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精品h文合集》第133部分阅读

    ……”
    “哼,”我气鼓鼓地嘟哝道:“如果不是大家乱填矿渣、乱扔垃圾,小池塘
    会变成这样么,三裤子,你忘了,过去的小池塘,多干净啊,多清凉啊,那水,
    清亮亮的,站在小池塘边,从水面上能看见池底的砂石啊!唉,”
    “是呀,是呀,那都是过去的事啦,还提他干什么啊!”
    “力哥,你看,”小铁蛋突然打断我的话,手指着小池塘西侧一栋鹤立鸡群
    的楼房道:“力哥,看见没,那是三舅新盖的楼房!”
    “哦,”我顺着铁蛋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小池塘西侧那条茂密的柳树林
    带,已呈光秃秃的一片,再也寻觅不到一棵柳树,而著名的水泊凉亭,也消失得
    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栋盛气凌人的、浮躁不堪的、贴着白森森瓷砖的楼
    房。
    “三叔,那是三叔的家啊!”望着崭新的楼房,我忘情地呼唤起来:“三
    叔,新三婶!……,水泊凉亭,”
    “力,”我一边轻声呼唤着,一边身不由已地往前驱动着汽车,身后的老姑
    突然提醒我道:“大侄,别,别呀,先别忙着去你三叔家呀,明天再说吧,你多
    少年也不回老家一趟,如今,终于回来了,应该先去看奶奶,才好啊!”
    “是啊,”妈妈表示赞同:“对,老菊子说得对,儿子,回故乡,别人都是
    次要的,你一定要去看奶奶啊,否则,奶奶会生气的!在故乡,奶奶的辈份可是
    最高的呀!”
    “力,把车往那条巷子里拐,”老姑拍了拍我的肩膀:“对,大侄,往那里
    拐,就是二姑家了,对,拐,拐,往里拐,力,奶奶正在二姑家等你吃饭呐!”
    汽车在羊肠般迂回弯转的小巷里七拐八绕,终于停靠在一栋古朴的,略显陈
    旧的、灰砖灰瓦的平房前,这便是二姑当年起早摸黑、省吃俭用、倾尽心血营造
    起来的家居,当提,新居落成时,那是何等的荣耀啊,令故乡的人们赞叹不已。
    而如今,却活像个年迈色衰的半老徐娘,羞愧难当地挤塞在新建成的、色彩纷呈
    的宅居群中。
    “哎哟,到家了!”二姑父扎着小围裙,热情扬溢地迎出屋门:“小力子,
    哈,快请进屋!”我与二姑父正欲走进房门,突然,一个可爱的、面庞与我极为
    相像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冲出屋门,直奔三裤子的轿车而去,手扒着车门,真
    诚地央求着三裤子:“三哥,让我玩一会吧!”
    “啥,”铁蛋以兄长的口吻训斥道:“呶,别瞎闹,这么好的车,好几十万
    块的东西,是玩的么,去,去,弄坏了,你赔得起么!”
    “那,”男孩可怜巴巴地抚摸着方向盘:“让我摸摸,不让玩,让我摸摸还
    不行么!”
    “小石头!”老姑厉声喝道:“小石头,听话,过来!”
    “啊——,”听到老姑的喝斥声,我的脑袋轰地一下嗡嗡乱叫起来,双眼直
    勾勾地凝视着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方向盘的男孩:怎么,他,就是我与老姑爱情的
    结晶,我的儿子——小石头!
    “哎,老姨,什么事呀!”小石头失望地松开方向盘,怏怏地走向老姑,看
    得出来,我的儿子小石头,非常惧怕老姑,可是,让我哭笑不得的是,他竟然称
    老姑谓:老姨!唉,亲生儿子不能唤自己的生母为:妈妈!世上,还能有什么事
    情比这更折磨人呐?
    “力哥,快进屋哇!瞅啥呐?”见我呆呆地盯视着小石头,不知其中缘由的
    铁蛋催促我道:“怎么,你不认识他呀,他是我的弟弟,小石头,石头!”铁蛋
    生硬地推了小石头一把:“力哥,他是力哥,快叫办哥,笨——蛋!”
    “力——哥!”小石头胆怯地望着我,在铁蛋的推搡之下,怔怔地唤道:
    “力——哥,”
    “石——头,”望着我与老姑那不伦的爱情的结晶——小石头,我顿然心乱
    如麻。
    “力,……”老姑手拉着小石头,表情极为复杂地垂下头去:“不要激动,
    他,他,”
    我完全明白老姑的意思!唉,这,这是哪跟哪啊,自己的儿子却不能相认,
    如今,眼瞅着他一天天地长大成|人,却荒唐致极地唤我谓:力哥!
