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秦国公》第六十三章 捷报入京

    大年初一，京都城内外没有了往年的热闹，北边长城战事不明，燕山三大营已经准备开拔，在黑暗的夜色中，从北方来了一队骑兵。
    五十位西镇武司的锦衣卫，背后绑着军旗，马不停蹄官道上奔到京都城德胜门外，城上的禁军远远的看到一队骑兵，所有人开始戒备，当这队骑兵到了城下的时候，从城墙上射下三支弩箭。
    “渤海所战报，速开城门。”白复冲着城上禁军喊道。
    “速开城门，边关急报。”负责守卫城门的禁军千户听到是战报，不敢阻拦，连忙吩咐手下打开城门。
    白复在马上行了一个抱拳礼之后就带着身后的四十九位锦衣卫入了城，马蹄踩在京都城的砖石路上，安定的城市让他恍如隔世，不过他没有忘记自己任务。
    “八百里捷报，长城阵斩鞑靼六万，鞑靼大军北撤。”白复扯着嗓子喊道，身后的锦衣卫也随之齐声喊道。
    战争的阴霾笼罩在京都城上空，锦衣卫的捷报吹散了这座雄城之上的阴霾，无数准备携家小逃离京都，或者誓与京都共存亡的百姓脸上因为战争变得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一个普通的京都家庭，老汉今夜取出来自己年轻时候的盔甲，正准备交给儿子，听到了外面的捷报声，一双老目中留下了混浊的眼泪，对着跪在面前的儿子带着哭腔的喊道，“愣娃，还不快去屋外。”
    儿子有些木纳，但他却知道父亲的意思，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冲到自家小院外，高声的呼喊，“长城捷报，阵斩六万。”
    今天和一帮文臣讨价还价了一天的崇祯正在周皇后的我服侍下准备睡觉，燕山三大营的三十万大军已经做好了出征准备，英国公挂帅，无数勋贵父为将，子为兵，一家老少男丁齐上阵，带着家中亲将早已经在燕山大营枕戈待旦，兵部，五军都督府已经做好了全面作战的准备，可是到了今天，户部却告诉崇祯拿不出大军所需的物资。
    大明还从未有过畏战的皇帝，崇祯当然不会做第一个，崇祯的内库只有八十万两白银，五万两黄金，这一次全部拿来出来，可是户部却以物资调集不及的由头拖延时间，怒火上头的崇祯在下午与户部的扯皮中，不止一次起了杀心，不过看到户部尚书刘宣因为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满布血丝的眼睛，知道户部还没有做好准备。
    随着白复和众多锦衣卫的报捷声，很多人家亮起了灯火，没有那一份新年礼物可以比的上捷报了。
    锦衣卫的报捷声就像是一滴墨滴到清水中，“长城大捷，阵斩六万。”这八个字在京都城里面此起彼伏。
    刚刚躺下的崇祯，还没有合眼，就听到了宫外，此起彼伏的报捷声，钟楼响起了整整三十六声，鼓楼的鼓声一直没有停下。钟鼓交鸣这是新年最好的礼物。
    门口的武斌像个普通人一样，从殿门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对着崇祯说道，“圣上，长城捷报，阵斩六万，鞑靼人撤了。”
    还没等崇祯从这个巨大的惊喜中缓过神来，周皇后率先反应过来，扶起了崇祯，替他穿好衣服，衣服刚刚穿好，白复带着锦衣卫就入了皇宫，在一处大殿里，崇祯接见了白复。
    白复稍稍喘了一口气，跪下将战报双手举高，武斌拿过战报，双手奉给崇祯。
    崇祯翻开战报，看完后久久没有说话，一双眼睛闭了下来，嘴中念到，“渤海千户所八成捐躯，所属四千军户只余八百，长城边军正军战死六千，边军军户战死一万三千人，西镇武司后援三所只余两所，贪狼破军出关失联。此战大明守军四万六千人，战死两万四千多人，两千人失踪。武斌，派人去请六部尚书，英国公，武英殿议事。”
    “求圣上允许我西镇武司余下人等出关，我贪狼破军两部失联联，凌鳯和朱临昭也在其中。”白复焦急的说道，为什么他一定要带着战报回来就是为了可以面圣，袁凌鳯作为一司镇抚有权利下令出关作战，他只是一个千户，没有带兵出关作战的权利，林丹汗撤军，袁凌鳯这两千人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白复可以想象到，带着不甘回到草原的林丹汗会怎么对待袁凌鳯这两千人，几十万草原军队在熟悉的草原上游荡，袁凌鳯他们凶多吉少。
