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翻车后孟婆火了[美食]》第47章 第47章 第九世

    “孟婆!”
    白兰地听出她话里的决绝,立马打断,意识到自己话又重了,无奈又着急的解释,“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我又什么时候嫌你麻烦了,你……”
    孟婆知道,这种时候阳间人说的话都是骗人的,都是为了稳住她,等她缓过来,大家还是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这些话她不能听,听了还怎么跟他绝交啊?
    极力漠视这些话带来的诱*惑,孟婆掏出钥匙转身开门,可急中生乱,钥匙怎么也对不准锁眼,她急得都想穿墙进去了,感觉到大白拉她胳膊,她也顾不上什么会不会暴露身份了,直接用移物术插好钥匙,拧开门锁,然后溜进去了。
    像个匆忙逃走的小偷,整个过程一眼都没再看他。
    一切发生得太快,白兰地想叫住她,张了张口却半个音都没发出来,他懊恼的叹气,余光注意到一个反光的金属片,低头——
    白兰地:……
    如果不是孟婆进门忘拔钥匙,他想,他内疚的情绪还能发酵得再深一点。
    他顺势要打开门直接进去,手指都碰到钥匙了,突然改变主意——现在孟婆应该不太想见他吧?他就这么进去不会弄巧成拙吧?关键孟婆一个独居小姑娘,他直接来门进去好像也不太合适。
    想到这,他拔了孟婆门上的钥匙,揣进自己口袋里,不轻不重的叩了几下门,没道歉,也没提刚才的事。
    “洗完澡记得过来吃丸子,你白姨还让我给你带了蜂蜜柚子茶,不过来可没你的。”
    白兰地回家时还转头看了一眼,对门果然没开,孟婆想的不多,气性还不小,这次……难哄啊。
    他说的话,孟婆都听见了,可那又能改变什么呢?
    她湿着身子坐在床上发呆,墙角的女鬼突然现身,“这不是你隔壁那个小帅哥吗?请你吃饭你都不过去?”
    “你都死了,你懂什么!”孟婆托着腮瞥了她一眼。
    女鬼现了全身,从盆里出来,身影明显比之前清楚多了,“阴差大人,我承认自己活得是不如你久,可我才刚死没多久,阳间的事我还是行家,有什么事你不如跟我说说?”
    孟婆觉得绝交这种事很丢人,又瞪了她一眼,还是没说话。
    女鬼可不会见好就收,“既然不说,那我就猜猜吧,你们俩好了?”
    “你才跟他好……不对,你这种多嘴的小鬼才配不上他。”
    大白很好,是她不好。
    “哦,看来不是情侣,那就是单相思……”女鬼打量着她的脸色,“哦,又猜错了,那就是蓝颜红颜了,还挺时髦,那我就再猜猜,你们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不跟他吃饭也想维护他,这是……吵架了?”
    孟婆被女鬼言重,但又不想承认女鬼很厉害,撇着嘴,“多管闲事。”
    女鬼‘咯咯’笑了两声,“我当什么事呢,朋友之间哪有不吵架不拌嘴的?就算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姐妹还能打起来呢,更何况是半路交的朋友?阴差大人,阳间不比地府,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几十年不说话,阳间人哪有那么多时间?怨家宜解不宜结,人家都给你台阶了,你就顺着下了吧,再拿乔可矫情了,没有什么事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孟婆让她一通大道理说得脑袋嗡嗡乱响,恼羞成怒道,“你,你是不是想早点投胎了!”
    “阴差大人喜怒,等你帮我了解尘缘,我立马滚去投胎。”
    话音未落,女鬼化作一道鬼影消失在她栖身的盆里。
    孟婆郁闷,她跟一个女鬼置什么气?
    什么怨家宜解不宜结?什么顺台阶下来?什么拿乔?什么交情?虽然都有那么点道理吧,可女鬼刚才早干嘛去了,现在大白肯定回去了,她再巴巴的主动过去,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吗?
    烦死了。
    阿嚏——
    打完喷嚏,孟婆浑身又是一个寒噤。
    不行,得先洗澡,一会该感冒了。
    彼时,江霁月还在公司加班,却总是心不在焉的。
    何言正跟他确定明□□程,察觉他失神,遂提醒,“总裁?总裁……你是不是累了?我先送你回去?”
    江霁月疲惫的摇摇头,“我一会自己回去,你下班吧。”
    “是。”
    “哦,对了,你找人化验一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有毒无毒、什么成分,我都要知道。”
    江霁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瓶,如果孟婆还在的话,一眼就能认出这东西是她给的。
    “这是……”
    “周女英刚才拿来的,说能缓解我身上的疼痛。”
    他神色复杂的盯着这东西,不能说不信,也算不上相信,奇怪的是他听周女英说完那些玄乎其玄的话后,心里竟没有丝毫震惊,好像一切本就该这样,又或者说,他跟周女英才是同一类人?
    可他很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出现过断层,记事起的每一件事都依稀有些印象,江家更是有他从小到大的照片,所以,如果他跟周女英曾是好朋友,他怎么会想不起来?
    还有那根结了缘的红线,又该怎么解释呢?
    思绪就像一团乱糟糟的麻线,找不到头,也看不见尾,他觉得自己就深陷在这团迷雾中。
    何言一喜,“那江总你的病不就有救了?”
