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秦国公》第九十章 安排闭幕

    袁凌鳯前脚刚走，王百川就从大帐中跟了出来。
    “不是给你找了个老师吗？不懂得去问东方先生。”一路上王百川问了很多问题，袁凌鳯被问的有些烦了。
    “我床下的木箱里面，你有空自己去看。”王百川还想开口，袁凌鳯转身没好气的说道。
    王百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不再开口。
    到了后军营地的一个偏僻的地方，东方无名和一百七十老卒早一步到了。
    东方无名带着一丝自傲的说道：“辎重营一百七十老卒，带到。”
    袁凌鳯一一望去，带着怀疑的眼光看着东方无名，似乎是在问：“这就是你给我找的精锐老卒？”
    一百七十老卒，健全者不过百人，剩下的不是少了只眼睛就是少条胳膊，断一只手。
    再看看他们的站姿东倒西歪。西镇武司的队列一直都是用线拉练出来这一百七十人远看是方队，近看气的袁凌鳯直喘气。
    袁凌鳯并没有开口质问东方无名。看完这些老卒，走到东方无名面前，冷声说道：“东方先生，我需要一个解释。”
    东方无名也知道自己挑出来的这些老卒看着有点丢人，不过既然袁凌鳯要解释，那可要好好解释一下。
    东方无名走到一百七十老卒的身前开口说道：
    “刘奇峰，原关宁铁骑，阵斩二十八级，因为上司隐瞒军功，以顶撞上司被调为京营一卒。”
    “王汏，原京营百户，因卷入军中主将之争，被贬为普通士兵。”
    “张二文，原禁军总旗，因为得罪一位侍郎，被贬官。”
    …………
    一位位老卒的生平被东方无名说出，或因事被贬，或因为受伤残疾被抛弃，年纪普遍在四十岁上下。
    袁凌鳯听完东方无名的讲述后，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众位都是军中精锐，不管前事如何，今日到了西镇武司做一普通士兵，家破人亡，唯有残身，这八个字就是你们当下的处境，西镇武司在你们心里是军，也是家，作为你们的上司，本应该让你们在后军中没事调教一下中军的童军，安安稳稳的过些平淡日子，但是时不待我，事不由人，我们是军队，也是锦衣卫，战事，龌龊事，我们都要去做，思来想去，我想到了你们，大道理我不用再给你们细说了，这一次不要问原因，我要求一点刀要快。”
    这时候从老卒中走出来一个断臂的老卒，朗声说道：“我十四从军，征战二十五年，死在我手里的不说上百，也有**十，我这条手臂就丢在了关外，但是我左手还能拿刀，镇抚使不用多说，军中的龌龊事多了，但是我在西镇武司还没有看到，既然镇抚使如此坦诚，那么这些脏活让我们这些老卒干就行了，将龌龊之事挡在军营之外，甚合我意，镇抚放心，您指哪我砍哪。”
    听到这个老卒的话，袁凌鳯的那股傲气也上来了，对着这一百七十老卒大声的说道：“有我袁凌鳯一天，西镇武司就一天不会让龌龊之事进到大营，我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一切骂名我背着，只要我们心里面干净，纵然浑身污垢有如何？”
    袁凌鳯说完这句话后，东方无名站了出来，说道：“镇抚，此言羞煞吾等，一帮无依无靠的老卒，有饱饭吃，有新衣穿，有暖和的被窝睡，还要什么名声，早已经是烂到地里的人了，能干干净净的活着就已不易了，镇抚你还年轻，这些污名丢在我们头上就行了，你对我们这些老卒的心意，我们都明了，以后这些话万万不要再说了。”
    “对啊，镇抚名门之后，这些小事让我做就行了。”
    “是啊，我从军多年，镇武司是我待过最好的地方了，要是谁要给我们使坏心眼，我劈了他。”
    “活到现在才有个人样，镇抚放心，交给我们了。”
    “中军的小子们说的佛不入地狱谁入，格老子的，做这些事，我就是佛祖啊。”
    ……
    一众老卒纷纷开口说话，有的人说的话让袁凌鳯哭笑不得。什么跟什么嘛。
    袁凌鳯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对西镇武司的感情我知道了，大家听一下我们这一次的任务。”
    听到“任务”两个字，刚才有些纷乱的老卒队伍，瞬间变了一个样子，“任务”两个字是西镇武司条例中仅次于军令的名词。熟悉条令的老卒们知道，到了关键处了，可不敢大意，把镇抚使第一次交给他们的事情办砸了。
    袁凌鳯声音冷冽的说道：“任务等级三甲，属于绝密，任何人不得泄露，圣上口谕，西镇武司由我带领人手，协助户部尚书东宁伯刘宣清理门户，不日南下。”
