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逝者》第二十五章 十二月

    如果把雪花放大的话，看到的是一个冰晶。
    冰冷到，彻骨铭心。
    “可以把他让给我么？”
    这句话，小吴彤雨好像是第二次听到了。或者说，陆晓思的意思，已经第二次传达给她了。
    “晓思，你这是什么意思……”
    茫然的大雪飘然落下，站在昏暗的灯光下，小吴彤雨迷茫的看着那个一脸认真的陆晓思。
    “我喜欢他，彤雨你应该是知道的。”
    “但是，这个你应该和他说呀……”
    “如果你还在他旁边的话，他会注意到我么？”
    陆晓思牵强的笑着，笑容里仿佛还有着一丝苦涩的意味罢了。
    小吴彤雨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紧紧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陆晓思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回去的路上，小吴彤雨只是一直默不作声的低着头，没有理会身旁的苏子晨。一如往常，两个人本来回去的路上也没怎么聊天过。
    窗外黑漆漆的，呼呼的寒风卷着冰雪拍打在窗户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小吴彤雨紧紧的裹着自己的被子，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六点，她听到了熟悉的敲门声，熟悉的开门声。不同的是，这一次苏子晨没有进来。
    门被小吴彤雨反锁了，外面打不开。
    坐在床上，小吴彤雨披着自己的被子看着窗外。
    大雪落了整座城，放眼望去，几乎全是雪白的颜色。
    此时已经是早上的八点，她坐在这里已经发了整整两个小时的呆。
    叹了口气，小吴彤雨打开了电脑。
    没有想到的是，干了这碗汤竟然在线！
    小吴彤雨诧异的就把他邀请进来，那边传过来熟悉却有些慵懒的声音。
    “早啊。”
    “你不去考试么？今天是咱们学校的月考吧。”
    小吴彤雨记得，对方说过是在这个学校，不过因为不想暴露自己是游戏迷的事情，所以没打算和小吴彤雨见面。
    当然，小吴彤雨也没有那个好奇心去找他。
    对方倒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随意的说着。
    “奥，考试啊。不去了不去了，没必要了。”
    “为什么？你不想去特别班么？”
    “特别班么？去不去都……无所谓的。”
    “你这样说真的好么……”
    “因为……我就在特别班啊。”
    对方仿若平静的说着，小吴彤雨却直接一愣。
    学校班级竟然是相同的！
    可是，这个声音小吴彤雨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她不记得班级谁说话是这种低沉的声音啊。
    “那……你叫什么……”
    “不是说过，不会告诉你的嘛。”
    “那，现在的是你实际的声音么？”
    小吴彤雨疑惑的问着，对方只是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嗯……其实，好吧。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陆晓墨。”
    对方的头像也在这一刻灰了下来，不一会，是那个游戏好友打来的电话。
    小吴彤雨难以置信的接通了电话，那边竟然是陆晓墨的声音。
    “虽然瞒了你这么久很抱歉，不过还是希望你能给我解释的机会。估计你也不会去考试了，来咱们小区附近最近的那个冷饮店来好么？”
    小吴彤雨挂断了电话，这也是第一次他们在电话里联系，原来只是短信和游戏语音罢了。
    换上外套，小吴彤雨来到了那个说好的冷饮店。
    里面并没有什么人，陆晓墨就坐在冷饮店的角落里。
    当他看到小吴彤雨的时候，直接摆了摆手。
    “真是抱歉，瞒了你那么久。”
    陆晓墨歉意的笑着，而小吴彤雨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不过其实，当初加你的时候只是觉得有趣而已，真的不是刻意有什么阴谋什么的。而且，我也没有想到会是晓思的同学，所以我也有些好奇的就来……嗯，学校了。”
    陆晓墨低着头说着，小吴彤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当然，我在后来也认识了你。不过我总是找不到好的机会告诉你，况且你身边还有一个醋坛子。所以……”
    “所以？”
    “所以，晓思和我谈了一个交易。简单来说，就是……达到的结果就是我和你在一起，而她和苏子晨在一起。”
    “这听起来，真的是阴谋呢。”
    小吴彤雨尴尬的笑着，对于陆晓墨这混乱的表达表示头疼。
    “所以，你是良心发现爆了自己身份之后，为了让我知道其实这么久她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个阴谋？”
    陆晓墨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想用你两人的相同来展现她自己的不同，就是让自己看起来比你更好，这样她以为苏子晨喜欢的就会是她。”
    小吴彤雨只是苦笑着“那现在呢？我和你在一起的话，苏子晨就会死心么？”
    “嗯。”
    陆晓墨轻轻的点点头，不再言语。
    小吴彤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虽然陆晓墨的话没有一句话像假话，但是每一句话又仿佛思索良久。
    “那她……把我当过朋友的吧……”
    安静的冷饮厅里，小吴彤雨的话回荡在陆晓墨的耳畔。
    他呆呆的看着她的双眼，半晌，才回过神来。
    “此时的你，不应该更激动一些么？”
    “何必呢？如果不是我的好朋友的话，也不会和我喜欢相同的东西吧……”
    小吴彤雨说着，低下了头。
    “我啊，打小就没有什么朋友。刘子彤是第一个，而他可能就是第二个。如果我不要他了，那么我就会多出两个朋友，不是么？”
    杯中的气泡不断的飘起，陆晓墨只是低着头，紧紧的抓着那透明的杯子。
    “你这样，真的会快乐么……”
    轻声的如此说着，陆晓墨起身，没有再看小吴彤雨一眼。
    小吴彤雨一个人回到了家里，她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大雪。
    这样，真的会快乐么……
    但对她来说，什么又是快乐呢？
    捂着厚厚的棉被，小吴彤雨拨通了陆晓墨的电话。
    “你这样，就不怕你的妹妹没有朋友么？”
    “这又怪不得我，是她自己有害人之心……”
    “那你是打算跟着她一辈子了？”
    “……”
    听着小吴彤雨的话，那边忽然就没了声音。小吴彤雨倒是也忽然明白，为何在人群中，明明看起来很好看的陆晓思与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甚至，就连下课的时候，也一直坐在她的旁边。
    电话那头在很久之后，才忽然响起。
    仿佛是思考了很久，陆晓墨才淡淡的说着。
    “是啊……不过，说不定也会有几个傻孩子出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