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之箓》第899章 天演兽

    太虚道祖缓缓漂浮到了楚齐光的面前，一双眼睛似乎蕴含了宇宙生灭、大道运转的无穷奥妙。
    这一刻的楚齐光，有一种浑身上下都被对方看穿的错觉。
    同时这也是楚齐光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太虚道祖，
    对方虽然有着一张绝美的女性脸庞，如同汇聚了天下间种种美丽于其上，但楚齐光从中感受到的只有一种无尽的冰冷，以及宇宙真空般的孤寂。
    与此同时，太虚道祖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你已不是原来的楚齐光。”
    “但以后的你会明白，这本身就是循环的一部分。”
    “循环既然已经开启，那不论是反对也好，支持也罢，最后都会被裹挟其中，成为完成循环的助力……”
    “走吧，这里还没到开启的时候。”
    楚齐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再被拉扯，四周围的光影扭曲变化，就像是成了一根根又长又粗的面条。
    “你说循环？”
    “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吗？”
    “你在不断让时光倒流，不断让资产膨胀？”
    他用尽全力问出了自己的疑问：“用时空做杠杆来撬动虚道宫的资产……若是失败了呢？”
    “亏损了会怎么样？”
    “若是时光的循环停止了又会怎么样？”
    当楚齐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书房之中，而他的脑海之中则残留着大虚道祖最后的回应。。
    “失败的结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回想着对方的这句话，楚齐光心中暗道：‘不会想知道？看样子不是什么好结果吧？’
    ‘果然杠杆这种东西……只要加了就有风险。’
    ‘而杠杆越大，风险也就越大。’
    ‘以整个宇宙的100年作为杠杆，失败又会导致什么样的灾难？’
    楚齐光脑海中闪过种种可能性。
    但他对时空的理解和研究也不过是刚刚入门的水平，尚未达到这种能够倒流百年的境界。
    虽然他的脑海中有过种种猜测，但却也不知道哪一种才是真的。
    ‘但不论怎么样……结果肯定不太好吧。’
    接下来，楚齐光试了试再次开启书架中的禁制，就发现已然全部失效。
    而第二天太虚道祖便发给了一份新的流程，让他按照上面的做法分散资源，然后在暗中汇聚，送达指定地点。
    ‘要继续吗？’
    楚齐光自然决定要继续下去。
    毕竟扯着天人九福的大旗，让他可以正大光明地阅览虚道宫收藏的各种典籍，学习这宇宙中最为先进的知识。
    不过虚道宫的知识浩如烟海，楚齐光花了足足半年多的时间，也只是学完了大部分宇宙中的通识，以及了解了天人九福的局面。
    在接下来在有限的时间内优先选择哪些知识，也是一种取舍。
    ‘果然……还是天人九灾吧。’
    楚齐光摸了摸下巴想到：‘大汉世界的武功、道术体系出自于《紫府秘箓》。’
    ‘而《紫府秘箓》和天人九灾都是季无烦所编写的体系。’
    ‘天人九灾更是虚道宫的上一个千年大计……那对我的帮助应该是最大的。’
    想到这里，楚齐光难得地打开了书房大门走了出去。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巍巍群山，其中雾气缭绕，如同云海般来回翻涌。
    楚齐光的这间书房赫然坐落在龙蛇起伏的深山之中。
    不过他来到了虚道宫这边也已经有半年时间，对于这地方的结构也有所了解。
    虚道宫所处的位置，从物质宇宙中看来，只是一颗位于虚渊的星球。
    上面居住了数百亿人类，空中、地下、大海乃至环绕在星球周围的卫星和超巨型法宝上都是一座座繁华的城市。
    其中还有108道脉以及72道祖等等上位存在的道院、店铺、办公点等等产业。
    但其实这也只是虚道宫的冰山一角。