    “什么？”崇祯本来已经起身准备去面见大臣，这时却听到了这个消息，其实情况远比白复说的严重，袁凌鳯所部两千人不是失踪，而是只余五人。
    “武斌把消息告诉皇后，白复你随我去朝会。默剑，派人去草原打探消息。”崇祯吩咐到。
    从大殿的暗处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色飞鱼服的太监，点了点头，就消失在暗处，白复知道这就是东厂暗卫，黑色飞鱼服只有他们才有资格穿，水为黑，黑色飞鱼服的寓意也是这样，东厂暗卫的存在就是为了扑灭各地“火情”。
    白复随着崇祯出了这个宫殿去往武英殿，到了武英殿，六部尚书和英国还有一个时辰才能到齐，这时候，崇祯拉着白复就先到了武英殿，崇祯让武英殿的太监去拿了一些吃的，他有一些事情需要问清楚。
    崇祯很喜欢白复这四个少年，作为他精心挑选的人，每一位的家世背景都一清二楚，朱临昭有着宗室雏虎的美称，王百川在商人口中有着小财神的说法，其父追随他二十年，可以说崇祯一半的内库都是王百川之父的功劳，眼前的白复，千年将门的未来掌旗，大明半成的军队中都是白家人为主官，袁凌鳯看似没有特点，却是四人中崇祯最看重的，不仅有袁凌鳯长辈的缘故，还与他的成熟识大体有很大的关系，更何况袁凌鳯初入世就立下大功。
    刚才看完战报，崇祯一度以为袁凌鳯少年得志，目中无人，不过在与白复的交谈中崇祯才知道，西镇武司到达长城之后所面对的危局，如果袁凌鳯不出关，让林丹汗可以放开手脚的进攻，那么大明边军撑不过两天，未知的才可怕，袁凌鳯他们一直没有进攻林丹汗大军，让林丹汗两日不敢派出主力作战，之后袁凌鳯远击林丹汗后方部落，让林丹汗手下联军人心惶惶，最后林丹汗孤注一掷的一击也被恰巧赶到的王百川用辎重车打退，林丹汗看着进攻无望，选择了撤军，从抓来的俘虏口中了解到袁凌鳯的情况到这里就没了，两千人生死不知，这才是白复返回京都的原因。
    可是不管怎么样大明都不可能为两千人出动三大营三十万大军的，很简单一个道理，得不偿失。
    等到六位尚书，英国公到了后，崇祯将战报让他们传阅，很明显除了英国公外的六位尚书都送了一口气，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只有英国公开口问了一句，“那庄武伯之孙呢？救还是不救？”
    很明显的六位尚书已经没有了再战的意思。吏部刑部礼部工部不愿意开口，本来这些事情就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权限营，而且他们也只是为了大战做一些辅助之事，兵部主兵事，户部掌后勤，两位尚书不想再动兵戈，英国公也知道，现在的大明不能再动兵戈，稳定江南才是首要，可是作为勋贵第一人，关中袁氏已无爵，但是所有的勋贵子弟他都有一份长辈之责，袁凌鳯爷爷庄武伯的爵位也是爵位。再加上家中女儿的那点事，英国公不想就这么放弃营救袁凌鳯。
    说完事情，一直在旁听的白复已经失望到了极点，不过作为将门之后，他明白前方的将军离不开后方的文臣，所以他选择了沉默，等到凌晨，崇祯下旨禁军回宫，五军都督府和兵部料理后事，六部稳定朝局。
    等到英国公，六部尚书离开后，崇祯将疲倦的身体靠在龙椅上，对着身旁的白复说道，“国家危难之时，不要有怨言，你们是内廷的军队，外廷不管，朕不会不管，让你手下的人做好准备，朕会派东厂暗卫协助你们将他们救回来，不管他们还剩多少人，朕要他们活着回来，他们就得活着回来。白复将朕的旨意告诉西镇武司的将士们，好好养伤等着东厂暗卫的消息。”
    回到寝宫的崇祯看到了，正坐在床边流泪的周皇后，崇祯拦过周皇后，擦掉她的眼泪，就如十几年前一般，周后带着哭腔的问道，“六部，五军都督府不管了，对吗？小虎（朱临昭乳名），凌鳯，不救了吗？”
    “小虎三岁时，其父亲为我挡箭而去，庄武伯两代人为我而死，我不让庄武伯无后的，更不会让堂兄无后的，我下令暗卫去草原，只要有消息，我会把他们救回来的。”崇祯安慰道。
    帝后两人互相安慰着，就如同十几年前，那时候信王还不是皇帝，为皇兄守灵入宫的前一夜，夫妻两人也是这般，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再大的困难也会在妻子的一句宽慰下变得微不足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这应该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