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的嘴角,散发出一丝微笑,柔软的声线如同天使般动听,让人陶醉……
“呵呵,我现在就是去看我的家人啊,老伯~~~”
司机老伯奇怪了一下,又问道:“哦?你有亲戚住在我们这种小乡村?”
“嗯……算是吧。不过也并不全是。我的最重要的家人所住的地方,稍微特殊了一点点,嘻嘻……”
“特殊……?”司机老伯没再问下去,对于他人的私事不太多过问,是他开车几十年来的习惯。不过,车子缓缓行驶,夏风吹过又带着一层催人入睡的暖意。如果不说说话,他可能就此睡过去也不可知。
“对了孩子,你是从城里来的吧?”
“啊,对。澄空市。”
司机老伯一听那孩子来自澄空市,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稍许兴奋起来:“澄空市?那你知不知道最近有一个新出名的女孩?那个孩子的年纪大概和你差不多大,但是歌却唱的好听极了!要说女孩的样子,那简直只能用天仙来形容!我的几个孙子孙女一听她的歌就迷的不得了,成天嚷着要进城收集那个女孩的商品。”
听着,那孩子忽然扑哧一笑,不过“他”很快就收敛起来,没让那老伯发现。
“哦?是吗?”
“嗯嗯,当然是啊!可是就是有点奇怪,那个女孩大概是四个月前出道的吧?这段时间以来总共就只录了一首歌,拍过两只公益广告。听说所得的收益也全部捐出,自己一分钱也不留。你说奇怪不奇怪?呵呵,孩子,别看老伯我老了。可我也不是老顽固!城里的事我也是经常听说的啊!”
“这个嘛……她喜欢这样做吧。”
“嗯,我想也是。听说她好像是一个什么水氏集团董事长的养女,真正的贵族千金啊!把钱全都捐出去也不算什么,但是这份菩萨心肠倒是难得的很啊。嗯……她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记得……对了!rain!我记得她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呵呵,我的小孙子整天嚷着这个英文,弄得老头我也会念了,呵呵呵……哦,车到站了。孩子,你该下车了。”
巴士缓缓停靠在路旁,门吱呀一声打开,似乎在静候那个孩子。却不料,那孩子动都没动,仍然坐在座位之上。
“孩子,怎么了?”
那孩子轻轻摇了摇头,笑着道:“老伯,我还没到站呢~~~”
“没到站?可是……可是下一站终点站……是停在不远处的一所监狱门口的呀?”
“嗯,是啊。我就是要到那里下车。”
这一刻,司机老伯终于醒悟,原来这个孩子所说的“特殊”,是指他的亲人住在监狱里!那也就是说……!
终点站,到了。远处的高墙渐渐进入二人的眼帘。车门打开,那孩子毫不迟疑的拎着身旁一只盒子步下车。
“喂喂!孩子!”
夏风稍稍有些强烈,尤其是在这一望无际的田园地带,吹起的风儿让稻田演绎出一种极为绚烂的舞蹈。那孩子捂住头上的鸭舌帽,问道:“怎么了?伯伯。”
“你要不要我在这里等你?等下一次来车,估计要两三个小时之后了。”
低掩的帽檐下,只能看到那孩子嘴角的一抹微笑……
“不用了。不过还是多谢你啦~~~好心的伯伯!”
顽皮的夏风忽然打了个旋,扯动那孩子手中的盒子。“他”微微一惊,连忙伸出双手搂住这只盒子。也就是在这时,风儿一把掀去戴在“他”头上的那顶鸭舌帽,将“他”的真面目完完全全呈现在那位老伯的眼前!
……
飞散的发丝在空中飞舞,“他”拾起帽子,重新戴回头上。转过头,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上,露出一个顽皮的微笑后,转身就往不远处的高墙走去。只留下那位老伯诧异莫名的坐在驾驶席上,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
“ra……ra……rain……?……rain……!”
