到小腿上一疼。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疼。
    星期五把我整个人拎了起来，举到他面前看了看——如果这个时候匕首还在我手上的话，也许我会试图用匕首给星期五的眼睛来一下，但是我做不到，因为匕首卡在了星期五的小腿部位的肌肉组织里，实战经验为零的我在把匕首捅下去的时候把父亲教的那些武技通通都扔到了脑后。仅有的那一丁点斗气消耗掉了之后，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了。
    “主人，”星期五开口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开口，他的声音并不像一般的食人魔那样嗡声嗡气，除了听上去有些低沉之外和人类没什么不同，“这个小孩会斗气。”
    名叫哈特的炼金术士看我的眼神，一下子就从无关紧要的土豆、白菜，变成了看着某种稀世珍宝一般的，让我浑身发抖的可怕目光——后来我从“她”那里听到了一个独特的名词“科学疯子”，我觉得这个词很适合用来形容哈特。
    老公爵死了，在挣扎了片刻之后他终于是死了，而哈特完全没有给老公爵收敛遗体的想法，他只是仿佛看某只倒毙在路边的野狗一般扫视了一下老公爵的遗体之后，就让星期五把我打晕——等到我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出现在了一处位置隐蔽的山谷之中。这里是哈特的秘密基地。在我和星期五混熟了之后星期五告诉我，哈特就是在这里得到了阿斯塔特的改造方法，只是哈特的实验一直不是很成功。
    ……
    在7岁一直到24岁的这17年里，我的记忆一直很模糊——哈特可不希望自己造出来的是一个满脑子都是如何杀死他的想法的怪物，他给我灌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药物，把我的灵魂抽取出来“欣赏”一种叫作女妖的罕见亡灵生物的“歌声”，让我……但是，我终究是坚持到了重新获得zì yóu的那一天。
    和我一起被抓来的还有一匹刚出生不久的食铁马，一种只有在都弗山脉才有的魔兽。听星期五说，它是在我还昏迷的时候被抓来的。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墨林德。
    我向哈特恳求让我照顾墨林德，我信誓旦旦地保证，作为骑士之子，我会照顾好它的。哈特同意了，他一点也不关心由谁去照顾墨林德的问题，哪怕墨林德是稀有的魔兽。
    我告诉别人的是，我想照顾墨林德的原因是因为我想试试，等我和墨林德混熟了之后，是不是能让墨林德同意我骑它——要知道，这可是魔兽啊！在辉煌历1000年以前，魔兽可是相当稀罕的存在，整个天鹅骑士团也只有几个地位最高的人才能拥有一头魔兽当坐骑，如果我能驯服墨林德的话，那我岂不是也能成为一位尊贵的魔兽骑士了？
    大量的失败让哈特有些歇斯底里，在杀死了老公爵之后，唯一一个支持他活下去的动力就是复原出阿斯塔特的改造方法（他得到的改造方法并不完整），而这个时候jīng神状态已经有些不正常的他在抓到我的时候突然想到，如果连我这7岁就领悟了斗气的种子所谓“天才”也撑不过改造的副作用的话，那他应该怎么办？要知道即使是星期五，要改造的副作用发作的时候，表现地也不比一个普通人类更好，要么是改造的成功与否和体格无关，要么就是星期五还不够强壮。
    哈特决定双管齐下。墨林德就是因此才被抓来的。
    ……
    我小心翼翼地伪装成一个绝对服从哈特的任何命令的傀儡。事实证明，我的伪装很成功，我成功地骗过了这个越来越歇斯底里的疯子。
    在17年的痛苦而漫长的等待之后，我终于获得了足够的力量，靠着我自己领悟的，我称其为“螺旋斗气”的属xìng斗气加上星期五和墨林德的帮助，我终于杀掉了这个疯子！
    但是我的情况很糟糕，因为我终究是低估了这个疯子。
    星期五死了，而我快死了。
    在我们接受改造的时候，哈特除了用各种方法试图控制我们之外，还在我们身上铭刻了一种特殊的符文，这种符号里被灌注了大量的负能力，只要一个指令，这些负能力就会一次xìng地爆发出来，彻底侵蚀掉我和星期五的所有生机。
    星期五哀号着倒下了，但在彻底失去所有行动能力之前，他给我创造了一个机会，他用自己的身体为武器撞飞了几个哈特的炼金傀儡，然后我骑上没有被植入那种符文的墨林德——哈特似乎觉得一只智力水平高不到哪去的魔兽不可能反对他——第一次以一个骑士的方式，向着这个毁了我的疯子发起了一次仿佛教科书一般标准的骑士冲锋。
    然后我从墨林德身上摔了下来。
    我觉得很冷。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墨林德在我身边悲鸣着，它围着我打转，用舌头舔我的脸，用一切它能想到的方式，试图唤回我的灵魂。但是这没用，一点用都没有。墨林德开始流泪。
    事实证明墨林德要比哈特想像的要聪明得多，当它发现它对于我的情况什么都做不了之后，它跑了出去，离开了这片山谷。而当它再一次回来的时候，我见到了我的“光”。
    在我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温暖、柔和而且并不刺眼的光在向我靠近。然后，我几乎用尽了所剩下的最后一点力气扭头看去。
    我看见了一位浑身都笼罩着光芒的女神，正向着我走来。
    ……我猜，我爱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