    “这东西只能镇痛,不能治病。”
    一次一次在失望中得到希望,又在希望中看到失望的生活已经磨平了他所有的期待。
    不抱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可周小姐既然有镇痛的办法,说不定就……不对,周小姐怎么知道总裁你身上的病?要不要我再仔细查查她的底细?”何言后知后觉感到后怕。
    “不用了,但凡能查出来的,上次就查到了,你只让人化验这瓶东西就行了。”
    何言离开后,江霁月一直工作到深夜才回家,打开灯,宽大的客厅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就空荡荡的,似乎走路都能踩出回音。
    公司发展到这个地步,钱对他来说只是个符号,无所谓多少,只是他习惯了用工作麻痹自己,麻痹疼痛带给他的恐惧和厌世,他只有把自己累得能沾床就睡着,晚上才不会动不动就疼醒,起码没什么力气疼了。
    而且,他至少得在自己再也无法工作前,为公司多筹谋至少五年。
    疲惫中,他闭上眼沉沉的睡过去了。
    早上七点半,何言准时在楼下接他,注意到何言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并未多说什么——他知道何言想一直在他手下工作,可惜他命不长,九尾集团是家族企业,不存在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不在了还会有别人接任这个职务,可不管下一任总裁是谁,何言总裁助理的身份是十拿九稳。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并不觉得自己或是公司亏待何言。
    “对了江总,三佛山的施工队今天重新开工,你过去一趟吗?”
    “嗯,十点跟杨总见完面直接过去,十点二十的会议推迟到下午。”他在后座闭目养神,惬意的想:昨晚睡了一夜好觉,赚了。
    “总裁,到了。”
    江霁月缓缓睁开眼,刚要下车,却发现这不是公司,是三佛山山脚!
    “我不是说十点后再……”
    等他转头,车上哪里还有何言的影子?那刚才是谁在跟他说话?何言又去哪了?
    想到三佛山频繁传出的鬼怪之说,他心里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管怎么说,他决定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下车绕到驾驶座,却怎么也打不开车门,再看四周竟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低头时,车也不在了,他遥望着三佛山上的三座山头,渐渐开始头晕目眩,耳边忽远忽近的嗡鸣声让他觉得恶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真的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
    头疼欲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一阵剧痛后,他的意识也跟着模糊了,等他再次睁开眼,俨然已经不在三佛山,似乎是在哪个大学的阶梯教室,台下坐满学生,大家聚精会神的盯着讲台上带着眼镜的小老头。
    那个小老头约么六十多岁,模样有点眼熟,江霁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说话不紧不慢的,颇有种儒雅淡泊的感觉,站在台上意气风发的给学生讲《长恨歌》中,玄宗和贵妃的凄美爱情,学生听得动容,有些眼睛都红了,那个小老头明明笑眯眯的,江霁月却总觉得他是孤独寂寞的,尤其说到赐死杨贵妃后的唐玄宗,就像在说他自己。
    小老头讲完,长舒了一口气,惯常问了句,“谁还有问题?”
    台下一个学生举手,在他示意下起身,“教授,玄宗因为杨贵妃才荒废朝政、支出无度,教授刚才对她的评价是否过高了?”
    小老头点头示意他坐下,微笑回答,“江山是他李家的,皇帝也是他唐玄宗的,杨贵妃,何罪之有啊?”
    嘈杂的讨论声后,台下慢慢开始有人点头附和。
    他接着说,“孩子们,今天,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堂课了,我老了,教不动了,下学期开学,会有新教授过来,听说是位老权威,你们跟着他好好学,我走了。”
    小老头在一声声‘教授’中不紧不慢的离开,江霁月眼看着几个学生从他身体中间穿过去,去送那个小老头,惊异之余,他还听到有人数落刚才那个提问的学生。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听说教授的爱人很早就去世了,别看他整天笑呵呵的,能不难受吗?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儿子女儿养大,后来也都没了,据说,三个人是同一天忌日,好像就是今天啊……”
    后面,他们又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模糊的视线恢复清明后,他又换了一个地方,好像是个居民楼。
    那个小老头已经换了套衬衫西装,领口系了一朵红色的蝴蝶结,坐在餐桌旁,桌上摆着家常的四菜一汤,对面,是一个女人的黑白照片,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看不清照片上的五官,照片后面的椅子上,放了一大束红玫瑰,另外两边,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照片。
    看起来,像是一家四口的晚餐。
    只是,桌上的菜只有一个人能吃了。
    小老头这会的笑容比之前真诚多了,“老周,十年了,你走了十年了,临走前你让我把孩子们拉扯大,结果……我还是把他们都丢给你照顾了,现在你们在那边早就团聚了吧?丢下我一个孤家寡人,这不是罚我吗?我也罚了自己这么多年,罚不动了,就跟学校辞职,打算专心陪你了。”
    “怎么?你不信啊?不信就对了,我其实是得了癌,好不了了,老了老了也害怕跟医院那些铁玩意儿打交道,还想走的体面一点,就没住院,不然我这头发可就全没咯,你哪还能看上我?”
    “找你之前,我把咱们家的钱,还有这套房,全捐出去了,临老了才积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管点用,让我找着你,老周啊,你就是照顾人的命,我明知道去了给你添麻烦,可我还是想去啊……”
    小老头摘下眼镜抹了把泪,又哭又笑看着对面的照片敬酒。
    恍惚间,江霁月竟然看清了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那不是……那不是周女英吗?
    再看这个小老头……
    怪不得,怪不得他觉得眼熟,这分明是几十年后的他啊!
    他如遭雷劈,呆立在那间并不宽敞却很温馨的客厅里,头又开始疼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额头都渗出冷汗。
    而那小老头像是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就着水猛灌下去。
    那一刹那,江霁月的脑袋疼得几欲飙出泪来,他声嘶力竭的制止——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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