监狱所矗立的地方,是一块被农田所包围的悠闲乡下。小路两旁,不知名的小花开出并不艳丽,却充满勃勃生机的花朵。些许蝴蝶在花丛中飞舞,授粉。为这个世界增添着新的活力。一旁的农田里,不时传来响亮的蛙鸣。监狱外的两颗树上,也是蝉意盎然。
“今天还真是个好天气呢!”
那孩子抬头望了望天,万里无云的天空如刚被洗涤过一般的纯净。由于是在乡下,夏日的太阳也不显得有多么强烈。再加上不时吹过来的凉风,舒爽之意不以言表。
走近监狱大门,这里看起来似乎也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感觉。虽然那扇大门紧闭,但一旁的小门却是半掩。紧靠小门的一处门卫房里,似乎正有人在办理出狱手续。
那孩子拎着盒子,走至门卫房前。一名身负荷枪实弹的狱警立刻走上前,向“他”敬了个礼,问道:“你好,请问我能帮你什么吗?”
那孩子微微一笑,拉了拉帽檐,说道:“我是来看我父亲的。今天是8月23日,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我父亲,都极为重要的日子。”
那名狱警一听是来探监的,略微点了点头。只是,他对眼前这个孩子一直压低帽檐,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姿态还是有些警戒,继续问道:“你父亲是谁?编号是多少?”
“编号嘛……嗯……我不知道耶~~~爸爸不让我经常来看他,说我经常跑来监狱不太吉利。可是他自己却硬是要往牢房里钻呢!呵呵呵~~~”
如同银铃般的笑声,将这夏日的最后一丝暑气也已驱去。那名狱警心头一怔,对眼前这个孩子的警戒心不由得放下许多。
“呃……别说那么多。你的父亲到底是谁?说清楚了,就可以去办手续。”
那孩子轻轻抬了抬帽檐,咯咯一笑。十四个字,就随着这一串笑声……蔓延开来……
“天平执掌者宇文松——就是我的父亲。”
原本那名狱警只是有些警戒,可一听到“宇文松”三个字后,浑身忽然一震!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惊骇莫名的事情一样!可还不等他说话,那个在门房间里办理最后的出狱手续的人也一眼看到了那孩子,兴奋的叫了一声:“丫头!你怎么会来的!”
从门房间出来的赫然就是宇文松!这半年的监狱生活不仅没有让他变得多么憔悴,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更是神采奕奕!除了那一个光头之外,宇文松仍旧是宇文松,没有丝毫的改变!
带着帽子的孩子正是宇文雨,她见到父亲出来,手上已经没有手铐之后显得也是非常震惊,连忙问道:“爸……爸!你不是……不是关三年吗?怎么才半年……你就出来了!”
宇文松哈哈一笑,可还不等他说话,监狱大门的另一边忽然发出一阵震天响的喧闹!
“是谁让宇文松出狱的!”
“哪个混蛋那么大胆,敢让他走!”
“宇文松人呢!快,兄弟们破门!否则就要让他逃了!”
犹如鬼哭狼嚎般的凶狠声音接踵而至!紧随其后的,那扇原本绝对不应该打开的监狱大门愤然间被数十名囚犯合力推开!十几名狱警心知不妙,连忙挺枪上阵,呼喝着要众囚犯回去。可是,就算朝天鸣枪,也无法威吓这些狂暴之徒有一分一毫的退缩!
宇文雨哪里见过这种群鬼出笼的场面?一时间吓得缩在父亲身后。可反看宇文松,他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丝丝无奈的笑容。
门,终于被推开了。十几个面目狰狞,脸上手上刀疤无数,一看就是重刑案犯的囚徒一马当先的冲了出来。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一见宇文松,立刻群起扑至!唬的那些狱警急忙对着对讲机大声呼喝,为这史无前例的全案犯集体越狱而动容!
囚犯们扑来了……可是,奇怪的事情也发生了!那些凶神恶煞的囚犯冲到宇文松面前后,并不是对其报以老拳,而是接二连三的……跪了下去!
“宇文大哥!你……你就真的要走了吗!我们……我们不能没有宇文大哥啊!”
