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魔少主的掌上宠》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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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天下诸国，除了大厉、月影、天霄三大国鼎足而立，互成遏制之势，四周小国纷纷依附之外，四年前一个江湖组织一枝崛起，迅速壮大，隐隐已成让三大国忌惮之势。
    为何这样说，如今世上流传一句话：铁骑到达的地方都是王权，风吹过的地方都是星月阁的江湖。
    星月阁如此瞩目，又高手如云，且飘忽不定，有足够的资本让三国统治者为之寝食难安。
    眼见他高楼起，却不见大厦倾覆，且还蒸蒸日上，终于大厉帝按奈不住，决心拉拢，于是多次发邀请贴，请他们入朝共事。
    拉拢，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毕竟除了大厉帝，连月影帝也多次派人前去邀约，只是都吃了闭门羹而已。
    夜銘回来时，雪白的衣角因为打斗时不慎沾了点点黄泥，正津津有味的看着长乐拿清水擦洗。
    少主，属下早说，下雨天，不宜穿白衣”，长乐一边清洗，一边念叨，明明就有洁癖，还要大雨天出去招摇蒙骗小姑娘，真是一点节操都没有。
    夜銘把玩着手里飞刀：“本少主乐意。”
    长乐拿着手绢，轻轻擦拭白衣：“属下五大三粗，不适合拿着手帕清洗衣物，不如唤个侍女，手巧，洗的干净。”
    夜銘弯起嘴角：“好啊，既然你没事做了，不如回星月阁去吧。”
    长乐听完，谄媚的笑道：“少主，属下愿意陪你一起去高云城，愿意为你洗衣做饭，端茶倒水。”
    夜銘：“真的愿意，不要勉强”
    长乐铿锵点头：“我愿意”，开玩笑，他自从出生就在星月阁里，不是山，就是水，不是男人，就是母老虎。
    他私底下偷偷给各路神烧了不少高香，终于被少主慧眼识英雄，点了名，能前往高云城，阅历一番。
    夜銘浅笑：“到了高云城，你放机灵点，记住可别说错话，喊错人，否则，我一脚将你踢回去。”
    长乐点点，保证道：“少主，你放心，我机灵着，绝不会露出破绽！”
    夜銘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连绵的细雨，吹着倒灌进来的冷风：“告诉成玉，在高云城外老地方与我汇合，我先回趟家。”
    “是，少主”，长乐应答完，本想再问，话到唇边，又咽了下去。
    “你想知道我为何救她”，夜銘斜了一眼，又继续看着窗外。
    长乐点头，少主向来不主动招惹女子，更喜欢袖手旁观，今日有些诡异，莫非是看上人家姑娘。
    想到这，长乐默默的替月璃惋惜，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盯上，而且这狼还是个戏精，一只人格分裂的狼，真是可怜。
    夜銘看着独自瞎猜的长乐，缓缓开口：等进了高云城，你就知道，我此刻的用意，年轻人，学着点吧！”
    长乐顿悟，原来无关风月，又是一颗少主手中的棋子。
    五日后，高云城外一处庄子，静谧无人，皑皑白雪覆盖，如同一座冰雪宫殿，偶有几只寻食的冬雀掠过，惊醒树枝上厚厚积雪，纷纷落下。
    夜銘身穿白袍，外披银白拖地狐裘，踏雪而来。
    只见那白茫茫的天地间，他脚尖触雪，却不留印，如水上行走，却不惊起波纹。
    若是有人看见这场面，定然大呼天上之神。
    夜銘来到门口，那门不推自开。
    他缓步入内，门不关自关。
    屋里暖和许多，红彤彤的炭火燃烧时发出“滋滋”的声响，使得这间屋里有些生气。
    他过去坐下，接过早已斟好的茶水，抿了一口，对着屋里另外一人：“长乐在外面等你，去吧。”
    “是”，男子恭敬回道，然后抬头、起身，后退到门口，这才转身拉开门，又立刻关上，渐渐消失在那片白雪中。
    终于到达高云城，望着眼前的城池，凤月璃觉得自己的内心如同这冰冷的城墙一样，没有温度。
    已是三月末，四月初，若是炫月城，早已春江水暖，绿芽新绽，桃花枝头春意闹，樱花烂漫和风骄。
    离开了十年，她依稀记得儿时也曾恣意在雪中疯跑，咯咯带笑，身后跟着一群小心翼翼的宫人，母亲就远远的望着，随她逍遥，并不会像太后一样要她自小知书识礼，端庄有仪。