    “石——头,”我伸出手去,哆哆嗦嗦地抓挠着小石头油亮的黑发以及结
    实、健康、红扑扑的脸蛋,一时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身后的妈妈,机灵地拽
    扯着我:“儿子,快进屋吧!”
    “是呀,”已经迈过门槛的二姑父,重新返回来,努力打破这令所有知情人
    都倍觉难堪和无限感伤的局面:“小力子,快进屋吧,”
    “进——屋——去!”老姑不让我激动,她自己却无法控制地涌出一滴泪水
    来,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老姑悄悄地推搡着我:“大侄,进屋,快进屋!”
    我刚刚迈进屋门,一个年龄与铁蛋相仿,中等身材,体态健壮、腰身圆浑、
    皮色稍显微黄的女孩子,正操着沾满油渍的小手切菜,见我走出屋来,悄悄地抬
    起头来,羞达达地瞅了瞅我。二姑父手指着女孩正欲开口介绍,二姑慢慢悠悠迎
    候过来,亲切地拉住我的手:“力啊,想姑姑么?”
    “想,二——姑,”我诚慌诚恐地站在二姑的面前,那份谦卑,那份恭敬,
    活脱脱一个无比听话的孩子,绵羊般地站立在慈母的面前。
    “长得有点黑了!”二姑轻抚着我的面庞:“是不是在南方晒的啊,听说南
    方的太阳,可毒了!”
    “小力子,”二姑父扯了扯我的衣襟,指着切菜的女孩,迫不急待地对我介
    绍道:“她,是铁蛋的对象!”
    “哦!”我转过脸去,冲着女孩淡然一笑:“你——好!”
    “好,好!”女孩放下菜刀,大大方方地叫起我哥哥来:“力——哥!你也
    好呗,嘻嘻!”
    “哦,”二姑父骄傲地继续向我介绍道:“她是铁蛋在内蒙认识的,叫,
    叫,”
    “嘿嘿,”身后的儿子小石头突然打断二姑父的话:“力哥,她叫呼伦贝
    尔!”
    “啥?”我转过身去,惊讶地盯视着小石头:“呼伦贝尔?咋叫这么个名字
    啊?”
    “去,”女孩子闻言,姣好的面庞腾地绯红起来,抬起油渍渍的小手,佯装
    着欲抽打小石头的样子:“滚,远点扇着!”
    “嘿嘿,”二姑父爱怜地拽过小石头:“这个孩子啊,就这么顽皮,总是跟
    他嫂子开玩笑!”二姑父尤如亲生父亲般地爱抚着小石头,同时,又乐颠颠地向
    妈妈介绍着令他引为骄傲的女孩子:“嫂子,这是铁蛋的对象!”
    “噢——,”妈妈拉着让我直起鸡皮疙瘩的长音:“噢——,咂咂,”妈妈
    一边故作惊喜地、假惺惺地噢、噢着,一边仔细地端详着女孩子,近视眼镜后面
    那对突现的眼球,很不友善地盯视着女孩红晕泛起的面庞,直盯得女孩子难为情
    地低下头去:“舅母好!”
    “噢——,”妈妈咂了咂腥红的珠唇:“哦,长得好漂亮哦,好棒哦!”
    “嘻嘻,”小石头幸福地依在二姑父的怀里,同时,将脑袋瓜转向我,振振
    有词地继续说道:“力哥,她是蒙古族的,来自大草原,并且,她打麻将最臭,
    净乱打牌,牌抓到手里,也不看看这牌能不能点炮,啪地就抡出去,结果,咣,
    点炮了,力哥,你说,这不胡抡,是什么啊,所以,哥哥就,就,给叫她胡抡贝
    尔了!嘿嘿,”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冲着女孩问道:“哦,
    你家是呼伦贝尔大草原的么?”
    “不,”女孩子摇摇头:“不,力哥,我家不是呼伦贝尔草原的,我家是科
    尔沁草原的,”
    “哦!”我点点头:“知道了,哲里木盟!”
    “对,”女孩子扬起红灿灿的面庞,无比自豪地说道:“力哥,我家是哲里
    木盟科右中旗的,我家住在莫莫格,我是蒙古族,我叫仁花!”