当先一个面目最凶恶的囚犯,此刻反而跪的最彻底。堂堂大男人,竟然哭了起来。在他这一带头之下,身后那些百多名囚犯竟然全都一股脑儿的朝宇文松跪下!个个声泪俱下,情谊诚恳。如此一幕,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看的宇文雨目瞪口呆。
宇文松无奈的摇了摇头,连忙去扶那位当头的囚犯。可谁知这些人硬是跪着,就是不肯起来!还吵吵嚷嚷着要他们起来,那除非宇文松不离开他们!
宇文雨对眼前一切真的是无所适从,再看看一旁的几名狱警,显然是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连忙问道:“这……我爸爸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名狱警苦叹一声,心想既然是面对宇文松的女儿,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下说道:“不怎么回事。我倒要问问你了,你爸爸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当狱警那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有这种犯人!进来不过才半年,就已经立下了十大功劳。除此之外,自己甘愿吃亏,也要到处帮人解危救难。服刑犯的心理问题通常都很严重,他就经常和他们聊天,解除他们的心结。为他们出谋划策,告诉他们要怎么运用法律去解决自己的问题。”
第五篇 识人篇 四十五 半年后……(2)
四十五 半年后……(2)
“这半年下来,弄得这间监狱是安乐祥和,戾气全消,好比人间仙境!甚至对一些要怎样才能更好的管理监狱的决策,连监狱长都不得不认同。看看这些犯人吧,原本他们全都是死缓,无期徒刑犯。本着破罐破摔的心情根本就不服管教!可这个男人来了以后,只不过和他们各自谈了几个晚上,就尽皆真心悔改,老老实实改造,现在都被减刑!我们花了大笔人力物力都没能达到的效果,他竟然只不过短短半年就全都改善!”
“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来监狱服刑的?还是来这里救世的?”
宇文雨扑哧一笑,望着被众囚犯拥戴,而面露苦笑的父亲背影,心中感到无比自豪!嘻嘻一笑,说道:“所以,我爸爸就被减刑释放了吗?呵呵呵……”
“这也算是一个原因,不过也是一个借口。”
“借口~~~?”
“嗯。你看,你的爸爸已经成为这个监狱里所有犯人的领袖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竟然让这些暴徒对他那么死心塌地?有好几个已经刑满释放的犯人就是因为不想离开你爸爸,故意犯罪,又重新进来!拥有这样凝聚力的人,如果哪一天忽然想要暴动的话,凭我们的警力根本就不可能压制得住!”
“哼!我爸爸才不会这样呢!”宇文雨嘟囔起小嘴,不过这丫头的嘴角,也同样浮现起一丝微笑。
“我们知道,不过万事防患于未然。就算不会,那些犯人出了又进,进了又出也让我们很为难。如果真的让你爸继续在监狱里呆下去的话,这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所以,干脆早点放了,让我们这座监狱重归于宁静,也算是好了。这不,今天本来想秘密将他放了,可谁料到还是走漏了风声,弄出那么大个乱子。”
这边厢,宇文松仍然对众囚犯跪在眼前一事一筹莫展。听着他们一口一个“恩人”的叫,他的头皮都快发麻了!
“好啦!如果你们眼中还有我宇文松的话,就全都给我起来!”
怒喝之下,那些囚犯显得有些犹豫。但经不住宇文松再三呵斥,终于一个个的站了起来,神色黯淡,有些还在暗暗抽泣。
宇文雨笑着跑到父亲身旁,道:“爸!你好威风啊!坐牢都能坐到这种地步,你也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啦!”
宇文松苦笑一声,反问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哈哈,不开玩笑了。我倒是没想到你今天回来。原本还打算回去后给你一个惊喜呢。”
宇文雨咯咯一笑,道:“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我在你一出狱就来接你,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哟!而且……你该不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宇文松转念一想,忽然抚掌一笑,道:“我说呢!原来今天是我的宝贝女儿的生日?好!爸爸身边虽然没多少钱,但今晚一定带你去好好的吃一顿!给你过你16岁的生日!”
8月23日,正是宇文父女相见、相认、缘起的日子,对于这一天,宇文松是绝对不会忘记的。但是……他的女儿,却默默摇了摇头……
“爸,您总是记得8月23日是我的生日,可您记不记得,今天还是一个另外的大日子?”
