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波折,到达了灵眼的位置。
没有什么特别的,一块圆形的石头,石面上有一怪异的图腾。一圈蓝色的流动的水环绕着。那水很是奇怪,丢了一块石头进去,流水冒着泡,渐渐消融。
“这什么水啊,这么牛。”赵之流忍不住惊叹道,还好这水并不宽,一跃就能过去。只需要将灵气泉眼放在上面,万年的积雪就会消融,重回万物欣欣向荣。
距离这个,就只剩下设立灵流的阵法了。
见夜靠着石壁,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模样,“鬼王,设立这样大的阵法,那可是需要很大的祭品的。要不然,您借我一根肋骨?”
就知道不会消停的,他连忙捂住了胸口往后退了几步,“你非神族,要祭品祭给谁啊?”
“始神啊,始神创造了万物,当时祭奠他咯。”
“用你父王的啊,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可是比我爹还强的新王,他人族的躯壳,哪里比得上你的。”见夜手里握着剑,一步一步向着他走过去,“放心,我很熟练的,一点都不疼的。”
我才不信你这个鬼!
赵之流跳过水流,站立在那个环形的图案前,手里拿着灵眼,“要么用你爹的,要么我直接放这里。要是你父王知道你没有守护好他拼命保护的种族,想来他也不会瞑目的吧。”
见夜双手交叉着,全然不惧,“那你放啊。”
原本他想斟酌一下的时候,但是那个手没有忍住,灵眼就这样掉到了那个图腾之上。图腾神光乍现,灵眼渐渐的消融。
他有些发懵,跪坐在地上,想去拿那颗珠子,但是根本就碰不到,灵眼已经完全消失了。
见夜提醒了一句,“快种花,不然出去我得再掏你一次心了。”
他顾不得这么多,撕开那个已经干涸的伤口,血水一滴一滴滴下。他深吸了一口气,闭目凝神,全神贯注的去想那朵花。
他好像获得了神的视野一般,能够看见灵眼里的灵气喷涌而出,一圈又一圈的向外蔓延,拂过积雪,积雪消融;掠过寒冰,冰块溶解。
沉埋地下的生命苏醒,破开土壤,翠绿以极快的速度覆盖。蓝色的花随着灵气的涌动,开满了整个区域。满目幽蓝,着实壮观。
那些尘封于山洞的灵魄重获自由,在花草间自由的行走。阳光冲破浓云,洒照大地。万年的纯白,刹那间褪去寒冷肃穆,终于有了生命的气息。
灵流到了边缘的位置,便好像触碰到了无形的墙体,止步不前。看来见夜早就知道这灵流不会融入六道之中。
山洞剧烈的震动着,见夜漂浮在空中,缓缓地走向了赵之流,手轻轻的从他脸颊上拂过,眼里有一丝不舍,随后化蝶消失。
石块抖落,整个山洞都处于一种即将被深埋地下的趋势。
赵之流眼前的画面渐渐变化,忽然之间化为了一片黄沙,延绵万里,看不见边际。一个巨人立在中央,看不见五官,周身都是星辰缭绕。
他伸手,从天上摘了一颗明星,埋在了土里。顿时,河流奔腾,草木生长。赤沙万里变回了一片绿洲。
巨人行走在绿洲,在河流面前驻足,他看见河水倒映着漫天星云,还有他自己的模糊的脸。从河底挖了一坨泥巴,捏成了一个小人,然后放在地面上,轻呼了一口气。
小人有了生命,在草地上飞奔着,他摘下一个果子,捧着给了巨人。虽然听不见他说的话,大概可以得知,那是给巨人的。
巨人的手指太粗,根本捏不住苹果,但是他仍旧很高兴。
忽有一日,小人的动作渐渐迟缓,直到躺在了地上,再也不能动弹。不管巨人怎样努力,都无法再唤醒他。
巨人很难过,眼睁睁的看着小人日渐腐烂,只剩下一副骨架子。
后来,他又捏了一个小人,摘了最小的星星塞进他的心里。然后将小人放在了地面,这次的小人仍旧没有陪伴他多久,但是身躯虽然死了,可是小人却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巨人看着他的灵魄日渐消失,将他捧着,放到了一个独特的空间,这个空间里,灵魄越来越强大。
如果猜的没错这应该是隐藏在灵眼之中的历史,巨人就是始神,第二个小人就是鬼王,独特的空间,就是鬼界。
巨人不希望灵魄消失,所以创造了鬼界,以使得生命轮回,永无止尽。而雪域之所以这么特别,不仅仅是因为它是始神创造的第一个空间,还是鬼王诞生的世界。
画面继续播放,黑色的浓云掩盖了这片土地,血水和哀嚎渲染了一个比鬼界更悲凉的地方。一个男人劈开山丘,尖利的爪牙挖出了隐藏在深处的星星。
星星被带走,万物凋零。
男人捧着星星,经过一阵怪异的仪式,似乎是失败了,他绝望的将星星丢开。最后,星星被隐瞒在地底,失去光明。
说起来很难相信,这颗被当作灵眼的星星是有生命的,赵之流能感受到它心底的那种情绪。万物生长繁荣的喜悦感、埋葬地底的那种绝望,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赵之流是被砸醒的,血从伤口处涌出,糊住了眼睛。消耗了太多的经历,此刻竟然晕乎乎的,一开始都不觉得是山洞在震动。
迷迷糊糊的,看见洞口处已经被巨石掩盖,没有了出路。
环顾四周,都没有见夜的影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不讲义气的女人丢下他自己跑路了。
这也不是气的时候,他先得找到出路。即便死不了,那也要终生都被压在这山底了。
他尝试着拍击那些石块,怎么都没有用。又大喊了一声,“有人吗有人吗?” 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留给他的空间越来越小,而且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压抑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头顶的巨石摇摇欲坠,只剩下身后那条诡异的河流。
赵之流抚摸着那图腾,心里甚至还在祈祷,“大哥,我帮你送回来的,你要是有点良心,你就送我走吧。”
山洞仍旧震动得厉害,只是他的脑子里被塞进了一段图像,一个白衣乌发的女子,跌跌撞撞的走进这里,双手相和,念动着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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