    “嘿嘿,”我淡淡一笑:“莫莫格,呵呵,多么动听的名字啊,原来,是格
    格住的地方啊,那,一定是美丽、富饶的地方啊!”
    “那是当然喽,”听到我的话,仁花更加自豪起来:“对呀,力哥,你一点
    也没说错,听我们那里的老人们讲,以前,我们的家乡,真的住过格格呐!”
    “哟,什么格格哟,我咋没看见呐,有还珠格格漂亮么?”
    “去,”仁花不耐烦地撇了小石头一眼:“一边凉快去,没你的事!力
    哥,”仁花愈加兴奋起来,抓过一条毛巾,胡乱擦试一番小油手:“力哥,我们
    中旗,我们莫莫格,别提有多美啦、有多富啦,有一望无边的大甸子,那草长得
    才壮呐,才厚呐,到处都是成群成群的牛啊、羊啊,……”
    “哼,”小石头不屑地嘟哝道:“还有成群成群的蚊子呐,能把人活吃
    喽!”
    “滚,”仁花又冲着小石头,示威般地挥起小拳头,小石头咧了咧嘴,顽皮
    地吐着小舌头,仁花不再理睬他:“哟,哪里没有蚊子啊?嗯,”
    “是啊,科尔沁草原的确很美,”我表示赞同地应承着,仁花得意地望着
    我:“力哥,你去过科尔沁草原么?”
    “嗯,”我点点头:“去过,并且,那里还住着一位漂亮的格格!”
    “啊,”仁花惊讶不已地盯着我:“还有格格,在哪啊,我咋没看见呐?”
    “没看见!”我冲着仁花神秘地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谁?谁啊?”仁花茫然地盯视我道。
    我嘿嘿一笑:“你啊,你啊,就是你啊,来自科尔沁大草原的,美丽的仁花
    格格!”
    ……
    (一百三十四)
    “我妈呐!”老姑绕过我和妈妈,走到里间屋的房门处,手扶着门框,扫视
    一眼房间,突然转身问二姑道:“二姐,我妈呐?”
    “咱妈,”二姑急忙也转过身去,吱吱唔唔道:“咱妈,她,回家了!”
    “什么,”老姑不解地追问二姑道:“二姐,今天早晨不是定好了么,妈妈
    在你家,等小力子回来,一起吃饭么?”
    “嗯,是呀,”二姑红着面庞搪塞着:“她,她,嗨,老菊子啊,咱妈的脾
    气,你还不知道么,说来气,就来气,咱妈,跟我生气了,就气呼呼地回家了,
    谁劝,也不听!”
    “为什么,咱妈早晨还好好的,咋说生气就生气呐?”
    “嗨,她啊,”二姑似乎有些不便说出的隐讳:“为什么,菊子,你,去问
    咱妈好了!”
    “怎么,奶奶生气了!”我不再与仁花谈笑,转身问二姑道:“二姑,为什
    么,奶奶为什么生气呀?”
    “她,她,她,”二姑面露难色,依然不肯说出实情,或者是,根本无法说
    出实情,老姑叹了口气:“唉,这样吧,菜,不是做得差不多了么,咱们都端到
    妈妈那去吧,小力子来了,第一顿饭,咋地也得跟奶奶在一起吃啊!不然,咱妈
    就更生气喽!”
    “是啊,小石头,”二姑父推开怀中的小石头:“快,都别闹了,快,小石
    头,端菜去,把这些菜,都端到你姥姥家去!”
    “哎——,爹,”小石头欢快地跑向餐桌。
    我重新钻进汽车,艰难地绕回到奶奶家的院门前,一下汽车,我径直冲进奶
    奶家的院门,院子里空无一人,在宽阔的院落中央,非常显眼地停放着一辆解放
    牌大卡车,从那高高搭起的围栏上便可以断定,这车,是贩运大牲畜的。
    “奶——奶,”望着院落四周一排排的简易房屋,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不
    知奶奶此时此刻,应该在哪间屋子里:“奶——奶,”
    “嗯,”听到我的呼喊声,位于院落最北侧的房屋,简陋的木板门吱呀一声
    被人推开,一个头发苍白的老太太,蹒蹒跚跚地迈过木门槛:“嗯——呀,小力
    子,小力子回来啦!”