说着,宇文雨捧起盒子,慢慢打开。一阵蜂蜜的芬芳立刻从中飘散而出……
“爸,这个蛋糕是女儿亲手做的……从以前到现在,女儿从没有送过您一份生日礼物。也从未对您说过一句生日祝福。在今天,在这个8月23日。请让女儿真心的对爸爸说一句,好不好?”
盒子完全打开了,一份小巧而又精致的蛋糕赫然出现在宇文松眼前。鲜红的草莓做点缀,黑而浓郁的巧克力在洁白的奶油上谱写出一句最美丽的祝福……!宇文雨双手捧着蛋糕,递到父亲面前,双目含笑,柔声说道——
“爸,今天正是您的生日。女儿祝您生日快乐,事事如意!”
生日……生日!宇文松脑袋一震,忽然想起!8月23日……不就是自己的生日吗?可是……自己竟然将这件事忘了足足十六年之久!
望着眼前女儿亲手制作的蛋糕……看着那巧克力勾勒出的“happy birthday”,宇文松一时间心潮起伏,眼睛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他急忙转过身,将泪水擦去,但心情却已经激动的无以复加。
“爸,对不起……隔了那么久才送您生日礼物……”
宇文松急忙回过头,在这一刻,激动的泪水再也忍耐不住,宣泄而出——
“不……不!我有过生日……我的好丫头……好女儿……!爸爸每年……每年……其实爸爸每年都有过生日!每年……爸爸都有收到生日礼物啊……!”
父女之情,天地可鉴。宇文松一时激动,将乖女儿搂入怀中,久久不曾放开。在这一刻,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作为一位父亲的幸福!即使是要他再坐十年、二十年牢,他也心甘情愿!
“rain?是rain!真的是rain!原来宇文老大的女儿就是rain!”
“是rain!那个唱《家人》的rain!啊啊啊!是真人啊!”
“呜呜呜……每次听到《家人》这首歌我都会哭一次……呜呜呜……rain啊!也只有宇文老大这样的男人,才能养出rain这样的女儿啊!”
也不知何时,宇文雨头上的帽子再一次被风吹走,将真面目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监狱虽然没有自由,但也是有一些最基本的娱乐活动的。好巧不巧,宇文雨那唯一的一支单曲在监狱播放时大受好评,以致一放再放。新出道的十六岁少女rain也在同一时刻成为监狱内众人除宇文松之外,另一座心灵支柱!
“啊?丫头,你是rain?那个新出道的小歌姬?”
由于宇文松的坚决,宇文雨已经许久没来看望父亲。也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每当监狱内的电视里出现女儿的广告和歌曲mtv的时候,这位父亲总是在忙着帮人排忧解难。所以不知道也不奇怪。
宇文雨吐了吐舌头,红着脸,笑了一声,道:“是水阿姨硬要我唱的~~~我也没想过进入什么演艺圈,所以只唱了一支歌和拍了两支公益广告。幸好,水阿姨也同意我的决定,说是等爸爸出来以后,再决定该怎么做~~~”
宇文松感叹了一声,摸了摸女儿那头和自己以前一模一样的马尾,不由得笑了起来。
见那些囚犯的欢呼声越来越高,宇文雨想了想,轻轻挣脱父亲的怀抱,走至众人面前。因为已被识破,所以也不需要伪装。她解下那头马尾,让那头瀑布般的柔发在夏风中随风飘舞。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各位叔叔伯伯,我很高兴各位能够那么尊敬我的爸爸。在此,我身为他的女儿,向各位谢谢了。”
说着,宇文雨向前鞠了一躬。众囚犯尽皆慌张,纷纷还礼。有些过于激动的又再次跪了下来。
“我知道各位很舍不得爸爸。可是,我也很舍不得爸爸啊!其实,各位叔叔伯伯只要真心改过,爸爸就和各位永远在一起的!争取早点赎罪,出来后重新做人,好不好?”
“好——!”
