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下面》第0308章 指纹

    生活重归于平静。
    偶尔兴起，还是会去摸摸书柜顶上有没有冒出九个凸起。如果不是和卟儿嘚的聊天记录，莫萋萋的名片，和南绮眉发给我的诗句，我会觉得一切不过是梦境。
    莫萋萋每次来都是深夜，时间会静止，旺旺会昏睡，她走之后，屋子里的一切都会恢复得和她来之前一样。
    她走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对地洞里的日记什么的，都失去了兴趣。
    直到南绮眉又来找我。
    不能说阴差阳错，只能说阴魂不散。哎什么情深缘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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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月就想来找你，临时有事耽搁了。”眉眉好像在减肥，瘦了一大圈。
    她说4月10号那天上午正准备下班，303号房传来一声巨响……
    “啊！——”病床上的女人猛地睁开眼，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她怒目圆瞪，从床上弹坐起来，一个剪刀脚，凌空踹向坐在床边的男人。
    那男人眼看就要应声倒地。咣当！女人的手和头被猛地一拽，输液的针管，输氧的带子，伴着玻璃粉碎和仪器着地的纷杂声，半空里飞起一片殷红的血滴。
    她仆倒在地面上。
    血液继续汩汩地，流了一地。
    闻声而来的还有几个白大褂。七手八脚但训练有素地注射了一管药剂，把她抬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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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上缝了九针，不知道在哪儿撞的。”南绮眉喘了口气，“病房里没有什么尖锐的物品会造成那么大的口子，问她她只是摇头，要么就是发呆。”
    “总觉得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她经常昏迷，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这次醒过来，过于反常了。”
    “她，藏了，一个东西，在贴身的衣服里。”
    “挺危险的！幸好发现得及时，……我们还以为这次她居然开始自残了，头上的伤是她自己敲的……好在没伤到头骨。”
    “不清楚她从哪儿搞到的，那个，凶器。还以为我们不知道，贴身放着！”
    眉眉越说越迷糊，实在是因为303号病房那位，头上的伤太奇怪。虽然伤口经鉴定，与凶器的形状吻合。
    这事情放在大多数患者身上并不奇特，放在303号那位身上就很离奇，
    “她平时只是喜欢画画，从来没有出现过伤害别人或者伤害自己的行为，况且，自己砸自己的后脑勺，说实话体位不是很合得上。”
    她突然停住不说了，惊讶地看着我。
    我半张着嘴，脸上应该是惊惧的表情。
    “你怎么了？”她问。
    “啊——没什么，那，你们后来又查到什么了吗？”
    “我们当然就让保卫科拿走了，但这个迷团解不开，会影响我对她的治疗。目前只能以此暂定为她有自残倾向。但我很清楚，不是。”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不是她自己打的。”眉眉眼里的迷惑更重了。
    “我越是肯定，就越是困惑。你说，不是她自己打的，又会是谁呢？我们那儿都是有监控的。没看到谁打过她……”
    她脸上渐渐和我一样，满是惊惧了。但我们惊惧的内容，既一样又不一样。
    “嗯？”我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老戚看我都快魔怔了，就哄我，说拿去找人做一个专业的鉴定。”老戚是我们大学时的军训教官，现在是眉眉的男朋友。
    “结果，那上面还真有另外一个人的指纹。”
    “这很正常啊！你们那么多人拿来拿去的……”我敷衍道。
    “事情就变得更复杂了……”她说老戚也认为这个案子有点奇怪，当然主要还是想帮她弄个明白，结果发现，有一枚指纹，查不出是谁的。
    他们应该查不到了。我知道。
    那个指纹的主人，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