    袁凌鳯说完，老卒们刚想议论，东方无名冷哼了一声，老卒们反应了过来，西镇武司军令至上，任务五等，分为甲乙丙三阶五等，甲阶有分三甲，二甲，一甲，三甲为首，一甲任务以一军知晓为限，二甲任务以一所知晓为限，三甲任务，除执行任务的人可以知晓外，执行之人不得讨论，以免泄露。
    袁凌鳯看到老卒们瞬间变得安静，接着说道：“这一次我们将兵分两路，一明一暗，我带领三十亲兵为明，一方面震慑，一方面保护东宁伯，你们一百七十人为暗，由王千户率领，以王家商队的身份示人，行动之前我会把目标给王千户，记得，刀快却不得滥杀，明白了吗？”
    “明白，”一百七十老卒齐声喊道。
    说完安排，袁凌鳯就带着东方无名和王百川离开，至于一百七十老卒，今天这处偏僻营地的帐篷就是他们的活动区域。
    带着两人到了大帐。“百川兄此去时间多至两月，少则月余，将作所之外的事情，你和东方先生交接一下。”袁凌鳯对着王百川说道，接着身子一转，对着东方无名行了一礼说道：“东方先生后军事务麻烦你了。”
    “使不得，使不得，后军的事情，镇抚不必担忧，出不了乱子。”东方无名连忙摆手拦下行礼的袁凌鳯。
    “对了百川兄，之前将作所练手制作了三百多套钢制锁子内甲，从库房里面拿出来二百零三套，这一次南下，人手一套，毕竟是要动兵刃，有套内甲在，能避免不少意外。”袁凌鳯忽然想到了之前自己去将作所看到的库房名单。想到了这里就随口说了，随口一说，却让一个月后的他无比庆幸自己这么随口的一句话。
    交代完这些事情后，已经是中午了，午饭过后，袁凌鳯带着十个亲兵去了京都城，王百川和东方无名一方面是交接事务，另一方面也是将东方无名引荐给朱临昭和白复认识一下。
    对于王百川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师父，朱临昭和白复很给王百川面子的行了晚辈礼，这两人的举动也让东方无名心生感慨，一个袁凌鳯已经智多近妖，朱临昭和白复虽然稍逊一筹，却也是人中翘楚，至于自己这个便宜徒弟，也不可小视，就路上的那些问题，要不是他东方无名见多识广，家学渊博，早就被问住。
    一个聪明的学生，每个老师都喜欢，但是太过聪明的学生，却是老师的灾难。
    其实东方无名本名不是无名，不过二十年前的一场变故，让东方家族支离破碎，他自己也从一个名满一地的文士，发配边疆从军，二十年间保护自己的原家中护卫，也尽数为保护自己战死沙场。最后他自己也在战场上丢掉了一只手臂，沦落为京营负责打扫马槽的一个不受人待见的军中辅兵。
    西镇武司补兵，他自己这个没用处的人也被赶了过来，想到往事，东方无名有些伤感，王百川赶忙问道：“师父，您怎么了？”
    “百川，你们年轻人聊会吧，老头子有些累了，先回后军了。”东方无名岔开了话题，王百川想要相送，被东方无名推辞掉了。
    孤身回营的东方无名这时候想到了很多事情，突然一拍脑袋笑骂道：“老咯，老咯。”
    原来是他想到袁凌鳯四人为什么凑到一起的原因了，这是当今圣上在给未来太子继位培养的军中大将啊。难怪西镇武司这些年轻人会身居高位，每战必先。
    不过这一点他想的一半对一半错，袁凌鳯，朱临昭，白复，王百川四人可不是崇祯皇帝给太子培养的人才，身体健康的崇祯皇帝还没有到需要考虑给太子培养可用之人的时候，就是有，那也不是袁凌鳯四人。
    崇祯皇帝用这四个少年，一方面是树立榜样，告诉那些随他二十余载的老臣，你们的后人，朕作为皇帝，是一定会照顾的，另一方面也是想挑出来几个年轻人，将这些年死气沉沉的军队换个样子。
    如果说最开始的重用是因为袁凌鳯四人的祖上余荫，那么现在就是真正的重用了，可以说正是袁凌鳯的异军突起，让崇祯大吃一惊，之后更是将袁凌鳯当做真正的武将去用。
    私下里崇祯皇帝不止一次在周皇后面前，自得于自己发现袁养和父子和其孙袁凌鳯这三个人才，不过自夸的崇祯皇帝总是会被周皇后打击：“庄武伯父子是你的左膀右臂，袁凌鳯可是归于臣妾管的子侄，要说好，那也得是臣妾去夸，还轮不到别人。臣妾得了子侄一个方子每月还还给孩子五万两白银，可有人得了好，至今我那可怜的孩子还无品无阶，被人欺负。”
    “欺负，谁还敢欺负他啊，看看六扇门金章捕头上奏的奏折，袁凌鳯质问金章铺头，转手收拾了京都的两大帮派，善后的事情全丢给了六扇门。”崇祯无奈的说道。
    周皇后有些气愤的说道：“那还不是圣上您的命令，要我说这也是六扇门活该，京都两大帮派，为非作歹，这不去管，我这个子侄帮他们收拾一下，怎么了。”
    崇祯皇帝只得捂着脑袋苦笑，同时一道袁凌鳯官复原职的圣旨也发出了皇宫。
    不过武斌却和袁凌鳯打了个错身，袁凌鳯刚从安定门进了京都城，武斌带着圣旨从德胜门出了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