百余人齐声喝出一个“好”字,这场面可绝对是惊心动魄!要知道,监狱并不是一个坏人的聚集地,并不是社会的垃圾场。监狱,只是一台洗衣机,进去的人浑身污垢,而出来的人则代表洁净完毕!在宇文松这把洗衣粉的作用下,众囚犯早已有了真心悔过的念头。迎接他们的,必将是另一个广阔无垠的崭新天地!
“rain!为我们唱一曲吧!”
“宇文老大!求求你让你的女儿再唱一次吧!”
“今天是宇文老大的生日!rain身为宇文老大的女儿,应该献歌祝贺!”
不知是谁开了个头,忽然间,要求宇文雨当场歌唱的声音传遍了所有人群。这气氛太热烈,太轰动了!就连那些狱警此刻也忘了自己的职责,要求宇文雨安可一下!(汗,狱警也是人,除了看管犯人之外,喜欢听歌也正常。尤其,是rain的歌声。)
宇文雨转过头,微笑着望着父亲,问了句:“爸,怎么办?”
宇文松哈哈一笑,就像以前一样摸着女儿的头,说道:“我的女儿长大了,会自己做决定了!你说,该怎么办?”
宇文雨略一沉吟,发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她走到众人跟前,轻轻点了点头……
“好啊!现场……现场!”
“我……我要快点找条毛巾……不,纸巾!”
“签名……签名板……可恶!喂!为什么监狱里面买不到签名板!”
“签在我头上吧!就算要我永远不长头发也没关系!”
“rain——!rain——!”
……
当晚,这座监狱内几乎成了欢乐的海洋。人们欢呼着,感动着,在歌声中沉醉着……有人想起了妻子,有人想起了父母,也有人想起了自己的子女。《家人》,这并不只是一首歌,更代表了一种思念,一种牵挂。一种人们内心最渴望的东西,最温暖的感情……
也许,高墙内外的人本就没有分别?想念“家”的心,不管是任何人,都不会有丝毫的差别啊……
夜已深了,巴士的班点早就过了。宇文父女两人漫步在这条乡间小路之上,头顶闪烁着灿烂无比的银河,漫天的星辰光芒耀眼,璀璨生辉……
“丫头,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学我的发型呢。”
“嘻嘻,爸爸,你的头发怎么办?虽然爸爸还是爸爸,不过我还是喜欢有尾巴的爸爸呢~~~”
“哈哈哈,放心!一年半载不剪头发,一根马尾就会重新出现!”
“呜~~~好脏啊!爸爸,怎么刚刚出狱,又变得那么邋遢性格了?头发还是要修整的,乱归乱,可不能太脏啊!我可不想要一个野人爸爸~~~”
“哈哈哈哈……对了丫头,今天你送给爸爸的礼物,爸爸很喜欢。爸爸也想送给你一份礼物。”
“哦?爸爸,什么礼物?”
“你的歌不是叫《家人》吗?这样好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怎么样?”
“见谁?”
“呵呵,先别管,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保证,见到这个人之后,你绝对会非常惊讶,非常激动的!”
“不~~~要!爸爸,告诉我,是谁嘛?我不想猜,这样太累人了啦!”