    那时她是喜欢雪的，就像喜欢她的父亲一样。
    可是十年前，母亲走的那晚，也是这样的漫天大雪，冷意入骨。
    后来她懂了，那仅仅是一叶障目，明明是那么纯白无瑕，可是一朝融化，却掺杂着污垢，叫人失望，让人心冷。
    从那以后，她厌恶雪。
    马车依旧前行，城中白石板道路早已清理干净，厚厚的积雪堆在街道两旁，光秃秃的树枝及屋檐上倒挂着无数冰棍，冷厉且尖锐。
    虽是天寒地冻，但大厉百姓早已习惯，街上行人依然攘攘，见官家车队驶来，纷纷退让两边，低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随着离王宫越来越近，凤月璃稍有紧张，气息轻促，抱着暖炉的双手轻轻握紧，眸眼越来越冰冷。
    桑枝与露枝明显感受到她气息的变化，桑枝轻轻握住凤月璃的右手，露枝看到，也握上她的左手，两人一左一右，虽未说任何言语，但却让凤月璃慌张的内心，得到抚慰。
    窗外人声渐渐少了，应该快到王宫大门。
    在行一会，车停下了，外面安静的如同夜晚。
    “公主，已到王宫门口，陛下亲自前来迎接您，请您下车”，孙墨涵恭敬的说道，心中默想，当年大厉帝对懿贵妃宠冠六宫，想必定是爱屋及乌，今日又不顾风雪，亲自出宫，果真是视为掌上明珠。
    车内，这位传说的掌上明珠，不屑的嗤笑一下，然后对着身边两位心腹，轻声道：“准备好了吗？”
    两人互看一眼，纷纷点头。
    随着车门打开那一刻，月璃眸中的坚毅及冰冷瞬时消失。
    她拢了拢狐裘，在桑枝的搀扶下了马车，然后抬起头，跺着小碎步，慢慢向大厉帝挪去。
    大厉帝一身黑色大氅，威严的脸上无任何表情，静静的站在风雪中，尽管身后侍从将那黄色大伞使劲往前靠，仍有落单的雪花飘落到他的头上及衣服上，许是今日冒雪接女的心思过于热忱，那雪花沾衣后迅速化开。
    短短百米距离，她足足挪了半盏茶功夫。
    随行前来迎接她的其他皇子公主，以及宫人、侍卫，均一副同情的神色看着雪中艰难挪步的女子，想来传闻果然是真的。
    十年前她落湖之后，虽是保住性命，但自从落下病根，身体柔弱，见不得风霜，故而长期将养于月影。
    今日看来，此言不虚，见她团团将自己裹住，捂得严实，走上几步路就娇喘微微，一张白皙的小脸因为体力透支变得绯红，嘴边频繁哈出的热气也在昭示着主人的虚弱。
    终于来到大厉帝身前，月璃双目含泪，双唇哆嗦，嘴里深情念叨：“父王，女儿好想您，夜夜做梦都想回到您的身边，如今真的如愿了”，话毕，弯下双膝便准备跪下行礼。
    大厉被那深情呼唤扰乱心神，立刻变得和蔼可亲，见她要行礼，眼疾手快上前将她扶起，伸手替她弾去头发上的雪花，轻声细语道：“月璃，朕的乖女儿，这些年委屈你了，朕亦想你，但是为了你的身体，只能忍痛将你留在月影，今日你终于回来了，从今往后，朕会好好疼你，将这些年的亏欠都补偿回来。”
    此时月璃早已哭的梨花带雨，那晶莹的泪珠漱漱而下，宽大狐裘里小身板因激动一颤一颤的，如风中柳絮般柔弱。
    大厉帝见状，立刻伸出手，一旁心腹大宦官王忠急忙转身从后面一太监托盘里拿起一崭新手帕，恭敬的送到大厉帝手中。
    于是接下来大厉众目睽睽之下，拿起那手帕，轻柔的替月璃擦拭着脸上的泪珠。
    “父王，以往这场景，女儿只能在梦中才能拥有，不想今日竟然实现了”，月璃越说越伤心，还低声抽泣开。
    大厉帝怎么都擦不完那奔涌而出的眼泪，虽轻轻邹起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奈，但仅仅一瞬，又消失了，仍是慈父般低声安慰：“乖女儿，别哭了，哭红眼就不好看了，走，随父王回家”，说完，又替她擦了擦眼泪，拉着她的手，往后宫走去。
    月璃乖巧的点点头，趁机收起眼泪，边走边看四周，之后柔声询问：“父王，女儿见兄弟姐妹都在，是否先去问候一番？”
    大厉第笑笑：“乖女儿，不急，你是朕最疼爱的孩子，今日雪大风冷，你受不住，我们先进大殿，自会见到。”
    “是，父王”，月璃慢步走着，大厉帝为了照顾她的速度，特意放慢脚步。
    于是这深宫大院，冰天雪地，大厉皇宫出现感人的一幕，平日里分外注意保养的帝王，对子女极其严苛的帝王，踏着冰冷的地面，任凭雨雪打湿衣服，身边牵着一位弱柳扶风的妙龄女子，正缓慢的往宫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