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为谋》第六百五十五章:毁容

    ……
    再说余跃自这边原路返回,要去找时大郎时间,估计那里该也有旁的郎君,可行走到了画廊旁,只瞧见那有一对璧人。
    “夫君且去吧,不必管我,我稍稍坐一会儿,便自己回院子里去,路不远,待会儿萍儿来了,便什么也不需担心。”
    那郎君有些心疼道:“倒也无妨,陪陪你,太子殿下也不会在意我这样一个至末端的人。”
    那娘子身材纤弱,坐在那如同扶风弱柳,看上去极其纤细,又如同颤抖的娇花。
    “切不可因为妾身的事情耽搁郎君了,回头婆母知道,该指责的。”
    那娘子迎着月光的脸,稍稍有些皎洁,原本余跃不便打搅,可这下却脚步停顿了。
    那人是个老熟识的人。
    “既如此,便听娘子的,娘子稍稍歇息了。”
    那郎君走后,余跃站在那腊梅树下,常春藤挡着他一半的脸。
    瞧见了金妍此时看上去极为虚弱,他原本想离开。
    却又见她捧着自己的腹部,看上去不大舒服的样子。
    只好走了上前。
    “娘子何故?可需要帮忙。”
    金妍不甚风流的纤弱,一双眼似乎是镶嵌在瓜子脸上的翡翠宝石,清澈见底。
    她抬起眸子来,有些平静的看向了来人。
    “不过旧有胃疾复发,不是大事。”
    “胃疾?”他眉头微蹙。
    “郎君是要去东苑,往东边去直走便是。”
    金妍此时心口其实更难受,她自然知道这是许今言的上司之一,是如今圣人身边新晋的刑部尚书余跃。
    可是这人成名却因为严刑酷罚,据说被称为地狱使者的,这天牢出来的人,凡是犯了罪的都畏惧他,只以为是阎罗魔王,叫人害怕。
    她并不畏惧他身上所谓的杀伐冤狱的怖惧黑暗气息。
    却也是因为他眼睛里的关切而有了一种格外不舒服的感觉。
    那双眼睛太让她熟悉。
    可他脸上却又是陌生极了。
    “怎么?是我的脸吓到了娘子?”
    那人没有走,却还是叫她说话。
    金妍起身来,又差点摔了一跤,对方隔着衣袖扶住了她,见她站稳,又松开。
    “是在开什么玩笑?郎君芝兰玉树,风流仪态,怎么吓到?”
    金妍略有些感激的看着他站在那里。
    “芝兰玉树,风流仪态。呵,你不知我从前都戴着面具?”
    金妍见他抚摸了自己的脸,冷笑了声。
    戴着面具?
    金妍脑海里忽然想起了那样一个画面。
    她出嫁那日,偷偷窥视了一眼外面,见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
    那男子的眼神里似乎透露出一种深邃。
    她如今再看,浑身出了身冷汗。
    却仍旧勉力维持道:“如今风姿,竟戴面具,着实可惜。”
    那人忽然拉住了她的手,有些唐突的将她的脸放到了自己的脸上,
    金妍的手猛地缩着却没有缩了回来,再而后便摸上了他的脸,那表面光滑的肌肤下面却是凹凸不平的硌手的纹路,仿佛是伤疤。
    “我曾毁了容。”
    “我曾上过战场。”
    “我曾丑陋如鬼。”
    “故,凡事不该看表面,可惜,其实也死不足惜。”
    余跃松了手。
    “如今娘子一昧忍让,却也被步步紧逼,总是如此,自当落入不好的境地。娘子须知,旁人种种谋划,都是为了你,如今再看娘子,自己胃疾复发而不肯让人照顾,独自隐忍,岂为善事。”
    金妍被他这样一说,顿时眼眸蒙雾气,而后余跃道。
    “娘子体弱,不该在此处受寒。”
    余跃伸手拽下了自己的斗篷,为她披了上。
    而后说。
    “先送你回苑休息。”
    金妍不敢多话,她从未见过这样强势的郎君。
    金妍道:“好。”
    余跃送她回去,看着她这样清瘦,忽然想起了,那一年送她出嫁。
    似乎也是大病了一场。
    终归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吧,一场孽缘,毁了俩个娘子。
    如今她嫁的良人,旁人有羡慕的,可自然也该有人觉得不妥的。
    只因为她在大家族里生活,也很艰难吧。
    至少比当时嫁给自己好,夫婿无情,公婆凶狠,祖母苛待,那样的娘子如何活得下来?
    他也没能想到的是,当时战场之上,簇拥过来的士兵千千万,唯独他跳下山崖,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刹那,他恨的是自己,念的是她。
    她是最委屈的人,从前自己只以为玉婉最重要,却没想到自己不该有的爱情伤了金妍。
    刚刚的举动有些失格了,他不该那样对她。
    可瞧见她自怨自艾的坐在那里,就像是曾几何时见到的玉婉,每每母亲的训斥,祖母的苛责,她也只能月下垂泪。
    明明该是最好的肆意活着的娘子,却偏偏不能够尽兴而活。
    他沉默,她沉默。
    俩俩无言,便送了她到了云芝苑。
    门口尚无人看守,她解下了披风,放到他怀里。
    “多谢余跃大人慷慨解言。妇人谨记在心。”
    她如同少女时一样跑了进去,关了院门。
    他抱着那披风转身离去,毫不留情,可心底被什么浮起了涟漪。
    她看起来不像是有了个女儿的妇人。
    她纤细到让人痛心的地步。
    他转身到了园子,正巧见到了刚才离去的许今言去而复返。
    身边是时大郎君时间,时二郎君时原,王家王宁知同白家那小郎君。
    “大郎君,方才太孙殿下命我相请。说是前头宴会该露上一面。”
    时间面色严谨的点了点头,拱手。“多谢余大人。”
    余跃站在那,许今言也拱手作揖。
    “见过大人。”
    余跃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可转瞬间什么也没做,只和众人一同准备去前面的宴会了。
    再说金妍回了屋子,她心头是波澜起伏。
    难言的是她所见到的陌生人,却偏偏曾见过自己出阁时候的模样,难说的是她为何乍见陌生人,便一见如故,只觉得相识许久。
    丫鬟萍儿来到这,“方才给娘子找披风,可找了半天,没瞧见素色的,一时耽搁来了,望娘子不要见怪。”
    金妍心事重重,上了床榻。
    “却是无妨,我要歇息了。”
    萍儿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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