“哈哈哈!别挠我痒痒!丫头,我说了不说就是不会说的,你就乖乖的等着吧!哈哈哈哈哈……”
苍穹上的星辰,闪烁着无限的光辉。美丽的银河横贯天际,美的让人窒息。萤火虫在空中飞舞,围绕在这对父女身侧,画出一个个美妙的弧线。草丛中的虫鸣此起彼伏,但却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宁静……
第五篇 识人篇 四十六 心之补完——母亲
四十六 心之补完——母亲
“Вnpгnhckne岛,坐落于俄罗斯以北的东西伯利亚海上,坐标为北纬75度3分,东经168度4分。属于俄罗斯领土,陆地面积有大约8500平方公里,约合台湾岛的四分之一。”
宇文松满面微笑,拿着手中的一份不知从哪弄来的资料,轻轻敲了一下女儿的头。在惹得乖丫头又捂着头,嘟起嘴生气的时候,哈哈一笑,继续背诵着不知从哪听来的资料——
“1789年被俄罗斯人土塔克斯基发现,确认为俄罗斯领土。由于地理位置实在太过极端,终年被冰雪笼罩,年气温不高于零下十度,又没有什么非常好的食物来源,也没有什么值得开发的地方,所以并不太适合人类居住,发现之后曾一度被命名为‘废弃之岛’。”
“1917年,俄国经历了一系列的政治变化,最后爆发了十月革命。虽然以列宁为首的俄国工农兵在革命后终于推翻了资产阶级的统治,但在此之前,仍然有不少人为此壮烈牺牲。”
“其中有一支名为‘利剑’的起义军在革命爆发前被人叛变,而遭到当时政府的血腥屠杀。‘利剑’部队且战且走,最后终于不敌政府军,被迫上船前往‘废弃之岛’,希望能够坚守住这最后一道防线。”
“由于废弃之岛终年冰雪,并没多少粮食。见此,政府军对该岛采取包围政策。意图消耗‘利剑’部队的意志,逼迫其投降,以套取更多革命部队的信息资料。在一次突围中,利剑部队的领袖中枪身亡,顿时间全部队陷入群龙无首,濒于崩溃的边缘。”
宇文雨支着下巴,当听到父亲说到起义部队陷入绝境之时,脸上尽显担忧之色。
“但就在此时,那名领袖的身怀六甲的妻子一马当先的担当起领袖之责。那位妇女先是鼓励所有人不要放弃,再调查全岛,找到一处捕鱼地点来维持生计。等到士气终于缓和之后,再巧计骗得政府军上岸,利用岛上的地形进行有利反击。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那位妇女诞下了一名男婴,可在脐带刚刚剪下的那一刻,她又再次前往前线指挥作战。只不过三百多人的部队,竟然前后共毙敌两千余人。一时间,政府军不敢再次上岛,尽呼岛上有名女战神,不敢越雷池半步。”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十月革命开始,俄罗斯局内战况一时紧张起来。围困‘废弃之岛’的政府军折返本土打压革命,才解了岛上的利剑部队一口气。”
“但,兵危是解了。那名妇女也因为伤重和疲困交加,还不等离岛,就留下了孤儿命陨此岛。”
“从此以后,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母亲,人们不再称呼此岛为‘废弃之岛’,而换之为Вnpгnhckne岛,也意为……”
“圣母……之岛……”宇文雨似乎感悟了什么,接着父亲的话语,说了出来。
宇文松轻轻点了点头,收起手中的那份手抄本,躺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望着“窗外”。
故事,是好故事。可对于父亲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个故事,宇文雨却是一点也不清楚。她歪着脑袋想了想,问道:“爸……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故事我先不去管她……可你能不能回答我另一个问题?”
宇文松呵呵一笑,道:“什么事?”
宇文雨环视了一眼四周,再看看自己脚下的拿包降落伞……最后,看看窗外,那一览无余的云海,问了一句——
“爸……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突然要坐飞机去俄罗斯呢!”
小丫头的问题的确没错,因为现在,这对父女正坐在一架直飞俄罗斯的航空班机之内!
话说出狱后的那几天,宇文松显得非常兴奋。经常出去跑,似乎是急着办什么手续。过了没两三天,就在八月将尽,九月即将到来之际,这位父亲忽然拉着女儿坐上了飞机!
而宇文雨呢,一听能够坐飞机也是兴奋莫名,没去细想。由着兴头跟老爸糊里糊涂的上了客机。可现在飞机飞到一半了,新鲜感下去了,她才开始怀疑起来,为这次冒冒失失的路途而感到异常担忧~~~
宇文松哈哈一笑,道:“傻丫头,你就跟着你爸来就好了。怎么?到现在还担心我把自己的乖女儿卖掉吗?”
宇文雨脸一红,拉着父亲的胳膊使劲摇晃起来,嘴里还不住的撒娇:“爸爸!我不依,你又取笑我!不过,我们到底去俄罗斯做什么呀?你还没告诉我呢!不会……是为了去瞻仰革命烈士墓吧?”