    整个的虚道宫所在，并不仅仅是某一颗单独的星球或者恒星系，而是无数空间上的聚合。
    一个个类似于佛界般的异空间交汇于此，形成了无数世界的叠加。
    因为任何一个在虚道宫体系内达到了仙神境界的修士，都会逐渐掌握开辟一片异空间的道术。
    小的异空间也许只能容纳一座数十万人的城市，而最大的异空间则远超佛界，甚至可以容纳一整片星系。
    积年累月之下，虚道宫中一代又一代的仙神们诞生、陨落，虚道宫掌握的异空间也越来越多。
    这些异空间成为了一个个世界，最终交汇于此。
    据说现在共有上界四万八千，下界三十二万九千。
    有时候一个道祖的药圃便占据一界，有无数人在其中工作，形成一处特有的丹药世界。
    对绝大部分凡人来说，他们有权限进入的空间往往也就只有两、三个，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也就生活在其中的某一个世界。
    而哪怕是天庭的仙神，甚至掌握了造物之能的顶尖存在，可能也没逛全过虚道宫所占据的所有世界。
    而掌管天人九福的楚齐光拥有和道祖近似的权限，他只要口念咒文，便能进入虚道宫所占据的大部分世界。
    ……
    虚道宫，经库。
    这是一个被书所填满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云朵、河流、泥土、山岩……甚至是空气之中，都满是闪烁的文字和知识。
    每一次暴雨、每一次狂风、每一次降雪……都将带来知识的喷涌。
    作为虚道宫的最高禁地之一，这里存放了大量禁忌的知识和历史。
    就连过去虚道宫一个个千年计划相关资料，也在经库之中有所备份。
    就在这一片安静的世界中，随着一道黑色大门突兀地出现并打开，楚齐光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
    他开口说道：“书仙，出来吧。”
    一阵白雾扫过，空气中闪过一行行文字：“噢……真令我吃惊，竟然会有人到访这个鬼地方。”
    “那么，你有什么事情要办？”
    楚齐光说道：“我要查看天人九灾的相关资料。”
    狂风扫过，一片片落叶组成了奇异的字体：“真是有趣啊，在这已经遗忘过去的年代，还有人在追寻着禁忌的真相吗？”
    “但是禁忌之所以成为禁忌，是因为探索之人往往都下场堪忧。”
    “那么……你还坚持要看吗？”
    楚齐光说道：“全部拿来给我看吧。”
    天空中风云变幻，化为一片暴雨落下，雨水中文字闪烁：“听不进去啊。”
    “那就没办法了。”
    “收下吧，这来自过去的禁忌。”
    楚齐光感觉到眼前的雨水落在身上之后，便有大量的文字、信息、图像……不断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天人九灾，由季无烦领衔，融汇了九大宗的高深道术，妄图创造出可以全民推广的神奇道术力量……’
    天人九灾最初的进度非常喜人，通过将人的懒惰、丑陋、穷困转化为可使用的资源，创造出了前所未有的奇迹。
    但接下来的研究进展，逐渐让虚道宫的高层，特别是72道祖感觉到了失控。
    在季无烦的主持下，天人九灾一共分为了十层神图，每一层神图都可以让使用者掌握一种力量。
    最初三层的懒图、穷图、丑图，主要是增强了使用者的素质和修炼效率。越是懒惰、越是丑陋、越是穷困……便越是强大。
    而接下来的衰图、愚图、贪图则开始拥有了改变气运、降低智慧、凭空造物的能力。
    更让楚齐光惊讶的则是后续的疯图、狂图、怒图。
    “疯灾的第32号实验体暗中策划了越狱，其所产生的眷属，导致了大范围的生物畸变。”
    “当时天庭十二部的数位首脑……都在一次观摩中受到疯灾的波及，成为了32号实验体的眷属……”
    “在他们的掩护下，天庭有大量仙神秘密成为了32号实验体的眷属，疯狂崇拜着那扭曲的怪物。”
    “当七十二道祖发现这一异常情况的时候，被感染的仙神已经超过了两百位……”
    “道祖们不得不暗中清除这些被感染的仙神……”
    楚齐光看着其中的记录，也不得不感叹其中的残酷。
    虚道宫的修炼体系中，凡人经过一步步的修炼，可以蜕变为被称为仙人或者正神的存在。