    “奶——奶,”望着苍老的奶奶,我心头一酸,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奶奶身
    旁,双手扶住奶奶老迈的身体。
    奶奶那昏花的老眼热切地凝视着我,衰老的脸颊上堆积着无数条深深的皱
    纹,好似一道道刀割的年轮,默默无语地记载着奶奶八十多个春夏秋冬的沧桑历
    程;奶奶激动不已地咧开干瘪的嘴唇,我立刻发现,奶奶满嘴的牙齿已经所剩无
    几,仅存的几颗牙齿,也东倒西歪地镶嵌在干瘪萎缩地牙床上,那可笑的样子,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滑落下来。
    奶奶那双混浊的、昏花的,但却无比慈祥的眼睛充满爱怜地、久久地望着
    我:“大——孙——子,长得好高呀,好壮啊,咂咂,就是,皮肤有些黑了!”
    “奶奶,”兴奋之余,一股焦糊的油脂味从奶奶的身后呼呼袭来,毫不客气
    地灌进我的鼻孔里,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味啊,好呛人啊!”
    “哦,”奶奶闻言,回过手去欲推上房门,我顺着奶奶的手臂往里一瞧,在
    漆黑的屋子里,一口大铁锅正升腾着呛人的油脂味:“奶奶,你这是干么呐?”
    “哦,”奶奶哆哆地拽住我的手臂:“大孙子,走,快跟奶奶进屋吧!嗳,
    刚才,我从你二姑那里回来,顺道又去你三叔那转了转,嗨,这个三冤家啊,快
    五十的人啦,还是不会过日子,杀猪场上割下来的猪尾巴头,好端端的一块肉,
    就不要了,扔得满院子到处都是,我看着怪可惜的,就都拣了回来,炼成油,卖
    给南方来的打工仔们!”
    “哎呀,我的老奶奶啊,”听到奶奶的讲述,我顿时肃然起敬,多么可敬的
    老人家啊,她,不是没有钱花,可是,却与生俱来地过着勤俭的生活,连块人人
    都不放在眼里的猪尾巴头,也舍不得丢抛,并且居然能让其发挥作用:“奶奶,
    你,这是何苦呐!”
    “哼哼,”一提及三叔,奶奶便动了气,她边走边指着墙角处的瓷盆:“小
    力子,嗯,你瞅瞅吧,你那个三婶啊,更不是过日子的人,哝,这好好的米饭,
    白花花的,就倒掉了,正好,让我撞见了,气得我把她臭骂一顿,这个马蚤bi娘们
    啊,娘们家家的,有点空,不知道收拾收拾屋子,就知道打麻将,家里新盖的房
    子,弄得像个猪圈,唉,我咋摊上这些丧门陷哦!……”
    “哎哟,我五奶,”三裤子紧随其后走了过来,一边帮我搀扶着年迈的奶
    奶,一边认真地问奶奶道:“哟,这味啊,好呛人啊,我五奶,你的小油厂,又
    开业了?”
    “哟,远点煽着,混蛋小子,你,也不是块好饼,呶,”奶奶指着三裤子手
    中的香烟,训斥道:“哝,我听说,这烟,得好几十块钱一盒啊,驴bi小子,你
    一天到晚,咕嘟咕嘟地冒烟,一天下来,至少得两盒、三盒的啊!唉,驴bi小
    子,就是有钱,也不能这样造害啊?钱,容易挣么,钱,那是大风刮来的么?这
    几年,日子好过了点,吃上几顿饱饭,就把早头那穷日子,都忘了啊!”
    “五奶,嘿嘿,”三裤子冲我撇了撇嘴:“哥们,看到没,五奶,又开始给
    我上政治课啦,五奶,只要一看见我,就训我,”
    “训你,”奶奶吃力地抬起手臂,用干枯的手指点刮着三裤子油亮的脑门:
    “驴bi小子,你还是这么造害钱,我,还要掐你呐!”
    “哎哟,”三裤子仰起脸庞,尽力躲避着奶奶的手指,同时,调皮地笑道:
    “五奶啊,别掐我啊,咱俩得搞好关系啊,不然,我可要去工商局,举报你!”
    “哼,驴bi小子,你举报我老太太什么啊?”
    “五奶,我举报你,没有营业执照,私开炼油厂,偷税漏税!五奶,工商局
    的局长,是我二大爷,我让他,罚死你,嘿嘿!”