宇文松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不置可否,道:“安心跟着。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从此不再说话。
飞机无惊无险的抵达俄罗斯境内的雅库姿克,在随后的两天里,父女两人又是坐火车又是做车。必要时还不得不坐雪橇。尽管此时仍然是九月,但漫天都是雪花飞舞,寒冷的刚煮好的热可可不到三十秒立刻冻成一碗冷汤,冰封之国果然名不虚传。
三天后,宇文父女坐上了一艘渡船……一艘,前往Вnpгnhckne岛的渡船……
随着一声汽笛长鸣,唯一的渡船在送下今天的唯一一批客人之后,静悄悄的折返而去。宇文雨望着那渐渐消失于浓雾中的轮渡,再看看四周白茫茫的雪景,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雪衣,拉住父亲的臂膀,满面忧色,眼神不由得害怕起来。
静……孤独而冰封的岛屿上,除了静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的声音……风雪已经停了,但四周也同时变得静悄悄……没有鸟鸣,没有兽嚎!更何论人声……?在这由白雪所组成的世界里,唯一留下的……就只有这宛如时间停顿一般的宁静……
“咯吱……”
宇文雨被这大自然的肃穆所慑服,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可没想到,自己的这一脚竟然会陷进积雪,陷的这么……深?
“爸爸……”
轻轻的一声呼唤,只是无心之意。可就是这一声轻呼,四周竟然回荡起如此多的回声!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宇文雨吃了一惊,不由得又退了一步……
宇文松笑了笑,抬头望了望天空,内心不由得犯了个嘀咕:“奇怪了,我打听到的消息不是说这里终年落雪不断的吗?昨天听天气预报也没错,怎么今天反而停了?”
宇文松想了想,不由得笑了起来:“算了,停了更好,省的麻烦。”
此时,宇文雨已经被四周的寂静吓得有些怕了。一个脚步没踩稳,扑通一声仰天摔在雪地之上。这一摔,是把她彻底给摔怕了。
“爸爸!好恐怖!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我们快点回去好不好?好不好!”
对着这个没事自己吓自己的丫头,宇文松只能无奈的笑笑。如果这种怕天怕地的样子被那些“rain迷”看到,真不知会作何感想。
这位父亲弯下腰,将自己的女儿横抱起来。宇文雨真的是吓得连眼泪都快出来了,死死搂着父亲的脖子,紧闭着眼,浑身都不由得颤抖起来。
将女儿放下后,宇文松帮她拍去身上的白雪,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快点走吧。”说着,已经当先一步迈了出去。那丫头真的是吓坏了,死死抓着父亲的胳膊,一步也不敢放松的跟了上去。似乎真的很怕和父亲失散,一个人迷失在这么“恐怖”的地方……
走出不到三十分钟,一个小小的村庄出现在父女二人眼前。尽管只有十几栋房屋,但尽皆年代久远。看起来“废弃之岛”的名称,早已是名不副实了。
五六名俄罗斯人正在屋外干着活,见到有两位中国人到来,似乎都很诧异。说实话,宇文雨心中的诧异也不比这些人差,可能疑问反而比他们更多一点。不过宇文松却是毫不在乎的和那些人笑笑,挥了挥手,向村庄尽头一间倚着一座冰壁建造的小屋走去。
宇文松敲了敲门,用中文说道:“有人吗?我是从中国来的宇文松,前几天曾经联系过的……哦,对了……”宇文松回头瞥了一眼女儿,笑笑,继续朗声道,“今天我还带了我女儿来。”
门慢悠悠的开了,可当看清门内之人的时候,宇文雨不由得又吓了一跳!
开门的是一位约莫五十岁左右的老妇人,虽然她的神情略显憔悴,但从脸型来看,年轻时必定也是一位绝世的大美人。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位老妇人的五官长相……赫然是一名黑发黑眼的中国人!
