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为谋》第三百一十六章:对词

    “所以意思是,什么?”
    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
    柴锦公主瞧了身后的国师,见他没有开口,便逼近南惊鸿。
    “我近日来有一首散曲,希望你能够补全。”
    南惊鸿没有答话。
    圣人听了倒是很高兴的开口。
    “倒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还会写散曲。果然你父王对你教导很好。说来听听。”
    “问情哪能如流水,夜难寐,透枕湿凉相思泪。水月镜花美,花正艳,今属谁?情曾醉,情成罪。情难悖,情难背。”
    那小娘子的确还是有些才华的。出口便格外有诗意。
    南惊鸿知道此时此刻是该给她点颜色看,可是这诗词里写的是闺中怨妇。所以有几分才情。可是却让人无端觉得是抑郁不得志的寒酸士子所言。虽说怀才不遇的人大多都有几份才能,可总是怨天尤人的人,总让人觉得有些厌烦的。
    圣人果不其然把目光投向了长乐郡主。
    可是郡主的确没有几分胆气敢说。
    “阿梦妹妹……”私下里拉了拉长梦的袖子。长梦觉得这个写的倒也还不错。只是这闺怨之诗娘子写出来都是不好的。所以她并没有接口。
    国师却笑着看着眼前的人。
    “早就听说过江州南园乃是天下才子聚集之地。又听闻南先生来是天地之伟才。南氏所出之女,没有一个不是文才兼长的。虽没有见到过嫡长孙女。但是如今有一个二娘子。不知道能不能让我等见识一下。”
    第一次听到国师发表这么长的话。柴锦觉得国师还是非常的关心自己的。
    不然怎么会一而二再而三的维护自己呢?
    南惊鸿等的却是圣人的开口。
    “看来就连琉璃国也知道惊鸿才华横溢了。惊鸿你可想好怎么回答了。”
    “念音何曾数峰青,舟独立,横笛孤响起春意。翡翠玉钟泣,钟知寂,金陵地。思无邪,思无垠。思无涯,思无名。”
    南惊鸿却没有再说些别的东西。就直接把心中想好的散曲对了上去。
    但是这散曲中蕴含的深意却是无穷无尽的。
    似乎隐隐指责了金陵王氏。
    指责了世家对于平民生死的漠不关心。
    前面的这阙诗分明写的意思是一个闺中的思妇。而这后面却光明磊落,写的分明是一个江淮游子。
    你对我有情,我对你有意,可终究是负了彼此。
    后面的倒更加的让人觉得主题为升华了。颇有曾经的曲终人散后,江上数峰青的味道。
    有古人高洁之风。
    众人情不自禁对她肃然起敬。
    柴锦更是忍不住后退。
    这难道还是人吗?
    若不是她刚才说出口。她简直都怀疑对手是不是思考了很长的时间了。
    好像自己从头到尾都低估了这个人。
    南惊鸿却并没有感到什么骄傲的。
    “我曾听说王玉郎七岁就能赋诗文,我倒有一首小词想要讨教一番。”
    “《将进酒》。翡翠钟,琥珀浓,纤陌无垠思落红。烹茶煮酒夜光起,锦绣罗帷遮星舞。弄风羽,戏战鼓,明眸睐,无人顾。况是今朝郡斋冷,落红齐发萧萧雨。劝君金陵多饮酒,醉不知淮阴黎民苦。”
    把自己所想说的说了出来。大约终究是对王泪有一丝同情和联系吧。
    南君在不远处。听到了妹妹开口读的词。但这首词无疑对于王宁知来说,是一种刺激。
    仿佛在提醒着当时发生的事情。
    金陵王氏抛弃了嫡长孙和嫡长孙女。
    对于世家大族而言,这是一种耻辱,也是一种不能够被接受的结果。
    可偏偏这种嫡庶不分的事情就在眼前上演了。
    圣人现如今已经微微皱起了眉头。
    但同时心里也被这小娘子的才情所感到震撼了。
    不过是言语上的讽刺而已。当初和长四郎说话就不知道含了多少暗语。
    不过是眼前的这几句话罢了。
    王宁知心里微微感觉到有所不妥。
    所以他几乎是强支撑着自己开口。
    “小子亦有巧对。泪罢长嗟叹,若可复年少使君朗如玉,凌云自悠悠。雕栏画砌何思慕,不如乘风去。早知高处不胜寒,加衣再归途。”
    “杨柳无人折,泠泠枯枝头。山阳笛乱入,落枫桥夜幽。人生路别年复年,能得几长久此日一别难相见,念词更进酒。”
    南惊鸿再对。
    那琉璃国的国师似乎对此也产生了兴趣。
    “菱花镜中见朱颜,试探眉色深浅无。犹是娘子出嫁时,纤纤十指破新橙。高堂楼西望秋水,侧耳倾听扣门扉。侬今老去人笑痴,梦醒空寝待归人。”
    “虽说你们都有大才,可为什么这些郎君们都做娘子忸怩之态?总要写这些闺中思妇的怨恨。”
    南惊鸿嗤笑。
    郎君们都觉得有些羞愧。圣人却是拍手叫好。
    “好好好。你们写的都很好。不过朕最喜欢淮阴郡主的格调。不输巾帼,犹高须眉。”
    圣人下了最后的定言。
    众人到最后都散开了。
    柴锦知道这第一轮比赛自己就已经输了。
    气愤不已的跑走了。王宁知被派出去找她。
    南惊鸿一个人在人群中穿梭着,虽然身边没有一个人,虽然身边却有很多人。看起来是那样的孤独。
    穿着锦绣华袍的男子再次出现在身后。
    “二娘子,请留步。”
    她回过头来。
    却不是那个人。
    是他。
    手上捏着一盏花灯,看上去是那样的精致而美丽。
    “这是我送给你的。”
    南惊鸿并没有说收。
    那人却自顾自地撑起了一把油纸伞。
    天上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落下了几滴雨丝。
    “你想去哪儿?我都可以送你的。”
    南惊鸿手提着那盏花灯。眉中多了几分未解的愁绪。
    “小时不识句,纤指抵樟树,呼姊共来蓄,直把香樟作人数。众人大笑惊我语,绯色低头羞躲去。
    欢意年少趣,伤悲眉峰聚。侬今数细雨,休恋人间花不住。
    清风落云渠,明月过白书。且知今生何命数,黄泉碧落尤未知。”
    上元之夜。牡丹亭中。
    “我要去见一位久逢的故人,多谢你了。”
    那人看着她的身影投入了重重的人影之中,最终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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