    这些仙神中最强大的存在，往往念动之间便能粉碎星辰、撕裂日月，无一不在天庭之中担当要职，是宇宙中位于七十二道祖之下的统治阶级。
    楚齐光目前还无法跨越虚空在这里验证自己的战力表现。
    但他自认为也应该处在仙神的水平，只是不知道在仙神中又处于哪个水平。
    但就是这么强大、稀有的仙神，却在一次疯灾的实验中死去了两百多位。
    楚齐光摇了摇头，继续阅览下面的内容，关于第八层的狂灾实验。
    ‘狂灾实验体的失控，导致了十二级特大事故……’
    ‘连续的虚空泄露引发了海量扭曲现象，并将高虚空脉冲物质不断投射到物质世界……’
    ‘短短一百年的时间，整个天门星系化为一片死地……’
    再接下来则是怒灾的种种实验记录。
    其中最让楚齐光惊讶的……是其中一次实验失控，竟然导致了一位道祖的陨落。
    至于第十层的资料，连楚齐光都没有权限查阅。
    只能看到最后虚道宫决定封印天人九灾之中，关于八、九、十层的神图，禁止这三层神图扩散出去。
    ‘虽然很危险，但也不失为一种成功。’
    楚齐光接着看了下去，按照上面的记载来看，似乎是最后三层神图的封印导致了季无烦的不满。
    最后季无烦带走了天人九灾的最终成果，消失在宇宙之中。
    而虚道宫则失去了天人九灾的研究成果，只留下一部分阶段性成果，不得不承认这一千年大计的彻底失败。
    ‘可惜了，在虚道宫中看来已经找不到天人九灾的传承了吗？’
    楚齐光摸了摸下巴，心中想到：‘不过季无烦能主持开发天人九灾，应该在虚道宫的时间不断，手里经过的项目也就应该不止有天人九灾吧？’
    接下来楚齐光开始查阅所有和季无烦有关的记录。
    ‘虚空脉冲第二十二期探索……’
    ‘天道封装改进计划……’
    ‘六十四卦开发计划……’
    ‘天演实验报告会……’
    楚齐光感觉自己就像是跟随着季无烦的脚部，一步步回顾着他在虚道宫内所做的工作。
    其中有开发利用虚空脉冲的道术，有影响天道运转的研究，有关于时空变化的探索，以及季无烦最后关注过的天演实验。
    “……我们发现了一些能适应虚空脉冲的生命……挑选了其中最强大的几只带了回来，剩下的大部分都在虚空灾害里被灭绝了……”
    “我们将他们命名为天演兽……”
    当看到天演实验的资料时，楚齐光的目光微微一凝，其中关于天演兽的种种测试让他感觉到了一些熟悉感。
    而在季无烦离开虚道宫之前的最后几年里，这个天演实验被他多次重点关注。
    “天演兽……”楚齐光开始查询起了这个项目目前的负责人：“皇极天君？”
    第二天回到书房的时候，楚齐光状似无意地问道：“初雨，你知道皇极天君目前在哪里吗？”
    初雨无精打采地说道：“皇极天君？天君的话，那应该就是天庭十二部里哪一部的头头吧？”
    “但十二部天君的名号我明明都记得，好像没有这么一位皇极天君……”
    “要不您问问太上道尊吧，他说不定知道。”
    ……
    太上道尊看到眼前的楚齐光，开口说道：“皇极天君……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
    “他已经离开虚渊很久了，所以很多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也很正常。”
    楚齐光问道：“他去干什么了？进行天演兽实验？”
    太上道尊歪了歪脑袋，微笑道：“看样子你已经查过皇极天君了？你对天演兽很感兴趣吗？”
    “皇极天君倒是上报过天演兽的发现，据说是一种适应了虚空脉冲的生物。”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的话，这些天演兽成长起来，恐怕轻易就能获得不弱于仙神的力量。”
    “不过据后来的调查来看，天演兽远没有皇极天君说的那么强大，道祖们认为天演兽不具备太大的研究价值，虚道宫的上层应该也没人关注皇极天君的研究了吧？”
    “不过根据我一位师兄所说，皇极天君对道祖们的判断并不服气，还在一处遥远的星球上继续进行天演兽的相关实验。”
    楚齐光目光微微一动，说道：“那颗星球在哪里？”
    “我们过去看看吧。”
    “我对这个天演兽很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