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我,可我又不是我了。”
后宅偏厅里,李大德套着一件明显大了许多的圆领胡衫,坐在胡凳上,拄着方桌呼啦啦的喝粥,同时思考着“我是谁”的哲学命题。
李秀宁和长孙无垢坐在对面,看着饿死鬼投胎的弟弟,一个憋着笑,一个满是好奇。
此刻李渊三人都在隔院的前堂主持某杠精的丧礼,后院已被清空,无人往来,倒也不怕有人发现这个饿死鬼。
李渊的三子早亡,这在这个人命如狗的年代不算新鲜,但在鄠县李家庄却是大事。李渊袭爵唐国公,又是内朝从四品的卫尉寺少卿。即便是天子脚下的大兴城郊,也是一等一的大官了。
附近的乡老故旧都来吊唁问候,顺便吃一桌白事酒席。李大德的棺木会在灵堂稍停,傍晚酒席散了,就会抬走下葬。
不过这些暂时都和他本人无关,就算李渊把通盘计划都告诉他,他也未必听得懂半文半白的古语方言。不被当成傻子,已经是他别别扭扭的学着柴绍的口音胡诌几句的结果了。
没有黑煤窑,也不是拐卖人口。
此刻李大德大体已经猜到,自己许是借尸还魂了,也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没死当然是好事,因为房贷不用还了,班也不用上了。但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原来他还知道自己是李大德,可现在他是谁谁能给解释一下
“咯吱咯吱咯吱”
咽下一大口也不知道是啥粮食的甜粥,随手摸起碟子里一块腌制的黄褐色咸菜塞进嘴里大嚼。空虚的胃渐渐暖和起来,某杠精原本菜色的脸也渐渐起了红润。
“啧,着玩儿还挺脆,拌的是什么油真香”
李大德的思绪有些走神,随即就被身前古装美女的声音给拉了回来。
“三郎,听说刚刚你在屋内高呼俚语,阿爷都看呆了”
李秀宁笑嘻嘻的开口,有些遗憾没看到李渊出糗的样子,很想让弟弟给她复述一下。
李大德这会儿已经知道“三郎”是叫他的,便抬起头认真听了听,可惜还是听不懂。不过看李秀宁那兴高采烈的样子,估计是在八卦。便敷衍的点了点头,又捧起瓷碗喝粥。
“噫你小时候可是话很多的,最喜与人辩论,咱家的夫子都被你气得说不出话。你还记得嘛,那一年也是入秋,阿爷请了宫中侍讲到家里来,结果你不满他曲解古意,巴拉巴拉”
李秀宁很是不满他的态度,在对面说个不停。李大德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就没怎么听。等到李秀宁说完了,见他这幅呆样,便好没好气的翻了翻秀气的白眼。
“哼还是小时候有趣,长大就蠢了二郎也是”
李秀宁年纪不大,但是成亲早,最近几年并不常回家。还以为弟弟是长大了才变得沉稳起来,殊不知李大德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些神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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