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雪白且细腻的食盐,皇帝杨简立即端正的坐姿,惊讶道:“这是细盐?”
“回禀父皇,的确是细盐。”杨霜老老实实回答。
杨简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细盐上,他用手指捻起一些,然后放在了嘴里品尝。
只见他的神色惊讶,惊喜道:“这细盐不仅仅是细腻,而且口感少了苦涩,你从哪里弄来的?“
当今天下的百姓都食用粗盐,就算是皇帝,也是食用粗盐,只不过是进贡的井盐,比之海盐要好,在经过过滤,去除了一些杂质,最后进行研磨,所以看起来是细盐,但味道远不如杨霜制作的。
粗盐的危害不用过多赘述,文武百官和世家大户有的是钱,但也得食用粗盐,有再多的钱也没用,因为没有细盐。
而一旦掌握了细盐的制作方法,便握住了发财致富的本领,这也是皇帝杨简惊喜的原因。
杨简做皇帝十八年来,前十四年不是在收拾烂摊子,就是对抗天灾,以至于国库单薄。又碰到几个皇子开府,让他的内帑也干巴巴的。
纵观前世的皇帝,为钱发愁的皇帝还少吗?
杨简有大志向,想着开疆拓土,但一问户部国库空虚,他就蔫了。
面对陛下的询问,杨霜便道:“儿臣之所以回京晚了,就是为了追查细盐的来历。没想到惹了父皇大怒,儿臣该死,还请父皇惩罚。”
杨简立即露出无奈神色,便挥挥手道:“惩罚就算了,说出细盐的来历,便算将功补过。”
“不行!父皇一言九鼎,还请责罚儿臣。儿臣犯了错,绝不会找借口辩护,所以关于细盐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杨霜珍重道。
说完,杨霜偷偷乜了一眼陛下,瞧见他气息沉重,想来内心窝着火吧。
没错,杨简窝着火,很想给杨霜一鞭子,这厮有些过分了,故意装傻充愣是吧。
眼看着杨简要发怒,杨霜立即见好就收,万一挤兑的太猛,真的逼急了陛下,那就轮到自己郁闷了。
“父皇,儿臣倍感荣幸。儿臣明白父皇是疼惜儿臣的,虽然言语批评,其实不忍心责罚儿臣,父皇是刀子嘴豆腐心,如果儿臣还执意求罚,岂能对得起父皇的拳拳爱护?”杨霜激动道。
杨简嗯了一声,心中的火气降了下来。
杨霜这才把话题扯到细盐上面:“父皇,这细盐是儿臣从一位云游道士手中换来的,用了足足一百两银子。这名道士掌握了炼制细盐的办法,儿臣想用银子和他交换,但被他拒绝了。而且这个道人武艺高强,儿臣的护卫韩擒虎都不是他的对手。”
“哦?是吗?竟然有这样的道士,他叫什么名字?”杨简越加好奇,连忙追问。
此时的杨霜心中暗笑,他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布局,所以他需要伪造一个道士,找谁好呢?
尹志平?
丘处机?
突然,杨霜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个名人,便说道:“回禀父皇,这名道士名叫袁天罡!”
大隋朝的名士中并没有袁天罡此人,所以杨简也未听说过的。
“朕从未耳闻此人,既然他武艺高强,还精通细盐之法,那就是对大隋有益之人。明王,朕将此任务交给你,务必找到此人。”杨简吩咐道。
杨简拱手领旨:“儿臣领旨。”
今天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杨霜掌握着细盐的制作办法,而盐铁都是朝廷把控的,杨霜贵为王爵,也不可能售卖独占利润,所以他需要利用陛下,占到足够多的好处。
而如果直接把细盐提纯之法拿出来,陛下会轻视杨霜的功劳。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必须让杨简心里痒痒,让他看到杨霜的努力,然后进一步设计,才会让杨霜分一杯羹。
所以今日拿细盐说事,即开了个头,也能解决回京迟的破事。
就在杨霜准备告退时,杨简命人撤下晚膳,突然问道:“明王,陪朕下盘棋吧。”
杨霜应道,便陪他手谈一局。
两人以前就手谈过,不过杨霜每次都输,倒不是他故意认输而是他为人老实,棋路也老实。棋场如战场,太老实死的自然快。
但这次不同了,杨霜不是曾经的杨霜。
如今的杨霜一改棋路,阴险狡诈,故意示弱,然后诱骗陛下的大龙,随后拦腰斩断。
棋局进行没多久,杨简就快要输了。
“扫兴。”杨简气得把黑子扔掉,没了兴趣。
杨霜看出了陛下有烦心事,以前每次他有烦心事,都会在棋盘上虐一虐自己,这次也让他尝到了被虐的代价,果然是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父皇有心事?”杨霜便问道。
杨简点了点头,示意了杜安康,他迅速取来一厚叠折子。
“这些奏章都是文武大臣递上来的,希望朕册立太子。要不你给朕一些建议,你觉得朕该立谁为太子呢?”杨简笑眯眯问道。
杨霜很想骂他一句,这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揭开自己这个被废掉太子之位的伤心人的伤疤,可惜他失策了。
所以杨霜平静道:“父皇,册立太子乃是父皇圣心独裁,儿臣不敢乱说。”
“没事,朕恕你无罪,说吧。”杨简似乎来了兴趣,连忙问道。
杨霜便没有推辞,而是说道:“父皇,儿臣觉得太子之位非常重要,有稳定国运根基的作用,迟迟不立,时间一长,文武大臣和各位皇子都会蠢蠢欲动,会让本来清明的朝局变得混乱,这也是国不可一日无储君的原因。但太子不仅仅是稳定国运那么简单,他还得有大智慧和能力,能为父皇分忧。儿臣现在不是太子,所以回头看看自己的表现,倍感失望。没有为父皇分忧劫难,没有为大隋做出重要贡献。天下间还有那么多冤假错案,还有那么多贪官污吏,还有那么多贪污受贿,还有那么多民不聊生,还有那么多天灾人祸,还有那么多好色之徒,还有...”
“停停停!你哪里来的那么多!”杨简一瞪眼,怒道。
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觉得杨霜不是在说自己差劲,而是在说皇帝差劲。
杨霜连忙解释道:“父皇息怒,儿臣绝对没有暗中指责父皇的意思。儿臣是想表达,既然要做太子,那就得替父皇分忧啊。”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杨简,他眼神闪烁,自语道:“此话有理,现在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朝廷政务稳定,那朕最担忧的事是什么呢?”
杨霜没有回答,他的提醒已经到位。
“父皇,时辰不早了,那儿臣告退了。”杨霜拱手道。
杨简点了点头。
谁知杨霜抬起来手,问道:“父皇,那儿臣买盐的钱,能不能还给儿臣?”
杨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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