    “哈哈哈,”
    听到三裤子的话,所有人都禁不住地纵声大笑起来,宽阔而空旷的院落里,
    充满了祥和的气氛,大家谁也不愿再去问及奶奶为何与二姑动气的缘由。
    “嘻——嘻,”落院子的人,仁花笑得最为开怀,最为欢畅,那尖细的笑声
    尤为刺人耳鼓,奶奶见状,花白的弯眉紧紧地拧锁起来:“哼——,咂咂,这个
    疯丫头,”奶奶悄声冲我嘟哝着:“大孙子,你瞅瞅吧,瞅她那个张狂样,哪像
    个姑娘家啊!嗯?”
    “奶奶,”我不以为然地回答奶奶道:“奶奶,仁花姑娘,挺好的啊,开
    朗,爽快,心直口快!”
    “唉,大孙子,谁家的好姑娘,是这个样啊,人家好姑娘,哪有这么傻笑
    的,露着个大牙,让不让人家笑话啊!”
    “呶,”看见奶奶一脸不悦地盯着欢笑不止的仁花,二姑悄悄地推了推仁
    花:“仁花,别傻笑了,快进屋,把桌子放好,呶,快去!”
    “喂,喂,我说,我说,”二姑父则冲着三裤子摆着手:“三裤子,别跟你
    五奶瞎闹了,别开玩笑了,大家快进屋吧,菜都要凉喽,时间也不早了,赶快吃
    饭吧!”
    “力哥,你坐这里吧!”儿子小石头热情地、但却是比较胆怯地拍拍他身旁
    的椅子,我冲他充满慈地笑笑,然后,欣然坐到他的身旁,手臂轻拍着小石头的
    肩膀,小石头禁不住地轻声嚷嚷起来:“力哥,你,好有劲啊,力哥,你长得真
    膀啊,哇,这肌肉,可真硬啊!敲得我肩膀头,好疼啊!”
    “呵呵,”听到儿子的话,我停下手来,满含深情地望着儿子:“小石头,
    你长得也很结实啊!”
    “力哥,”小石头握住我的手掌:“咱们比比,看谁有劲啊!”
    “好哟,”
    于是,我侧转过身来,握住儿子小石头的手掌,爷俩屏住了气息,互不相让
    地较起劲来,结果,小石头很快便败下阵来:“哎哟,哎哟,力哥,你好有劲
    啊,我的胳臂,都让你瓣酸喽!”
    “怎么,不行吧,”我挥舞着大手掌,得意洋洋地望着儿子,身旁的铁蛋见
    状,则不服气地伸过手掌来:“力哥,你别欺侮小孩啊,来,咱们比划比划!”
    铁蛋正是血气方刚的金色年华,平日里,勤于劳作,浑身上下,有用不尽的
    气力,而我这个终日无所事事之人,哪里是劳动健将——小铁蛋的对手,几番较
    量,我频频败北:“不玩了,不玩了,瓣不过你,唉,完喽,”我的目光又不自
    觉地转向了小石头,深有感触地叹息起来:“唉,力哥不喽,力哥老喽!”
    “哎哟,”看到我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小石头,老姑急忙插言过来:“力,看
    你说得,你才多大岁数啊,力,你还很年轻,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啊!”
    “哼,”小铁蛋的脸上,依然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哼,力哥瞅着又高又
    壮的,可是,瓣腕子,较劲,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手下败将一个!”
    “呵呵,来,”瓣腕子输给了小铁蛋,我心有不甘,永远不服输的我,决定
    用酒精挽回失败者的窘态,我将一满杯白酒,推到铁蛋面前:“来,练练这个,
    敢不敢干一杯啊!”
    “不,不,”铁蛋推开酒杯,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力哥,这个,我可不行
    啊!不敢练!”
    “哈哈,完了吧,”我轻薄地撇了铁蛋一眼:“不行吧,哥们,这个,你还
    得练几年!”
    “我,”铁蛋继续晃着脑袋:“力哥,我这辈子,也不想练这个!”
    “笨蛋,”我似乎找回了失败的面子:“哪有大老爷们,不会喝酒的啊,铁
    蛋,来啊,练啊,……”
    “不,不,不练这玩意!”
    “嗨,铁蛋,怕啥啊!”餐桌对面开朗爽快的仁花呼地站起身来,一把抓过
    盛满白酒的玻璃杯:“不就是一杯白酒么,稀溜溜的,算个啥啊,铁蛋,跟他
    干,一个大老爷们,还能怕这个啊!”
    “呵呵,”我挑衅般地冲仁花道:“怎么,不服啊,不服,你来啊!”
