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鸡起床,天色尚处黑暗。
诸葛琉璃为杨霜换上朝服,看着他一脸惺忪,问道:“殿下没睡好吗?”
杨霜应道:“起这么早,当然没睡好。天气越来越冷了,幸好不用天天上朝。”
“殿下以前从不抱怨,每天都早早起来,如今不做太子了,人也变懒了。”诸葛琉璃打趣道。
杨霜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不是我变懒了,是娘子太诱人。如果不是昨晚太操劳,今早怎能起不了?”
诸葛琉璃顿时害羞,嘟囔道:”是殿下没个正型,还怪臣妾了。”
“哈哈...”杨霜被她的娇羞模样逗笑,觉得人生得此良妻,夫复何求?
简单吃了些东西,杨霜乘坐马车入宫。
来到宫城前下车,只见承天门前聚集了不少官员,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环顾一周,杨霜看到了几位兄弟。
杨勇和杨广走了过来,抱拳道:“大哥。”
至于杨俊、杨谅等人,则远远地拱手行礼。
杨霜点头回礼,然后故作好奇问道:“陛下命我们上朝,所为何事?”
杨勇和杨广都皱眉摇头。
按照大隋的官制,皇子开府后会被安排重要职务,比如某州刺史,或者节度使等等,并无封地,但有一定的实权。
像杨勇是恒州刺史,杨勇领着河东节度使,其他皇子也诸如此。
只不过,他们虽有官职在身,但都待在京都,挂着官职,由佐官具体处理公务。
杨霜现在被降为明王,按照惯制,他也得担任重要官职,为陛下分忧,不过现在是太子空缺的阶段,杨霜不着急,陛下不着急,其他人更不关心。
“莫非和立太子有关?”杨霜故意问道。
杨勇和杨广立即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热切,并觉得极有可能。
这段时间,朝廷上的文武百官都在上书,让陛下早早决断,确立新太子稳定朝堂,但陛下迟迟不决,让人猜不透陛下的想法。
除了杨霜以外,其他六位皇子杨勇、杨广、杨俊、杨秀、杨谅、杨超都处于同一起跑线,谁能拿下东宫之位,文武百官也心里没谱。
杨霜察觉到两人的热切,便随意道:“太子之位也该早立,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只是你们六人,父皇会选谁呢?”
“只希望不管选谁,都不要破坏弟兄们的情意。”
“你们说对不对啊?”
只听杨霜碎碎叨叨,一副语重心长。
杨勇和杨广沉默点头,无形间,一股隔阂产生。
随着城楼鼓声响起,承天门打开,有内官来维持秩序,御史监督,文武百官左右排好方阵,鱼贯进入宫城。
作为皇子,自然站在最前面,而身为大皇子的杨霜居于左侧第一位置,身后就是中书令翰墨桥等议事堂的重臣。
文武百官井然有序的进入太极殿,等待片刻,皇帝杨简临朝,早朝正式开始。
官员开始上奏一些国家大事,由陛下决断。
杨霜起初还很恭敬,目不斜视,时间一长就倍感无聊,索性分析分析满朝文武的阵营。
首先是议事堂。
这是皇帝选拔三高官官组建的大隋朝最高级别的议事机构,里面都是当朝重臣,主要官员包括中书令翰墨桥、门下侍中张雪秋、门下侍郎左北斗、尚书令月夕山、礼部尚书兼参知政事周泽林。
这五人具有宰相之权,所以他们五人对新太子的选定具有较大影响,肯定会影响陛下的决断。
只不过现在看来,这五人作壁上观,没有任何明确支持哪位太子。杨霜因为明国公的关系,和门下侍郎关系不错。但其他四人交集较浅。
除了他们,再往下就是各卫的大将军,他们手握兵权,也有很强的话语权。以前的杨霜太老实,不敢接触武官,所以十六卫大将军中,竟然没有一个心腹。
再往下,就是六部、御史台、大理寺以及太常寺、光禄寺等九卿,以及各部官衙长官。
梳理了一遍后,杨霜悲哀地发现,他当初能做太子,只是因为他是嫡长子,是生的早,生得好。
如果是公平竞争,凭他的人脉关系,很难夺下太子之位。
甚至于,杨霜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其他皇子到底拉拢了哪些人。
所以想要重新做上太子之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杨霜还需要慢慢谋划。虽说取悦陛下才是关键,但百丈高楼需要强大的地基,文武大臣便是依仗。
就在杨霜心神起伏时,早朝议事进行到了尾声,而杨简终于把话题扯到了几位皇子上。
只听杨简说道:“诸位爱卿,几位皇子,朕这段时间倍感辛劳,可能是老了,空有雄心张志,却有心无力。前些年,因为天灾地祸,让大隋的国力虚弱了许久,这二三年来,国家才开始繁华,国家稳定,百姓得以安康。所以大隋的天下,需要诸位爱卿和皇子,一同替朕分担。”
顿了顿,杨简的目光锁定在了七位皇子身上,郑重道:“你们七人都已经开府,身为皇子,更该为大隋朝的昌盛而奋斗,而不是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想着如何坐上东宫之位。”
“这段时间,很多爱卿都上书朕,希望朕为了国运稳固,早立太子。为何朕迟迟没有行动?是因为在朕看来,你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有能力坐稳东宫。”
“但国不可一日无储君,所以东宫之位不能久拖,这样吧,朕给你们安排个差事,让朕看看你们的能力。”
文武官员闻之,面面相觑。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几位皇子也很诧异。
秦王杨俊率先出列,恭敬道:“父皇,儿臣必当鞠躬尽瘁,完成父皇安排的差事!”
“儿臣附议!”越王杨秀和汉王杨谅毫不示弱。
杨勇、杨广和年纪最小的杨超也连忙出列。
杨简点了点头,目光却看向了老老实实站着的杨霜,冷不丁问道:“明王,朕说的你们,也包括了你,你在打瞌睡吗?”
杨霜老老实实出列,道:“回禀父皇,儿臣德行欠缺,恐怕办不好父皇安排的差事。”
“你的机会和他们一样,既然知道自己德行欠缺,亲近了小人,那更该努力。”杨简喝道。
杨霜要的就是他这句话,所以回道:“儿臣明白。”
杨简点了点头,随即说出了他的安排:“如今国库空虚,朕给你们安排的差事,就是通过你们的手段,为国库带来可观的收入。当然了,有什么好主意,涉及到什么层面,都可以上书议事堂,只要是好计划,朕会特批。时间暂定为半年吧,明年春暖花开的初夏之际,朕希望看到你们的成果。”
“今日早朝就到这里,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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