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年的日夜不休的体能训练和药膳调理。
赵之流终于不负辛苦,成为洙落峰最俊俏的狗子。
结实的肌肉线条,光泽顺滑的毛发,炯炯有神的异色瞳孔,几乎成为了医师苦淼的招揽客人必讲励志故事。
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有颜还得有钱。
他和摄羽联合创立的殡仪服务可谓风声水起。
他与泽秋负责烘托渲染悲凉的氛围,樱沙准备花圈和纸钱等,而摄羽则是充当风水师为坟墓选址。短时间便成为周遭的妖林认准的白事金字招牌。
两年下来,也攒了不少私房钱。
其实他问过摄羽,既然叶尽霜如此穷追不舍,何不先离开燕南地界,到别国养精蓄锐。
一来,他虽也算大妖,不过并不敢擅闯其他妖类的境地。二来,叶尽霜虽然厉害,不过既然杀他要这样拐弯抹角,想来应该也被天谴波及到了,受了伤。
普通的伤疤,血水凝固,伤口结痂,慢慢的恢复如初。可是天谴不同,那伤是不会愈合的,只能短暂的止痛,一旦疏忽,那种疼痛就会悄然袭击,丝毫放松的机会也不留。
这原本是摄羽的猜想,可是两年的风平浪静,他赌对了。
这些年过的太平静,赵之流每日睁眼都是依靠着叶尽霜的名字。脑中有恨,再如何睡意朦胧也能瞬间清醒,他已经能够控制一部分妖力了,仍旧无法幻化出人形来。
“按理说他现在已经能够自如的控制一部分妖力了,修炼人性并非难事,你就不着急吗?”苦淼翘着腿,一边磕着瓜子,将视线从泡药浴的赵之流转移到了旁侧的摄羽身上。
“怎么不着急,叶尽霜随时都有可能出手,越往后拖危险就越多几分。”摄羽说着,微微皱起了眉头,所有沉思到最后只余下一阵叹息。
苦淼平静的等着他,眼睛在房间里四处打量着,最后停在了那张虎皮上。
“你从前最怕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摄羽也看向了那张虎皮,“明知故问,黄大王的威名这样盛,谁不怕?”
“对了,可你杀了它。”
摄羽苦涩的笑了笑,“他昔年那样霸道,我若不拼死一搏,只怕要死在他手里了。”说着,他感受到了对方越加灼热的目光,心里已经感觉到了不妙,连连摆手,“不行,太危险了。”
苦淼坐正了身子,“反正他每日都是活在刀尖上的,还差这一遭吗?就当试试吧。”
“还是冒险了。”
嘴上说着,可心里仍旧有几分波动。恐惧的确能够在某方面激发潜能,可是也能够彻底摧毁一个人。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更何况是一个纨绔公子,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猜想了。
他实在不愿意看见赵之流面对恐惧时懦弱无能的样子,就好像他所有的心血一朝崩塌。
泡完药浴,又接了几个单子,再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赵之流躺在绣花的蚕丝被里,歪着头看着摄羽,“爹,你今天怎么都闷闷不乐的,是不是有心事啊?要不和我说说,说不准我能帮你呢?”
"你快点幻化出人形就算帮我大忙了。"
“我也想,可惜怎么也成功不了,爹,是不是强度不够大啊?”
摄羽瞥了他一眼,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基本的体能训练和修妖术按照原来的样子就行了,没想到你小子倒是刻苦。”
“必须刻苦。”赵之流坐了起来,郑重其事道:“叶尽霜这样害我,我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他。我这不得修炼好了才有足够的 能力对抗他嘛。”
“你有没有考虑过,其实你所做一切到最后有可能都不过是一场徒劳,什么也得不到。”
赵之流犹豫片刻,反问道:“会比现在更糟糕吗?”
摄羽紧皱的眉头松开了,取而代之的微微一笑,“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明日我们去迷雾谷实战,看看你的能力到达了什么境地。”
迷雾谷是洙落峰南边的一个山谷,常年迷雾缭绕,成为了妖兽的藏匿之处。
站在谷口,一眼望进去,杂草和几颗古树就已经遮挡了视线,再往前就是浓雾笼罩。那树干上不知是何物的抓痕和深出传来的怪异的鸣叫,平添了几分恐怖之感。
妖有几分人性,故而有机会得道升仙。而妖兽则全为兽性,终日在杀戮和生存之间挣扎。
迷雾谷越深处,妖兽也就越加强大。传闻最深处有一镜湖,有一只三目赤蛟独居于此,方圆千里的妖和道士都没有能同他抗衡的。
自然,为了防止遇见它,赵之流只需要在山谷的最边缘探索即可。
“干粮带好了吗,地图呢?再检查一遍。”摄羽嘴上说着毫不在意,还是将他脖子上的行李取了下来,仔细的核对。
赵之流看见他这样认真,晃着的尾巴渐渐停了下来,微微下垂。
“爹,你真的要放我一个人进去啊?你不和我一起。”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
“你不担心我吗?”
“担心个屁,你可是九阴糜肉。”摄羽将行李打包好,挂在了它的背上,“走你。”
赵之流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子,时不时的回过头看看,直到整个人已经完全进了杂草之中,身后也没有任何脚步声。
他不敢迈步向前,小心翼翼用头顶开杂草查看着身后。
谷口外,摄羽已经变出了一间草屋,此刻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着谷外的阳光,悠闲自在。
看来他毫不担心,说明里面的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也不过是一传十十传百,将这个地方过于妖魔化才现得恐怖罢了。
这样的自我安慰之下,赵之流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行走着。
越往里走,杂草渐渐的稀疏,树木越来越密,泥土被树叶覆盖掩饰,猜不透底下埋藏着什么。
透过枝叶缝隙投射下来的阳光颜色渐深,林中越加暗沉,阴影笼罩了大片的土地。眼见着夜将至,百兽捕猎的时刻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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