    “哼,来就来,力哥,你看好!”说着,仁花红灿灿的脸蛋往上一扬,鼓溜
    溜的小嘴一张,咕噜一声,便将满满一杯白酒轻而易举地倾倒进肚子里,然后,
    欢畅淋漓地抹了抹嘴唇上的酒珠,将空酒倒置过来,炫耀般地说道:“怎么样,
    力哥,该你啦!”
    “哇——,”我惊讶万状地望着眼前这位酒量超人的蒙古族姑娘——仁花,
    握着酒杯的手掌,突突乱抖:“我的天啊,好大的酒量!厉害,厉害啊!女将,
    女将啊!”
    “嘻嘻,力哥,”仁花笑吟吟地催促着我:“瞅啥呐,你傻啦,快喝啊!”
    “喝,喝,”我举起酒杯:“喝,当然得喝了!”
    咕噜,在仁花笑嘻嘻的目光注视之下,我痛快淋漓地饮尽一杯白酒,然后,
    甫习学着仁花的样子,将酒杯倒置过来,正欲说点什么,仁花却夺过我的空酒
    杯:“力哥,刚才,我都忘了,力哥远道而来,兄弟媳妇,应该敬力哥一杯,才
    对劲啊!”说完,仁花小手一抬,瓶嘴冲着玻璃杯,咕噜噜地斟满一杯白酒,然
    后,很有礼节地捧送到我的面前:“力哥,这是兄弟媳妇的一点心意,请干了
    吧!”
    “哇,这,还干啊!”我茫然地望着酒杯,仁花嘿嘿一笑,将酒杯放在我的
    面前,然后,又给自己斟满一杯白酒:“力哥,兄弟媳妇先干喽!”
    咕——噜,仁花玉颈一挺,又将一杯白酒倾进肚子里,我终于被彻底震慑住
    了,呆呆地瞅着仁花,仁花又将空酒杯倒置过来:“力哥,该——你——啦!”
    “嗯,嗯,”在仁花咄咄目光逼视之下,我不得不端起酒杯:“是的,是该
    我啦,我——喝!我喝,我就这喝!”
    “小力子,”年迈的奶奶见状,抬起哆哆嗦嗦的手臂,不容分说地挡住我的
    白酒杯:“大孙子,别拧胜,你,喝不过人家蒙古人啊!”
    ……
    (一百三十五)
    “力,别喝了,走,老姑领你进屋休息、休息去!”那天停晚,我朦朦胧胧
    地记得,我不顾奶奶的极力阻挠,大概又不知天高地厚地跟豪放的蒙古族姑娘—
    仁花痛饮了数杯白酒,最后,被老姑连扯带拽地推进一间温馨的,却是无比熟悉
    的房间里。
    我晕晕懵懵地站在洁净的地板上,充血的醉眼无神地凝视着那似乎在哪里看
    到过的组合衣柜、电视、音响,以及叫不出名字来的各色花草,还有那色彩纷呈
    的大鱼缸,哦,对了,当然还有一张更为熟识的席梦思床铺。
    “力,过来呀,坐到这里来,呶,”老姑情深意绵地挽着我的手臂,我则迈
    着尤如灌铅的脚掌,东摇西晃地走向让我心驰神往、想入非非的床铺:“老姑,
    这是哪啊,是二姑家么,这是怎么搞的,我,怎么又回到二姑家了!”
    “不,力,”老姑将她那柔软的胸脯,紧紧地贴靠在我火焰狂喷的身体上,
    我深深地喘息起来,透过高度酒精浓烈异常的气味,我又无比幸福地嗅闻到老姑
    那清醇的、甘甜如蜜的体味,啊——,我深喘一下,拉住老姑的小手。
    老姑则抓过一条洁白的毛巾,轻轻地擦试着我热汗淋淋的面庞:“大侄,你
    喝醉了,啥也不知道了,这是老姑的家!力,你现在是在老姑家里啊!不,大
    侄,老姑的家,也是你的家啊,所以,你现在是在自己的家里啊!”
    “老姑的家?自己的家?”我依然不肯相信,红肿的醉眼充满迷惑地环顾着
    房间:“可是,这里,怎么跟二姑家一模一样啊,老姑,你看,这家俱,这陈
    设,都跟二姑家一模一样,甚至这枕巾的颜色,”我大大咧咧地抓起床铺上的枕
    巾,放到醉眼之下,仔细地分辩着:“这枕巾,也与二姑家的枕巾,毫无二致
    啊,这是怎么回事?嗯?”
