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病了。
据说是因为肝火旺盛导致的痰多咳嗽,食欲不振。请来的郎中给开了菊花,叮嘱要每日冲服。于是这段时间,这货身上便总是散发出一股花香。
李大德的小院里,多了两个豆芽儿般的侍女。
他也是后来问过才知道,李建成所谓的安排,原来就是给那母女三人在府衙入了贱籍,留在府上做仆役。
这和他想象的大家签合同成立的雇佣关系完全不同。
倒也不是李建成故意为之,而是流民没有身份,是不允许留在城内的。能入贱籍,都还是托了关系的结果。
入籍容易,脱籍难。
这事儿李大德不知要怎么想才能让自己没那么愧疚,眼下能做的,便只是把人接到自己的小院里,不让别人欺负她们。
倒是崔氏浑不在意,反正她也没打算让女儿去考状元。
“爷,地上凉,奴给您搬个垫子来吧”
李大德此刻正坐在门槛上仰望天空,旁边细声细气说话的,是两个豆芽儿中的姐姐。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却小得如同十岁。名字叫菱子,据说是一种吃的。她妹妹,那个才八岁的豆芽儿更过分,叫栗子。可见她父母对于食物的执念。
李大德嫌这种带个“子”字的名字不好听,有种岛国人名的既视感,便统统给改了。姐姐如今叫桃儿,妹妹叫杏儿。
听到桃儿的话,李大德摆了摆手,摇头道“不用,这个高度正好”
相比起除了吃就只会哭的妹妹,姐姐桃儿明显懂事得多,也更懂得讨好。见他眉头紧锁的样子,便小心翼翼的挪到他身后,小手探到他肩膀上揉捏起来。
“嗯”李大德挑了挑眉,诧异道“小小年纪,从哪学来的这些”
这个年代虽说不是什么礼教大防,但一个小姑娘,未经府内婆子调教便知道伺候人,确实有点违和。
“以前阿爹在家的时候,下地干活累了,菱奴便是这般给他揉按的。”
桃儿的小声音柔柔的,听到耳边有种缥缈感。李大德得承认,这感觉还不赖,有点儿那意思了。但此刻却不是调戏侍女的时候。
“你别揉了,把我思路都揉没了。就在这坐着吧,陪我一起思考”
拍了拍旁边的门槛,待身旁的少女敛着裙子小心的坐下,他便又开始抬头望天。
桃儿不知道啥是思考,干巴巴的坐了一会儿,便忍不住道“爷,奴要怎么思考”
“思考的时候是不能说话的”
李大德摆了摆手,思绪开始飘飞,随着天上的云朵一会儿变成圆形,一会儿变成方形。
他是真的在想事情。
来到河东几天了,期间和李建成聊过河东世家潜在的态度,又和王伯当分析了将来的形势。天下大局是勾勒清楚了,却有件眼前的事令人忧心。
难民入河东,朝廷和河东世家摆明了谁都不想掏这笔钱粮赈济。杨广怎么想的他不知道,或者皇帝他老人家压根儿就不知道有这回事,但河东世家的态度却是透着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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