那名老妇人瞥了一眼宇文松,随后把目光转向一旁的小雨。她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但立刻又恢复正常。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进来吧……”
宇文松没有任何迟疑,一脚踏了进去。小雨害怕,也紧跟着走进。
小屋内的装饰非常简单,除了最基本的生活用具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唯一算得上是现代化的东西大概就是墙角的一座卫星电话了吧?可即使如此,那座卫星电话也已显得非常老旧,破烂不堪。很让人怀疑到底还能不能再次使用。
就在宇文雨为屋内的简陋摆设惊讶之时,只听一声轻响,那位老妇人将门重新关上。响声虽然不大,但还是让小丫头惊了一下。
“啊!爸爸……!”
宇文雨一慌,立刻缩在父亲身后。神情恐惧的望着那位老妇人。可那位老妇人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走到小屋一旁。
那里挂着一块几乎有人一条手臂般粗细的厚重地毯,老妇人将地毯掀开,一股慑人的寒气立刻从内飞散出来……
原来这间屋子依冰壁而建,正是为了掩盖这个几乎只容一人通过的冰窟吗?
冰窟中透出点点光火,似乎有光源在里面。那位老妇人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两件特别厚重的皮衣,递给宇文父女。随后自己也取了一件,披上,当先一步向冰窟内走去。
“走这里。”
宇文雨捧着手中的皮衣,望着那忽明忽暗的洞窟,心下早已打起了退堂鼓。一旁的宇文松似乎察觉了女儿的担忧,笑了笑,亲自帮小雨披上皮衣,扎好领口,笑道:“好了。来,丫头,跟着进来吧,不会有事的。”
少女还是有些犹豫,不过父亲的微笑却在刹那间化解了她心中的最后一丝疑惑。恐惧,也在那双温暖的双手呵护下,变得如此的微不足道!少女想了想,对父亲献上一个无比信任的笑容……
这个冰窟并非人工雕琢,更像是天然生成的。开口虽然很窄,但越是往里,反而越是空旷。冰窟里没有灯光,但两旁的冰壁上却不断的反射着光线。也不知这些光线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竟将这个不见日光的地方照的亮如白昼!这,也许只能暗叹大自然的神奇造化了。
原本紧搂着父亲胳膊,小心翼翼行走的少女,没过多久就被洞内巧夺天工的美景所折服。在尽情的欣赏之下,对这个冰窟的恐惧感也不由得消散无形。
宇文松见女儿不断环视着四周的雪景,微微一笑,对前方的那位老妇人说道:“对了老婆婆,我虽然弄清楚了很多事,但还是有一件事不太清楚。您到底是谁?怎么会住在这里?”
老妇人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都没有放慢半点。她绕过一根如同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冰柱,喃喃道:“我是谁,和你来此的目的很有关系吗?你只要知道……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连名字都不需要知道的看门人……就够了……”
宇文松耸耸肩,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干脆一声不响的紧跟老妇人,向目的地走去。同时陪着女儿,尽情欣赏四周这难得一见的美景。
约莫走了十多分钟之后,这条冰之隧道终于到达了尽头。一出隧道,一个无比空旷、几乎有半个足球场般大小的空地跃然眼前!
“这里……简直太美了!”
美,壮丽!如今,也只有这两个词能够形容此地的雪景!晶莹剔透的冰壁如同镜子一般光滑,柔和的光芒在这里形成了一种妙不可言的乐章!乍看之下,景色好像很简单。但每当你跨出一步,四周的景色就会在刹那间发生变换!那些光线宛如活了一般,在你下一步跨出之前,便已编制出另一条美的让人窒息的乐章!
淡妆素裹,不食人间烟火。巧笑嫣然,阅不尽的人间仙境!
就在小雨还在为那光与影的景色陶醉之时,宇文松却已经先一步的发现了此行的目标。他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伸出手指向洞窟的中央……
宇文雨回过头来……在这一刻,她的目光再也无法离开那里一步!因为,她看到了一件最令她诧异震撼的景色——!
洞窟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达十米,约莫十人合抱的巨大冰柱。一位约莫十六七岁,与小雨相貌惊人相似的少女,正合着双眼,封在那冰柱之中……
她的神态是如此的安详,嘴角的那丝笑是如此的宁静……!那身得体的夏装与这冰雪?( 我的女儿之我的天使 ./17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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