    “力,”老姑拽过枕巾,重新铺在枕头上:“大侄啊,你咋忘了,老姑有一
    个习惯,那就是,什么都摩仿二姐,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只要二
    姐做什么,我也做什么,二姐有什么,我也要有什么,你看,”老姑指指自己的
    衬衣:“这衣服,不是也跟二姐的,一样么,这是我们前几天逛商场时,二姐相
    中了,买了一件,我也就跟着也买了一件!嘻嘻,”
    “哦,可是,”望着床头上并排摆放着的一对香气喷喷的枕头,我若有所思
    地嘀咕道:“可是,老姑,你只有一个人睡觉,床上却为什么摆着两只枕头
    啊?”
    “力,咦——,”此话一出,老姑不听而已,一听此话,老姑清秀的面颊顿
    然红胀起来,同时,娇巧可爱的小鼻子可笑地一扭,突然让我无比伤心地呜咽起
    来,继尔,一头扑到我的肩膀上:“力,那个枕头,是姑姑特意为你准备的,
    唉,多少年了,它,你的枕头,一直都是摆在床头上的,咦——,咦——,
    咦——,”
    “老姑,”我昏头胀脑地轻抚着老姑突突起伏的背脊:“老姑,别哭,别
    哭,我,不是回来了,这枕头,终于有人枕喽!”
    “咦——,咦——,咦——,”老姑却哭得愈加伤心起来:“力,你知道
    么,每天晚上,老姑上床睡觉的时候,一看见这只永远都是空闲着的枕头,老姑
    的心里,是啥滋味啊,咦——,咦——,咦——,”
    “老姑,唉——,”我痴呆呆地望着枕头,不禁百感交集,想想与老姑那漫
    长的分别,想想老姑夜夜独守空屋,我怅然叹息一声,一串酸涩的泪水,吧嗒一
    声,滚落在老姑那为我准备多年,但却永远都是闲置着的枕头上:“老姑,我也
    想你啊!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思念姑姑的,姑姑,我,”
    “力,咦——,咦——,咦——,”老姑突然泪流满面地推开我,一把抱起
    那浸渗着我泪水的枕头:“咦——,咦——,咦——,力,大侄,每当夜深人静
    的时候,老姑一个人孤单单地躺在凉冰冰的床上,说什么也睡不着,两只眼睛直
    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翻过来,调过去地想啊,想啊,想我大侄,现在干什么呐,
    跟媳妇在一起呐。”
    “老姑知道,你的媳妇,对你不好,姑姑就想啊,我大侄,是不是又受媳妇
    的气啦,唉,一想到这些,姑姑就搂过这只枕头,把它想像为是你。姑姑紧紧地
    搂着枕头,亲啊、摸啊,傻痴痴地跟它说话,可是,这个该死的枕头,无论我怎
    样亲它、摸它,它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纵使我磨破了嘴皮子,它也不肯跟我说一
    句话,咦——,咦——,咦——,该死的枕头,你,到是说句话啊!”
    说着,老姑像抱小孩似地将枕头搂在怀里,充满母爱地呼唤着:“力,大
    侄,说话啊,跟姑姑说句话啊,呶,力,姑姑亲你呐,大侄,你知道么,姑姑是
    多么的爱你啊!”
    “姑姑,”我再也不能自己,一把拽住老姑怀中的枕头,无情地抛向一边:
    “姑姑,大侄,在这呐!”
    我一头扑进老姑温暖的胸怀里,面庞紧紧地贴靠在老姑软绵绵的酥||乳|上,尽
    情地嗅闻着老姑那无比熟悉的体味:“姑姑,大侄,回来了,大侄,又回到姑姑
    的怀抱里啦!大侄好幸福啊!”
    “哦,”老姑低下头来,捧住我的面庞,忘情地吻啃着,串串粘稠的口液,
    滴淌在我灼热的腮帮上:“唔,好热啊,好扎啊!”
    “姑姑,”我青筋横泛的手掌,激动不已地伸进老姑嫩白的胸脯上,纵情抓
    摸着老姑那对迷人的酥||乳|,老姑唔唔地沉吟着,胸脯娇嗔地往前挺送着:“呶,
    呶,摸吧,摸吧,大侄啊,姑姑的咂咂,好么?”
    “好,”
    “想么?”
    “想!”
    “菊——子,”我正滛迷地把玩着老姑热滚滚的酥||乳|,门外突然传来奶奶尖
    厉的叫喊声:“菊子,菊子!”
    “啊,奶奶,”我慌忙缩回手掌,惊恐万状地盯视着黑漆漆的房门,奶奶继
    续尖声厉气地嚷嚷着:“菊子,菊子,你出来啊,快帮妈妈干活啊!”
    “嗳,”我正欲离开老姑的胸怀,老姑却死死地按住我,同时,假惺惺地应
    承着:“嗳,妈妈,等一会,我就去!”老姑一边搪塞着奶奶,一边死死地按压
    着我,同时,将小嘴附在我的耳畔:“别动,没事,不管她!”
    “姑姑,奶奶来了,奶奶,看见咱们,会,会,生气的,……”想起当年的
    可怕景像,想起奶奶怒不可遏的严厉神色,我不寒而栗地嘟哝起来:“姑姑,奶
    奶会打你的!”
    “唉,大侄,已经这样了,姑姑什么也不怕了,大侄,姑姑都豁出去了,你
    还怕什么啊,呶,”说着,老姑一手按着我的面庞,另一只手掐住她那娇巧的小
    ||乳|头,像奶孩子似地塞进我的嘴巴里:“哦,大侄好,哦,大侄乖,大侄吃姑姑
    的咂咂喽!”
    “唔——,唔——,唔——”老姑情绪激昂的话语,给我带了巨大的勇气,
    我不再理睬奶奶的嚷嚷声,一口叼住老姑的||乳|头,俨然孩子般地吮吸起来:
    “唔——,唔——,唔——,”
    “哦——哟,哦——哟,哦——哟,”
    老姑放浪地呻吟着,细白的手掌无限爱怜地抚摸着我的面庞和油黑的头发:
    “哦——哟,哦——哟,哦——哟,好大侄,好小力,你把姑姑啯得好舒服哟,
    哦——哟,哦——哟,哦——哟,姑姑又想起过去的幸福日子喽!”
    在我卖力的吮吸之下,老姑完全沉缅在xg爱的享乐中,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嫩白细滑的ru房柔情蜜意地摩娑着我的面庞,而枕在头下的大腿,更是哆哆乱颤
    不止,同时,从那薄薄的裤子里,散发着让我痴迷的燥热,以及欲仙似醉的软
    麻。
    我吐出老姑的||乳|头,用后脑放肆地揉搓着老姑性感缭人的大腿,老姑则极为
    配合地拱动着热哄哄的大腿,我一边继续不停地揉磨着老姑的大腿,一边将手掌
    伸进老姑的腋下,像当年那样,调皮地拽扯着老姑并不稠密的腋毛。
    “哦——唷,大侄,轻点哦!”
    我的后脑重重地研磨老姑大腿一番,然后,又哼哼叽叽地侧过身去,张开大
    嘴,得意忘形地啃吻着老姑嫩白的肌肤,手掌在老姑早已赤裸上身继续恣意横行
    地乱抓、乱摸、乱扯、乱拽,搞得老姑滛声浪气地呻吟着,同时,微闭着双眼,
    面庞向后仰去:“哦——哟,哦——哟,哦——哟,好大侄,哦——哟,哦——
    哟,哦——哟,姑姑好舒服啊!”
    我正贪得无厌地享受着老姑香嫩可餐的肌肤,枕着老姑大腿的后脑,突然感
    觉到一股微热的潮湿,我将嘴巴移向老姑的小腹,手掌悄悄地轻触着老姑狂抖不
    已的胯间,哇,老姑的外裤,尤如尿失禁一般,已是湿漉漉的一片,我收回手掌
    放到鼻孔下,顿然嗅闻到一股股呛人的马蚤腥味:哇,老姑发情了!
    “菊子,菊子,”门外再次传来奶奶不耐烦的嚷嚷声:“菊子,菊子,你还
    磨蹭个啥呐,快来帮妈妈干活啊,这盆水,好沉啊,妈妈年岁大了,端不动喽!
    菊子,菊子哟,你咋又不听妈妈的话喽,唉!这些丧门陷啊,没一个听话的!”
    “喔,”我手掌的触碰,深深地剌激了老姑,只见老姑推开我的脑袋,哧溜
    一声,褪下裤子,放肆无比地叉开大腿:“大侄,来啊,姑姑受不了喽!大侄,
    快上来啊!”
    “姑姑,”我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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